查看完整版本: 飯團桃子控 -【將門鳳華】《全文完》
頁: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彤櫻 發表於 2021-6-26 03:04 PM

第三十章 黑貓(四)

  姜硯之聽閔惟秀對視了一眼,果斷在附近尋了個茶樓,聽這位名叫春雨的女婢說故事。

  話說這杜家的三娘子,名叫杜薇,她的父親杜江乃是承恩侯的次子,之前一直在應天府為官。

  杜江只得薇一女,疼愛有加,在杜薇六歲那一年,杜江夫妻生了一場重病,眼見著已經不好了。

  杜薇在庭院中哭泣,突然就在院牆之上,瞧見了一隻黑貓。

  關於這黑貓,大陳各地均有不同的說法,在應天府,黑貓乃是吉利之物,杜薇以為是機緣來了,便抱養了那隻黑貓,給它取名叫黑佑,意為,黑色的貓兒,請庇佑我的雙親。

  說來也是奇了,自打那黑貓兒來了杜府,杜江夫妻的病竟然一日好過一日,就這樣一直活到了杜薇九歲那年。

  杜江夫妻出門為劫匪所殺,只留下了杜薇一人。

  於是年僅九歲的領著一個丫鬟春雨,還有一個劉婆子上開封府來投親。

  一地一風俗。

  杜薇父母雙亡,原本就是重孝入門,又懷抱黑貓兒,透著一股子說不出的詭異。

  寄人籬下的日子,格外的不好過,雖然沒有人明著苛待於她,但是各種絆子,下人捧高踩低都是常有的事。

  好在杜薇乃是聰慧之人,為了討好府中之人,將黑佑留下來。

  她每日都悄悄的訓練黑佑,像什麼黑貓鑽圈兒,模仿人作揖,那都是常有的事情。

  最讓府中之人驚嘆的便是,不管她怎麼走,黑佑都能在她的腿間穿插出花兒來,像是她的腿間原本就長著一隻貓兒似的,渾然天成。

  杜薇憑借這一手絕活,又對府中的老夫人小意伺候,這才在杜家站穩了腳跟子。

  春雨說著,眼淚嘩啦啦的流,「我家小娘,從來都沒有把黑佑當成是一隻貓兒,她常說,是因為黑佑來了她身邊,她的爹娘,才多活了三年。我們從應天來開封的路上,吃了許多苦頭,但是小娘但凡兜裡有銀子,就沒有少過黑佑的魚。」

  「進了杜府,他們要趕走黑佑,小娘抱著黑佑在雨中給老夫人磕頭;後來好不容易留了下來,黑佑也是與小娘同吃同睡,便是待親弟弟,都不過如此了。可是後來,到了小娘十五歲的時候,也就是去年冬日。」

  杜薇從小就同鄭國公府的王七郎定下了親事。

  承恩侯府原本就是借著太后才有今日風光,但是太后年事已高,誰知道還能夠活多久,因此侯府的衰敗,簡直就是肉眼看見。

  杜薇又是父母雙亡的孤女,這樣的小娘子,王七郎的母親怎麼可能瞧得上?

  於是王家一心一意要退親,而杜家怎麼可能放過這麼一門高攀的親事,自然是不願意退親,杜薇夾在中間左右為難。

  那王七郎的母親,也不知道從哪裡打探來的消息,知道了杜薇同黑佑感情深厚,便提了一個條件,杜薇必須把黑佑趕走,才能進王家的門。

  杜薇哪裡願意,拿了定親的信物,便自己個要上門退親,可在那王家門口,她遇見了王七郎。

  杜薇原本騰起的火氣,在那一瞬間就熄滅了。

  那日,她沒有能夠邁開腿,跨過那道門。

  「小娘當真不是想把黑佑趕走的,可是她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女,在杜家能夠活得像一個人樣子,就是因為身上有這麼一門親事,若是退了,那日後哪裡還能夠嫁得什麼好人家。」

  「杜家的人,只會隨隨便便找個人把她嫁了啊!王七郎心地好,對小娘也十分的好。王夫人認為黑佑不吉利,剋死了小娘的父母,才不讓它進門……」

  閔惟秀聽到這裡,搖了搖頭,這個春雨是個看不明白的,王夫人壓根就不是覺得黑貓不吉利,她不過是逼著杜薇退親罷了。

  「於是小娘想出了一個辦法,先假意的將黑佑趕出去,然後劉嬤嬤會在不遠處等著,又把黑佑抱回來,讓它住到小娘的小莊子上去。可真的即是那麼一會兒功夫,就是那麼一條小巷子,黑佑就不見了。」

  「小娘大病了一場,病一好,就悄悄的出來尋黑佑,可是怎麼尋都沒有尋到。一直找了半年,都找不著,只好作罷了。三個月前,小娘同王夫人看皮影子戲,得了一隻木頭雕刻的黑貓兒,小娘便常說,她覺得黑佑好像已經回來了。」

  「王七郎只當是小娘思念黑佑,今日還特意來帶它看貓妖記,可是誰想到……黑佑再好,那也是一隻貓兒啊,貓哪裡能夠同人相提並論呢?」

  春雨說著,又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就在剛剛,小娘縮成一團,被送了回來。奴瞧王七郎嚇得不輕,府上的人,也嘀咕著說,小娘是妖怪,要尋道士來做法,若是再不得好,便把她送去做姑子。若是旁人知曉了杜府有這樣的妖怪,旁的小娘子都嫁不出了。」

  「你們,求你們救救我家小娘吧,小娘絕對不是妖怪啊,說是做姑子,誰知道是不是要燒死她呢。」

  姜硯之聽著,摸了摸袖中的那個木頭貓兒,「你且等上一等。」

  春雨無計可施,只能喋喋不休的說著黑佑同杜薇的情誼。

  她越說,閔惟秀聽得越發的難過,姜硯之都瞧見黑貓的鬼魂了,黑佑想必早就死了。

  它便是死了,也像是活著的時候一樣,跟在杜薇的身邊,在她的腳下鑽來鑽去的。

  杜薇久而久之,會被夫君兒女家事填得滿滿當當的,但是黑佑,已經獨自停留在了過去的時光裡。

  等了好一會兒,便見路丙走了進來,「三大王,閔文的案子都處理好了。小的剛尋人打聽了,說最近開封府有不少丟貓的事情,有街坊聽見,五丈河的小橫橋附近,常有人聽到貓叫。」

  姜硯之皺了皺眉頭,「剛才那個小童怎麼說的,那個豪商陳百萬,住在城東頭。小橫橋,不就是在城東頭麼?走,咱們去那裡看一看。」

  姜硯之說著,看向了閔惟秀,「閔五,我先送你回去,再去小橫橋,天色已經不早了,你若是再不回去,你爹爹得手提狼牙棒,將我錘死了去!」

  「哼,你還知道啊!我告訴你,我阿爹已經在家氣得錘爛了九個木頭人了,那第十個,怕是你的腦袋。你們去小橫橋做什麼?我告訴你姜硯之,你敢帶我阿妹去那等地方,明天就等著聽三大王在象棚與豬共舞的消息吧……」

  閔惟秀的一口水差點兒噴了出來,閔惟思這話啥意思,姜硯之今日是去了象棚,但是旁邊坐的是她啊,難不成她是豬?

  姜硯之一愣,「小橫橋是哪等地方?」

  閔惟思翻了個白眼兒,「莫要裝啦,咱們都是一丘之貉,老子知道的,你能不知道?小橫橋的野味館火著呢……」...<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彤櫻 發表於 2021-6-28 09:47 AM

第三十一章 貓尾巴不一定長貓身上

  姜硯之無語的看著閔惟思,舅兄啊,你能不拖後腿嗎?我咋就同你一丘之貉了,我連小娘子的小手都沒有拉過呢!

  再說了野味館就不是吃肉的地方嗎?

  吃個肉咋就不正經了。

  閔惟思見姜硯之同閔惟秀都是一頭霧水的,神色緩和了幾分,「我陪你們去小橫橋,但是不要亂跑,小五你要是敢亂跑,看哥哥不打斷你的狗腿。」

  閔惟秀吐了吐舌頭,閔惟思就是一張嘴巴硬氣,因為他們是雙胎兒,閔惟思便格外的愛擺哥哥架子,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比她早出生那麼一刻鐘一般。

  「知道了。」

  閔惟思見她乖覺,得意洋洋起來,話都變多了,「嘿嘿,你不知道,明兒個開封城裡的人便都知道,我家祖母給別人養了幾十年兒子,氣得中風了,如今一激動便尿褲子,她決定一心禮佛,再也不出門啦!」

  「誰敢給她下帖子,邀她出去玩兒,那就是在指著她的鼻子笑話她呢!誰敢幫那冒名頂替的一家子人,就是同她過不去呢!」

  「阿奶這樣說的?」

  閔惟秀覺得以她那比城牆還厚的臉皮,不應該這麼羞澀啊!

  閔惟思呸了一聲,「當然不是,是我說的!哈哈!幸虧小五你幡然悔悟,發現了人生的真諦,吃好喝好玩好,才是人間正道啊!跟著那些偽君子學,能夠學到什麼好來!」

  閔惟秀覺得,閔老夫人要是知道了,鼻子都要氣歪!

  小橫橋離杜府不遠,馬車很快就到了。

  這一下車,閔惟秀就聞到了一股子濃烈的肉香味兒,一群群穿得花枝招展的花娘,拿著手帕兒站在小樓之上,咯咯的笑著,與旁的地方不同,她們的臉上,都戴著一張貓臉面具,讓人看不清楚容貌。

  「這花娘看不見臉,萬一選到一個醜八怪了,豈不是要嚇萎!」閔惟秀驚訝的問道。

  閔惟思一聽,瞪圓了眼睛,對姜硯之怒目而視,「你都教了我妹妹什麼鬼!」

  他說著,咳了咳,「能來這裡的,自然都是生得好的。若是手氣好,尋到了真絕色,那豈不是幸運之事?這是男人的情趣,你一個小娘子,知道個鬼。」

  閔惟秀吐了吐舌頭,這算什麼,當年她在邊關,在一群男人堆裡混,比這葷的話,聽得多了去了。

  「我好像聽到了貓叫聲。」閔惟秀正要反駁,就感覺隱隱約約的聽到了一陣貓叫聲,循著聲音一看,只見兩個穿著青衣的男子,手中正提著一個蓋緊了蓋子的大籃子,邊說邊笑的走了過來。

  那籃子正滴著水,不時的震動著,發出喵喵喵的聲音。

  姜硯之一見,臉色頓時變了,「就是那隻三花貓,我瞧見杜三娘的魂了。」

  閔惟秀伸手一攔,「站住,我聽到你這籃子裡有貓叫聲,我家貓丟了,可否打開讓我瞧上一瞧,是不是我家的貓兒。」

  其中一個生著八字鬍的人怒道:「你誰啊你,你那隻眼睛看到我偷了你家的貓兒了,這籃子裡裝的是我家的貓兒,你說看就看啊,萬一跑丟了,算誰的?」

  說話間,又是一陣貓叫聲,然後有什麼東西,猛烈的在撞著那籃子。

  閔惟秀哼了一聲,「誰家貓會裝在這麼憋氣的籃子裡,貓最怕水了,你這籃子卻滴水。你若是心中無鬼,為何不敢打開讓我一看。」

  閔惟秀嗓門大,不一會兒就有好多人看了過來,還有幾個五大三粗的壯漢,從一旁的野味館裡走了過來。

  姜硯之吞了吞口水,「那啥……閔五啊……我同你哥哥,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你看你的狼牙棒,也沒有帶出來。」

  閔惟秀身上的匪氣都被激發出來了,奶奶的腿,看小姑奶奶腰細,就敢一群人圍上來以多欺少不是?

  「今兒個就是閻王老子來了,我也要看,我可告訴你了,我家的貓乃是波斯名種,貓王之後,價值萬金。要是我發現被你們偷了,便是你把褲子當了,自己個去做一百年小倌,都還不起!」

  周圍的人面面相覷,波斯名種,貓王之後,價值萬金……從來都沒有聽說過!

  但是閔惟秀衣著華貴,說話理直氣壯的,實在是不像是說假話的啊!

  一旁有那看熱鬧的人起鬨道,「你就打開籃子,讓這小娘子瞧上一瞧唄,人家的貓丟了,怪著急的。不過小娘子啊,你在這野味館門口尋貓兒,怕是要掰開人嘴裡瞧瞧,那坨貓肉是你家的啊!」

  不少人聽著,都哈哈大笑起來!

  閔惟秀瞪了他一眼,那人頓時收了聲,慫了。

  提著籃子的二人見閔惟秀不依不饒的,問道,「你家貓兒是什麼花色的?先說好了,我只能夠開一條縫兒,我家貓不老實,好不容才逮回來了,一會兒別跑了。」

  「三花貓。」

  那男子將籃子揭開了一條小縫了,伸進手去,掏出了一根黑色的貓尾巴,在那尾端還有一個白圈兒,「你看,我這貓兒是黑色的,根本就不是你的什麼三花貓。」

  閔惟秀一愣,擦!姜硯之明明就說,那隻帶有杜三娘魂魄的三花貓,就在裡頭啊,怎麼變成黑色的貓兒了?

  她想著,姜硯之是絕對不可能看錯的,這麼大個籃子,說不定裡頭不只裝了一隻貓呢!

  不等閔惟秀直接過去搶過來,一旁一直悶頭不說話的春雨已經大叫起來,「這是黑佑,這是黑佑!黑佑是我家小娘的貓!」

  提著籃子的青衣男臉色一變,對著那幾個壯漢試了個眼色,壯漢們加快了腳步圍攏了上來。

  閔惟秀氣沉丹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對著那提籃子的手,一巴掌拍了過去。

  那男子頓時一陣哀嚎,大喊道:「我的手斷了!我滴個娘啊,我的手斷了!」

  周圍一陣沉寂。

  這小娘子瞧上去瘦瘦弱弱的,一陣大風刮來,怕不是都要把她吹到天上去,怎麼就一巴掌把一個壯漢的手給拍斷了?

  可你若是說沒有斷,那手一會兒的功夫已經腫得跟個大豬蹄子一樣了。

  站在姜硯之身側的路丙,好半天嘴才合攏,低聲說道:「大王,你腿別抖,要挺住啊!」

  那籃子啪的一聲,掉到了地上,籃子蓋兒被震開了,只見裡頭擠著四五隻濕漉漉的貓,其他的貓都在不停的舔著毛,唯獨其中有一隻三花貓兒,驚恐的看著四周,一瞧見春雨,趕忙朝著她撲將過去。

  春雨尖叫起來,指著那根懸掛在籃子邊緣的空蕩蕩的黑尾巴,大喊道:「黑佑,你們殺了黑佑,這是黑佑的尾巴!」...<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彤櫻 發表於 2021-6-28 09:52 AM

第三十二章 奸臣的囂張氣焰

  那隻三花狸貓的腳步停在了半空中,猛的扭過頭去,又跳回了那筐中,對著那條黑色的尾巴可著勁兒的蹭了起來。

  邊蹭邊哭,時不時的喵喵喵的叫喚。

  這時,那群壯漢已經圍攏了過來,嚷嚷道:「走開,走開,這小娘子是被對家收買了,來我們野味館鬧事的。這三花貓兒到處都是,怎麼就是你們家的了。再說了,我們這野味館是幹什麼的,就是吃那貓貓狗狗的,這些貓都是我們收來的!」

  閔惟秀半點不怵,果斷的一手一個,將閔惟思同姜硯之拽到了自己個身後。

  站在閔惟秀身後的安喜,比閔惟秀要矮上不少,此刻已經一跳三尺高,她雖然人小,氣勢卻是足得很,「睜大你的狗眼睛瞧瞧,我們家小娘,也是你能夠收買得起的!只要我家小娘願意,抬手就將你這破館子買了去,砸著玩兒。」

  「偷了我家的貓主子,竟然還出言不遜。也不去那皇城根兒下打聽打聽,我們家何時怕過了!你說對不對,三大王!」

  閔惟秀有些羞愧,安喜啊,你這就有點無恥了啊!

  放了那麼多狠話,也沒有說咱們家門朝哪裡開……那句三大王,咋喊得這麼響亮呢!

  難怪咱們家惡名原樣啊,全家人包括她自己個,原來都是這樣行事的!

  姜硯之差點兒沒有被自己的口水嗆死,他挺了挺腰板子,正準備走出來亮出自己的身份,就聽那幾個壯漢大喊:「三大王,我還山大王呢!誰不知道,三大王最喜歡樊樓的打鼓女,怎麼會來這裡,休要冒充皇親國戚!」

  說完,擰著棍棒就衝了過來。

  閔惟秀頓時怒了,作為奸臣之女,我都沒有你們囂張啊,竟然敢直接掄棒子抽人!

  姜硯之也怒了,是哪個臭不要臉的,毀壞我的名聲,我何時喜歡樊樓的打鼓女了,他想著,看向了閔惟秀。

  見閔惟秀滿臉的怒色,頓時心花怒放起來!

  「路丙,上!打得他們滿地找牙,打折了算我的!」

  路丙嘆了口氣,唉,三大王啊,你忘記自己個大小是個管著開封府的官兒了麼?

  作為一個管刑律的官兒,也不過堂,直接上手就打,這合適嗎?

  還沒有等他上前,閔惟秀已經奪過一個壯漢手中的棒子,猶如打鼓一般,咚咚咚的就將幾個壯漢全都敲暈了過去。

  周圍看熱鬧的人,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們還等著看惡霸欺凌小娘子,弱雞男狐假虎威裝大王,最後嚇得尿褲子的戲碼,結果眨了下眼睛,這些壯漢咋全都暈過去了。

  唉,什麼叫酒色誤人,身體被掏空,這就是啊!

  一個個生得牛高馬大的,竟然跟紙糊的一樣!

  站在野味館門口的小廝瞧見了,又往裡頭繼續喊人去了,閔惟秀打出了精神,擼起袖子就要繼續打,被閔惟思一把扯住了,「你不是來找貓的麼?都找到了,還打什麼打!好漢不吃眼前虧,咱們先跑了,以後有的是機會弄死他們。」

  「這野味館行事如此囂張,背後定然是有人相護的,咱們雖然有三大王背鍋,但萬一人家正好是他的仇敵,故意裝聾子,先揍一頓再說呢?」

  閔惟秀有些不捨的收回了拳頭,對著春雨說道,「抱上那隻三花貓,咱們走。」

  春雨一把抱起貓兒,又將掛著黑貓尾巴的籃子擰上了,拔腿就跑。

  姜硯之有些黑線,舅兄啊,雖然有我背鍋,但是你這麼光明正大的說出來好麼?

  再說了,你溜得這麼麻利,看來逃跑這種事情沒有少幹啊!

  姜硯之見之前春雨都報出他的名號了,那些人還不依不饒的,搞不好真是同他有仇的,趕忙也追了上去。

  馬車一路狂奔到了杜府門口,眾人卻是面面相覷不知道如何是好。

  閔惟秀咳了咳,「那啥,你知道怎麼把魂換回來嗎?」

  姜硯之搖了搖頭,「我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不知道啊!」

  春雨抱著貓兒急得不行,「咱們先進去,先進去看我家小娘。我家小娘住在府中的一個偏僻角落裡,咱們從那頭的角門進去,肯定不會有人發現的。」

  「走!」一行人跟著春雨進了府,果然才走不遠,就瞧見了一處偏僻的小院兒,看來這杜薇在府中,的確是處境微艱。

  一進門去,就看到杜三娘縮在角落裡舔著自己的手腕,而一個老嬤嬤守著她,不停的擦著眼淚。

  「你去推杜薇一巴掌,她體內的貓兒就能夠出來了。」

  閔惟秀突然聽到一個聲音在她耳旁說道,她扭過頭去,對著姜硯之翻了個白眼兒。

  這個人簡直是莫名其妙,明明就知道,為什麼要說自己不知道!

  閔惟秀走上前去,對著杜三娘就是一掌,杜三娘一聲慘叫然後倒了下去,嚇得閔惟秀趕緊收回手來。

  屋子裡所有的人都傻眼了,閔惟思回過神來,「阿妹,你怎麼這麼凶殘啊,剛才打壯漢就算了,怎麼見了小娘子,都一言不合就開打啊!」

  那春雨見狀,將手中的貓兒一扔,立馬擋在了杜三娘的身前,對著閔惟秀怒目而視。

  剛才她可都瞧見了,這小娘子一巴掌能把人家手給打折了,這一掌,我的天,該不會把我家小娘的胸打塌了吧!

  她常聽人說,開封府的小娘子,嫉妒心都特別的重。

  姜硯之卻是一把將她推開,結結巴巴的說道:「出來了出來了,那隻貓兒的魂出來了。閔五,你再去打那貓兒一……」

  沒等他說完,杜三娘就醒了過來,一醒來就直接撲到那籃子邊,拿起那截黑貓尾巴,嚎啕大哭起來,「黑佑,黑佑!」

  杜三娘的魂回來了。

  姜硯之鬆了一口氣,對著閔惟秀笑了笑,「閔五,你真聰明,竟然想到去把那貓兒的魂給打出來……」

  閔惟秀已經整個人都僵硬了,剛才那句話不是姜硯之對她的說的,她二哥的聲音,她再熟悉不過了,總是一種千年未睡醒的感覺。

  那麼,在她耳旁說話的那個人是誰?

  正在這個時候,從姜硯之的袖子裡,突然掉出了一個東西,發出清脆的啪嗒聲,閔惟秀低頭一看,只見一隻木頭黑貓躺在地上,動了動。...<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彤櫻 發表於 2021-6-28 09:59 AM

第三十三章 瘋狂的狩獵游戲

  閔惟秀揉了揉眼睛,那木頭貓兒又不動了。

  「黑佑,黑佑讓我變成了貓兒,一定是想讓我知道,它最後遇到了多麼可怕的事情。」

  杜三娘擦了擦眼淚,「在看趙離的皮影子戲的時候,我突然被一個東西撞了一下,再醒來就發現自己在一隻貓的身體裡了。」

  做人的時候不覺得,做了貓了,才發現在人群之中,是一件多麼可怕的事情。

  「到處都是腳,巨大無比,一個不小心,就被人踩到了,還有小孩兒瞧見我了,會就揪我的毛,扯我的尾巴……我疼得哭了,他們卻哈哈大笑。黑佑還在的時候,我還訓練它在我的腳邊穿來穿去,那會兒,它應該也很害怕吧。」

  「聞到了小魚乾的味兒,便控制不住要去吃,那股子腥味,熏得人作嘔;打濕了毛,就全身難受,忍不住要去舔……黑佑……我喜愛沐浴,每次都非拉著黑佑同我一道兒泡在浴桶之中,它嚇壞了吧。」

  「我越是做貓,就越能夠體會黑佑的心情。」

  「杜府原來離象棚那麼遠,好似怎麼走,都走不到一樣。有幾個小孩兒追我,我可著勁兒跑,便跑到了小橫橋附近,這個時候,便有那一盆水從天而降,將我澆透了……」

  杜三娘說著,瑟瑟發抖起來。

  閔惟思見她嚇得說不出話來,嘆了口氣,「你應該是被當做獵物了。野味館的狩獵游戲。」

  姜硯之好奇的看了他一眼,「這是什麼?」

  閔惟思有些驚訝,「原來你真的不知道。野味館為什麼最近這麼熱鬧,小橫橋最近為啥這麼多人?你以為就是吃吃野味,抱抱花娘而已麼?」

  「他們弄了一個狩獵游戲。在小橫橋的附近,放了一些貓兒狗兒的,然後讓食客自己個去抓。夜裡抓狗,白天抓貓兒。這抓貓兒,就是給它澆水,貓身上濕了,就忍不住去舔毛,來不及叫喚,便被人抓了個正著。」

  「每夜都會有一隻貓兒脖子上戴上花牌,若是抓到了這一隻,便可以選擇同行首娘子一度春宵。」

  「那貓兒被抓到了之後呢?會怎麼樣?」杜三娘輕輕的問道。

  閔惟思同情的看了她手中的黑尾巴一眼,「當然是吃掉了。」

  杜三娘又開始啜泣起來。

  閔惟思簡直就是個鐵石心腸,接著說道:「還記得咱們看到的那些戴著面具的小娘子麼?裡頭當然也有狩獵的玩法,小五還小,哥哥便不詳說了,姜硯之你懂的。」

  姜硯之無語,我懂什麼了就懂!

  閔惟思笑了笑,又接著說道:「至於那些貓兒狗兒是哪裡來的,有誰會在乎呢?左右食客們都是花了銀子的。不過有許多人,都猜到有一些是偷來的,或者像杜三娘一樣,是從旁的地方被驅趕而來的,野味館準備好了特製的籃子,在四周都掛了不同顏色的貓尾巴……」

  閔惟秀頓時明白了,就像剛才,她說自己丟的是三花狸貓,那男子便熟練的掏出一條黑貓尾巴,說你看,這不是你家的貓。

  她要是說自己個丟的是黑貓,他又能揪出一個橘貓的尾巴來,說這不是你的貓。

  一般的人,看到那樣凶神惡煞的壯漢,都有些發怵,不敢多問。

  哪裡像她一樣,敢下手直接去奪?

  「可是開封府裡,都沒有人來告狀,說自己個家的貓丟了。」姜硯之好奇的說道。

  閔惟思鄙視的看了他一眼,「普通百姓家的貓兒,能有多金貴?為了一隻貓兒,誰還敢去開封府告狀了,萬一惹到了什麼蠻橫的大人物,那不就慘了。那些敢告狀的,真正金貴人家的貓兒,都在園子裡關著呢。」

  「說起來,你們可知曉這吃貓兒為何突然風靡了起來麼?」

  閔惟秀搖了搖頭,這個世上,真的是什麼猛獸,都不及人來得殘忍。

  「鄭國公你知道吧?今年春日的時候,我同王八郎,還有石二郎一道兒飲酒,聽王八郎親口說的,他阿爺鄭國公之前時日無多,已經靠人參吊著命兒了。他二嬸同七哥孝順,也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一隻貓兒。」

  「說來也是奇事,鄭國公吃了那貓肉,開春之後,竟然一口氣又順了……他們同我們家的爵位不同,老國公一死,那可就是要降爵的。王八郎說的時候,還打趣我呢,說好歹他還能夠掛著個國公爺孫子的名頭,指不定能娶到阿妹你啊!」

  「一個叫王八的人,也有臉要娶閔五!」姜硯之在一旁憤憤的插嘴道。

  閔惟思白了他一眼,「你一個叫燕子的山大王,又能好到哪裡去?」

  硯之,燕子?胭脂?三大王,山大王?

  阿爹啊,阿娘啊,我現在改名字,你們給我前頭生個哥哥,還來得及麼?不過四大王也不好啊,聽上去像死大王啊!

  一旁的杜三娘整個人都要崩潰了,「你說誰……你說鄭國公府二夫人同王七郎?」

  閔惟秀一愣,這才想起來,那王七郎,不正好就是杜三娘的未婚夫婿麼?

  她這一下子,可算是想明白了。

  為什麼王二夫人不想娶杜三娘進門,卻提了趕走黑佑這麼一個奇怪的要求。

  她之前以為是杜三娘同黑佑感情深厚,肯定不會趕走它,這樣的話,她便會自動退婚,王二夫人體體面面的解決了一樁親事。

  但是後來事實證明,人總是愛自己多一些,就連杜三娘,也捨不得為了黑佑,放棄王七郎。

  而且王二夫人圖謀的,遠不止這些。

  黑佑為什麼叫黑佑?

  那是因為當年它進了杜家,杜三娘的父母親便多活了三年。興許只是碰巧之事,就像是你今兒個在路上走,路上遇到了一隻喜鵲,回家發現自己個金榜題名了,便覺得喜鵲是吉祥如意的鳥兒一般。

  杜三娘心中,也相信黑佑是幸運之物的。

  「我同王七郎說過黑佑的事。」杜三娘說著,嘴唇已經發青。

  少年男女談情說愛,恨不得搜腸刮肚的把自己個聽到過的,見到過的,所有的有趣的事情,都拿來做談資。

  杜三娘說得最多的,應該就是心愛的黑佑了吧。

  鄭國公府擔心老國公死了,不但要降爵,家中做官的人,還要丁憂,一心想要給老國公續命。

  於是便看上了杜三娘的黑佑。...<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彤櫻 發表於 2021-6-28 10:05 AM

第三十四章 少年少女與貓

  人快要死了,不管抓到了什麼祥瑞,都像是一根救命的稻草。

  「一開始,王家有提過,要我把黑佑給他們,他們去扔掉,可是我不願意……王七郎就幫我出了那麼一個主意,可恨我竟然信了他,黑佑它……」

  杜三娘說道這裡,已經說不下去了。

  想必那日,她將黑佑放出了府,出主意的王七郎早就在外頭等著,將黑佑抓了去,去自己阿爺跟前表孝心了吧。

  「當年,我把黑佑抱回來,曾經對它許下了承諾,說一輩子都不會拋棄它的,後來我背棄了承諾。這大約是報應吧,讓我也體會一下,黑佑它臨死之前的恐慌與絕望……」

  「我……我……我以前總想著,黑佑是貓兒,它遲早有一日要先離我而去,能夠陪伴我一輩子的,還是人吶,可誰知道呢,人還不如貓。」

  杜三娘說著,嚎啕大哭起來。

  姜硯之皺了皺眉頭,他慣不喜歡小娘子哭哭啼啼的,再好看的美人,一哭起來了,也是一隻嚶嚶怪,鼻頭眼眶變紅,說不定還有鼻涕流下來……

  他想著,蹲下了身子去,戳了戳地上那個黑色的木頭貓兒,「你還要裝死到什麼時候?能不要讓她繼續哭了麼?哭得多了,把附近的鬼都招來了。」

  杜三娘一梗,手臂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唉……」一聲嘆氣聲在屋子中輕輕的響起,「我本來就已經死了,又何談裝死。」

  「當日你抱我回來,許下的承諾,是小魚乾管夠。我大費周章的把你變成貓兒,也不是讓你體會我死前的心情。我活得已經夠久了,臨死之前,最遺憾的就是沒有再吃到一次你做的小魚乾兒。」

  那隻木頭貓兒竟然說話了!

  閔惟秀使勁的擦了擦眼睛,只見那木頭貓所在之處,憑空的出現了一隻通體黝黑,只有尾巴上有一圈白色圈兒的貓。它蹲在那裡,嘴巴一張一合的,眼神悠遠。

  「誰叫我尋的主人,眼睛瞎呢!王七郎看似繁花似錦,實則乃是枯枝敗木,豈能相依?你又蠢又笨,還自以為是,喜歡自說自話……我不過是想要你看清楚真相罷了。」

  杜三娘激動得伸過手去想要抱它,卻抱了個空。

  看著像是真貓,到底不過是個鬼魂罷了。

  「黑佑……你竟然會說話……我哪裡有你說的那麼差。」

  黑貓仰了仰頭,「比起我第一個主人,你真的是差得遠了。不蠢笨的人,怎麼會因為爹娘要死了,便見了什麼都磕頭呢,對著一隻貓也磕頭,還隨隨便便的許下自己個不能實現的諾言。」

  黑貓說著,扭頭看向了姜硯之,有些委屈巴巴的說道:「她那會兒根本不會做小魚乾,還哄騙我說,小魚乾管夠。」

  閔惟秀突然想起了之前看的皮影子戲裡,那個少年對一隻黑貓說,你跟我回家,小魚乾管夠。

  「你的第一個主人是陸真?」閔惟思突然在一旁激動的插嘴道。

  黑貓點了點頭,斯條慢理的坐了下來,雖然是一張貓臉,但是莫名的卻讓人覺得神色輕鬆起來。

  「在遇到陸真的時候,是我第一日做貓,在那之前,我是一個人,名叫趙離。具體的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原本我在家中看一本《回到過去變成貓》的書,看著看著就睡著了,再一醒來,便成了一隻貓。」

  「從人陡然變成貓,整個世界都不同了,我覺得又新奇,又害怕……這個時候,就像貓妖記裡一樣,陸真把我抱回了家。」

  閔惟秀驚了,「等等,你是說陸真同一隻公貓談情說愛……」

  杜三娘整個人也不好了,陸真是誰?那是萬千少女心中的白月光啊!

  黑貓無語了,「當然不是,話本子又不是真的,再說了,都同貓熱戀了,你們還在乎公母?」

  閔惟秀無言以對,也是……已經夠驚世駭俗了。

  「我沒有什麼特別的能力,當時也只是一個裝了人類靈魂的普通黑貓。陸真他同我一日日相處,發現了我的不同之處,便領著我去見了鄧康王……後來日子久了,我便能說話了。」

  「陸真是一個很有趣的人,我們一起研究怎麼把話本子寫得有趣,一起去走遍了大慶的美好河山。只可惜,歲月無情,人到了一定的年紀,便要死了。」

  「我做人的時候,養了一隻貓,貓的壽命只有十幾年,我比它活得長;我做貓的時候,跟著一個人,人的壽命只有幾十年,我還比他活得長。」

  閔惟秀聽得鼻頭一酸,沒有人比她更加瞭解,親人一個個的死去,而自己卻還活著的那種痛苦與寂寞了。

  「陸真死了之後,我一直在他的墓裡守著他。大陳建立之後,我便想著,出來看看,回去說給陸真聽。就在應天府的一個小院子裡,遇見了杜薇。」

  「那時候她的父母親生了重病,就快要死了。我並不會帶來好運,也沒有什麼讓人長生不老,起死回生的能力。你阿爹阿娘之所以好起來,是因為我在陸真的陪葬品裡,尋了藥給他們吃了。」

  杜三娘驚訝的睜大了眼睛,動了動嘴唇,「那三年後……」

  黑貓的眼睛微微暗淡了幾分,「你是說三年後,我怎麼不繼續給他們吃藥?這個世上,哪裡就有什麼仙丹包治百病。你阿爹阿娘第一次生的病,我跟在陸真身邊的時候,見過,知道該怎麼治,是對症下藥。但是三年後,他們遇到了山匪,已經死了,我也無能為力。」

  杜三娘見狀,擺了擺手,「黑佑,我……」

  黑貓嘆了口氣,看著杜薇,「王七郎不是一個好人,我能幫你的,就只有這最後一件事了。我的靈魂就要消散了,再見,一輩子都要好好的。還有,不要再養貓了。」

  杜三娘伸手去抓,黑貓的影子卻是一晃,全然不見了。

  姜硯之從地上抓起了那個木頭黑貓,塞進了自己的袖籠裡,「天色不早了,我們也該告辭了,杜小娘保重吧。」

  杜薇伸過手來,抓住了姜硯之的袖子,「三大王,救命之恩,無以為報,只能……」

  「以身相許?」閔惟秀順嘴接道。

  姜硯之嚇得趕忙將袖子擼了回來,「我已經有婚約了,絕對不會娶你的!」

  閔惟秀一愣,姜硯之有婚約了,她怎麼不知道?

  杜薇嘴角抽了抽,「只能來日結草相報。那野味館裡的貓兒,都太可憐了,你們能不能……明日我便會去找王七郎退親。」...<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彤櫻 發表於 2021-6-28 10:19 AM

第三十五章 耳朵揪揪就熟練了

  不等姜硯之說話,閔惟思便插嘴道:「抓起來砍頭?你當開封府是你開的呢?偷個貓兒狗兒的,你還想讓他們償命麼?這些人就是吃準了算不得什麼大事,才敢這麼囂張的吧。」

  「說句難聽的話,就是今晚上三大王讓那些壯漢扇了幾個大耳光子,那罪也比偷貓兒來得重啊……」

  姜硯之徹底無語了。

  閔惟思是有多恨他啊,在閔惟秀跟前處處損壞他英明神武的形象!

  不過他的話糙理不糙,這事兒雖然殘忍,但是律法是維護著人的,又怎麼會對貓狗公平呢?

  「今日天色已晚,杜小娘你先歇著吧,咱們就回去了。」

  杜三娘有些失魂落魄的坐在那裡,「那王七郎同他阿娘,抓了黑佑去吃掉了,就這樣算了麼?」

  姜硯之搖了搖頭,「黑佑並不想要你報仇,只希望你好好的一輩子。」說完推了推閔惟秀,「走了。」

  原本人命關天,他們已經管了杜三娘的閒事。

  但是誰也不是她爹她娘,沒有辦法隨隨便便決定,擔負起別人的人生。

  一行人上了馬車,姜硯之又將那木頭黑貓拿了出來,放在了馬車的中間,「喂,沒死就快出來,你幹嘛騙杜薇你的靈魂消散了?」

  一隻黑貓騰的一下,憑空又出現在了馬車中間,「緣分已盡,自然應該告別了,而且我的確是撐不了多久了,我想回去陸真的墓裡,和他死在一起。那啥,王家人吃了我的肉,我得報復回去,你們幫我吧。」

  閔惟秀聽到這裡,已經不能忍了,「你不是能夠讓貓跟人換魂麼?那你咋不直接把王家的人都變成貓,讓他們被抓了煮了吃,不是報復回去了麼?王七郎死了,那杜三娘也就不會嫁給它了,你大費周章的做了這麼多,有個屁用。」

  閔惟思同姜硯之都頻頻點頭,「就是就是。」

  閔五說的都是對的。

  黑貓梗了梗脖子,聲音都變小了一些,「換魂哪裡有那麼容易?只有那種神魂不穩的,還同貓有深深牽扯的人,才能夠同貓互換魂。王家的人都不行。而且對於那些被換魂的貓,也十分的殘忍,人變成貓難受,貓變成人也一樣難受。」

  「……咳咳,而且我不會把他們換回來……」

  「那你不會自己鬼上身?」姜硯之鄙視的看了它一眼。

  若是貓會臉紅的話,此時黑貓已經羞愧難當了。

  「這個我也不會……我跟你說,這個世界上,像我這樣有意識會說話的動物,那是百萬中無一,已經很珍貴,很了不得了。」

  姜硯之鬆了口氣,「太好了,我可不想隨隨便便在大街上見到一隻貓,它都會說話。」

  「你們能夠幫助我麼?」

  「那個野味館,可以因為偷貓偷狗被關掉,但是並不是一勞永逸的事情。你今兒個把它關掉了,明日它又能新開一家貓肉館,咱們大陳律中,可沒有不能吃貓這麼一條。」

  「而且今天晚上,咱們已經打草驚蛇了,但凡有一點腦袋的人,這幾日都不會去繼續偷貓了。等過幾日,他們瞧著風平浪靜了,咱們再來。」

  「不過我有一個主意。他們抓平常人家的貓,自然是不是啥大事,但是若抓了林娘子養的貓呢?」

  姜硯之說著,摸了摸自己個並不存在的鬍子。

  官家獨寵林娘子,因為林娘子有個芊芊細腰。

  她年輕顏色好並未生育,只養了一隻純白色的貓兒,名叫狸狸。

  閔惟思同閔惟秀頓時來了興趣,三個人湊在一塊兒嘀嘀咕咕起來。

  三人越說越興奮,馬車很快就到了武國公府。

  馬車一停下,一隻大手就伸了進來,一把揪住了閔惟思的耳朵,吼道:「老子叫你去接小五回家,你竟然一去連個影子都沒有了啊!皮癢癢了是不是!」

  閔惟思疼得齜牙咧嘴的,「爹啊,這馬車裡有四個人一隻貓,你咋手上跟長了眼睛似的,看都不看,就直接揪住我的耳朵呢?」

  武國公哼了一聲,「從小揪到大,老子還能不知道哪個是你的豬耳朵!」

  姜硯之坐在馬車之上,瑟瑟發抖,黑貓嘲笑的看了他一眼,嘿,叫你剛才嘲笑我是個廢材,現在現世報來了吧!

  「爹啊,你看小五這麼威武雄壯的,又有我同三大王保護在左右的,哪裡有什麼危險啊!今兒個她還同人打了一架,要不是我拉著,能把人打開花了,這麼凶殘,你還擔心個啥!」

  武國公一聽,頓時怒了,「哪個賊人,敢打我女兒?你快說是誰,看老子不打死他!」

  姜硯之慾哭無淚,武國公還講不講道理啊!

  明明是你女兒打了別人,你竟然還要繼續打!

  那他日後要是惹惱了閔惟秀,豈不是要遭受雙重暴擊?

  閔惟秀樂出了聲,從馬車上跳了下來,一下子力道沒有掌握好,又將地板鑿了一個窟窿洞,有些訕訕的挪開了腳,「阿爹,放開二哥吧,耳朵都要揪掉了。」

  武國公瞪了她一眼,「你快些回去,阿娘都擔心死了,日後夜裡不能出去了。」

  至於姜硯之,完全被當成了一個透明人,理都沒有理會他。

  武國公一手一個,拽了閔惟思同閔惟秀進府,留下姜硯之同路丙站在門口。

  「三大王,要不算了吧,你這小胳膊小腿的,經不起一下的。」

  姜硯之沮喪的搖了搖頭,「沒有經過,你咋知道?武國公是不是惱了我了?我也不知道今晚上會遇到這樣的事情啊!」

  路丙點了點頭,身後傳來了肯定的聲音:「絕對生氣了。」

  姜硯之扭頭一看,這武國公府連車夫都這麼魯啊,直接把木頭黑貓扔在地上,自己個駕著馬車就回府了啊!

  「我覺得我像一個假皇子。」

  黑貓鄙視的看了他一眼,「唉,江河日下,連皇子都變差了。在大慶的時候,可沒有你這麼慫的大王。」

  「大慶已經亡了。」

  黑貓頓時不語了。

  過了好一會兒,它才繼續開口道,「我當真就快要消散了,不能親眼見到惡人有惡報了。你若是能夠替我報仇,便報仇,若是不能,至少救下那群無辜的貓貓狗狗吧。」

  它說著,十分人性化的抬起了爪子,在半空中揮舞了一下,像是要告別。

  「等一下,閔五為何能夠把杜三娘體內的貓的鬼魂推出來?」

  黑貓的腳一頓,頭也沒有回過來的說道:「你能夠看到不是麼?她是異於常人的。」

  姜硯之頓了頓,「你不會鬼上身,也不能隨便換魂,那你就不是那個玩皮影戲的趙離,趙離是誰?」...<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彤櫻 發表於 2021-6-28 10:26 AM

第三十六章 當娘的永遠知道你怕啥

  趙離是演皮影子戲的匠人,在象棚有不少人見過他,是以絕對是有這麼一個活生生的人,存在的。

  黑佑不可能是趙離。

  不然的話,王家人把它抓了去吃的時候,它為什麼不變成趙離逃走?

  就算活得不耐煩的,但是絕對不會有人,會希望自己是那麼個死法。

  黑貓腳步停滯在了半空中,尾巴搖了搖,「趙離,就是趙離。」

  它說完,快速的朝著黑暗之中跑去。

  姜硯之撿起地上那個木頭貓兒,朝天空中扔了扔,又伸出手來接在了手心了,「路丙,咱們走吧。這年頭啊,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連隻貓兒,都知道撒謊了。像我這樣老實的人,還是王爺,簡直是千金難尋啊!」

  「姑姑同姑父,咱就看不見我這個金疙瘩呢!」

  路丙不想評價,人家是武將,不愛金疙瘩,只愛威武雄壯的,在人家眼裡,你這輩子大概都離不開弱雞兩個字了。

  「明兒個一早,你便領著開封府的人,經常去那野味館門口晃蕩晃蕩,若是有人問起,便說有人告狀,說自己個家的貓丟了。」

  路丙忙跟上了姜硯之的腳步,「不是說,咱們已經打草驚蛇了,等過幾天再有所動的麼?」

  姜硯之用手指捏了捏木頭貓的腦袋,「那野味館,多開一天,得多死多少隻貓兒啊!再查查那個陳百萬,咱們都被那個叫趙離的人,牽著鼻子走呢,看皮影子戲,讓黑佑跟上閔五,再通過那個小童,說出陳百萬住在城東,讓我們去那邊救下杜三娘。」

  「他選中了我同閔五,顯然是知曉我同她都是異於常人的,而且不會不管這等不平之事,這個趙離不簡單。」

  路丙一下子緊張了起來,「大王,那咱們是不是不應該順著他的方向走,萬一他想對你不利……」

  姜硯之搖了搖頭,「本大王何時被人左右過,自打出生那日起,便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就算是同他設想的也一樣,那也是本大王願意做罷了。」

  「因為怕被人利用,所以故意同他反著來,反倒是自己想做的事情,都不去做了,你瞧著本大王我,是這種叛逆的傻子麼?」

  路丙無言以對,三大王也不過是個十四歲的少年郎,怎麼有時候同他說話,覺得自己個死去的阿爺,就站在眼前呢!

  姜硯之甩了甩袖子,將手背在背後,哼著小曲兒就朝壽王府走去。

  今兒個可是這麼多年頭一遭,他同閔五單獨相處,真是值得慶賀。

  至於要怎麼端了那野味館,為黑佑去王家尋仇,他心中早就有了算盤,萬事俱備只欠東風罷了!

  ……

  這廂姜硯之心情舒暢,一牆之隔的閔惟秀,就不是如此愉快了。

  阿爹好糊弄,但是阿娘太可怕啊!她已經叨叨了一炷香時間了,一句話都沒有重復說過,閔惟秀覺得,若是她去打大遼,能嘰裡呱啦的說得遼人口吐白沫,然後恨不得集體自刎。

  耳朵嗡嗡嗡的全是聲音,讓閔惟秀忍不住伸出手去,想要撓上一撓,手還沒有動,就聽到臨安長公主喝道:「惟秀,馬步給我蹲好了,不許動,這是家規,以前你要當淑女,我便只拿這規矩拘著你哥哥們,現在既然你要習武,那我便一視同仁了。」

  閔惟秀抿了抿嘴唇,「是阿娘,蹲馬步可以,能把頭頂上的,我最喜歡的花瓶拿下來麼?萬一不小心掉下來了……」

  她阿娘太狠了啊!

  閔惟思更是哀嚎著附和道:「阿娘啊,小五一根毛都沒有掉,不信你數數,保證和昨天一樣,我好好的把她接回來了啊!就算有錯,那也是小錯啊!能把我的瓷枕拿來了麼?換我的那方硯台好不好?」

  「你知道的,我要是枕別的瓷枕,睡不著啊阿娘!而且阿娘啊,我手無縛雞之力,腿無踹鴨之能……已經快忍不住要抖了啊!」

  臨安長公主坐在椅子上,端著茶喝了一口,哼了一聲,看了一旁的老嬤嬤一眼。

  老嬤嬤笑著上前,將閔惟思頭頂上的瓷枕頭取了下來,閔惟思趕忙抱在懷中,差點兒啊,差點兒這輩子都別想睡覺了啊!以後找媳婦,一定要擦亮了眼睛,絕對不能夠找阿娘這樣的啊!

  「阿娘啊,我瞧著祖母那頭熱鬧非凡的,在做啥呢?」

  臨安長公主又喝了一口茶,淡淡的說道:「你阿奶病了,思念你阿爺,我幫她搬到你阿爺以前住的院子裡去住了,打算在那裡給她修一個小佛堂。她之前住的那屋子,底下有墓,太過晦氣,我叫人封了,日後再也不住人了。」

  閔惟思嘿嘿一笑,給臨安長公主捶了捶腿,「阿娘英明,跟兒子想到一處去了。」

  臨安長公主踹了他一腳,「知道你想什麼,日後早點回來。」

  閔惟思鬆了口氣,開玩笑,閔惟秀是小娘子,哪家小娘子沒有門禁啊,夜裡不出去那是正常的。但若是阿娘因此也罰他不能出門,那就慘了!

  你見過睡得比雞還早的紈絝子弟麼?

  明明天黑之後,他的人生才剛剛開始啊!

  閔惟秀見他們母女二人說得歡快,欲哭無淚的說道:「阿娘啊,你是不是忘記了啥……」

  臨安長公主抬了抬眼皮子,「哦,惟秀還蹲著吶。」

  「阿娘,我知道錯了,日後天黑之後,絕對不出門。」

  臨安長公主擺了擺手,「早日回去歇著吧。這家中出了事兒,少不了成為人的談資,不過你們都不要怕,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出了什麼事,都有阿爹阿娘頂著呢,同你們小孩子家家的,沒有什麼關係。」

  「惟秀既然決定要練武,就要好好的練。阿娘對你們都沒有要求,只希望你們平安快樂就行了。但是但凡有想做的事情,都要好好的去做,不好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

  閔惟秀鼻頭一酸,「我知道了,阿娘,明兒個一早,就去演武場向阿爹學棒法。」

  臨安長公主拍了拍她的肩膀,領著嬤嬤便回自己個院子裡去了。

  閔惟秀揉了揉眼睛,仰頭看了看天,「安喜,雨過天晴之後,有好多星星呢,總會一天好過一天的對不對?」

  安喜仰著脖子看了半天,哪裡有星星啊,小娘睡太晚了,眼睛都花了吧。

  但是小娘說有,就是有。

  「是有好多星星啊!我阿奶說,天上的星那就是蒼天的眼,看著眾生呢,害黑佑的王家,吃貓兒的野味館,遲早要遭報應!」...<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彤櫻 發表於 2021-6-29 10:25 AM

第三十七章 奸臣沒有不厚道這詞

  翌日一大早兒,閔惟秀剛從演武場回來,才用到第四個饟餅,閔惟思便提著一包鹵好的肉乾兒,打著呵欠的走了進來。

  他將那肉乾兒往安喜懷中一塞,鄙視的看了閔惟秀一眼,「咱們家窮得只吃得起饟餅了麼?哥哥剛從知味記回來,給你帶了些鹵肉,配粥喝,不吃飽了哪裡有力氣幹活。」

  「說好了,先按照昨兒個咱們在馬車上商量好了的來演一段,我瞧著你老實,慣不會騙人,別讓劉鸞識破了。」

  閔惟秀小臉一紅,「直接把林娘子的貓兒偷抱出來不好麼?作甚要去牽扯劉鸞。」

  一想到昨兒個閔惟思在馬車上出的主意,閔惟秀就只有一個感想,蒼天啊大地啊,幸虧她沒有得罪過閔惟思。

  閔惟思眼珠子一轉,恨鐵不成鋼的伸出手指頭來戳了閔惟秀的腦門子一下。

  「頭回我出主意,要找劉鸞太子還有閔惟芬報復回來,你不聽我的。但是我閔惟思長這麼大,從來沒有吃過虧,不討回來,我都睡不著覺,你瞧瞧我的黑眼圈兒!」

  閔惟秀無語了,你這黑眼圈兒,還不是因為你夜夜笙歌!

  昨兒個姜硯之提議要讓林娘子的貓兒被那野味館抓上一回,將事情鬧大了去,這樣才會引起宮中的重視。

  大陳講究律法與證據,但是到底天大地大皇帝最大,哦,皇帝身邊的女人吹的枕頭風也大!

  若是姜硯之或者閔惟秀,去尋林娘子借貓兒,那肯定不會被拒絕的。

  但後頭的事情一出,便是傻子都知道,他們是借著林娘子當槍桿子使,要整王家呢。

  林娘子寵冠後宮,他們是吃多了,才去得罪她。

  這時候,閔惟思便暗戳戳的提了個主意,騙劉鸞去林娘子那裡抱貓兒,若是林娘子生氣,嘿,都是劉鸞幹的啊,跟我們有啥關係啊!

  「這會不會有點不厚道呢?畢竟劉鸞好好的一個貴女,都要去做妾了,也是有蠻慘。」

  閔惟秀說的時候,些許有些羞澀,她早就已經有仇報仇有怨抱怨了,再坑人家一次,是有點不好意思啊!

  閔惟思臉一板,「他們不是都罵我們家的人不是奸臣就是紈絝麼?作為一個奸臣,甭管是臉上,還是心裡,就沒有不厚道這三個字!若是有什麼坑你笑你的機會,劉鸞保證跑得比兔子還快呢,不信你一會兒去門口候著就知道了。」

  「閔惟芬怕自己進了太子府沒有靠山,肯定心急火燎的要來尋你說話,劉鸞見我們府中倒了黴,肯定要來看你同閔惟芬的笑話。」

  閔惟思說著,拍了拍閔惟秀的肩膀。

  說話間安喜將那鹵肉用小碟兒裝好了端了上來,閔惟秀夾了一筷子塞進嘴中,搖了搖頭,「知道了,我肯定不會搞砸了的。你才是,做好你要做的事。」

  閔惟思嘿嘿一笑,「你以為哥哥我是你呢,我昨兒個就讓人去給王七郎指點迷津了。你就等著看好戲吧。現在我可是要回去歇著了。」

  閔惟思說著,搶過閔惟秀的筷子,夾了肉往嘴中一塞,大搖大擺的走出去門去了。

  閔惟秀快速的吃完了,「安喜,咱們走。」

  ……

  金秋的開封城,格外的舒爽,彷彿那天都高了幾分。

  安喜趴在武國公府的大門背後,撅著屁股,透著門縫往外頭看。

  一旁的門房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貼身伺候的女婢就是品味不一樣,連看個天,都得透著門縫來看,這叫啥來著?哦,一線天!看看多雅緻!

  安喜看了好一會兒,匆匆忙忙的招了招手,先招了招左手,又招了招右手,「兩個都來了,小娘,該咱們出場了。」

  閔惟秀深吸了一口氣,還真讓閔惟思歪打正著了。

  昨兒個一日,好像過了一個月似的,先是去了太子生辰宴,然後府中挖出了屍骨,二房被趕出去了,老夫人也遷了居;結果到了晚上,又扯上了黑貓同杜三娘的事。

  黑貓的事情,並未抖露出來,因此今兒個一大早,最引人注目的還是武國公府,二房的老爺竟然是下人的兒子,還殺了親爹……多麼的驚世駭俗!

  不知道多少人等著看笑話呢!

  閔惟秀整了整衣群,開了一旁的角門,走出門去,還沒有來得及上馬車,就被一個穿著粉色衣裙的小娘子抓住胳膊。

  閔惟秀斜眼撇了撇不遠處停著的一輛青油頂馬車,馬車在這裡停了許久了,卻不見人下來。

  「五娘,五娘,你讓我去見一見祖母好不好?救一救我爹好不好?我們姐妹這麼多年,我……我日後進了太子府,一定會好好報答你的!」

  閔惟芬抓著閔惟秀的胳膊,眼淚汪汪的好不可憐。

  但是閔惟秀一點都不可憐她,她在景雀橋聽劉鸞的,想要害閔姒的時候,可是半點都沒有心慈手軟。

  閔惟秀露出了一些為難的神色,「我祖母生病了,概不見客。你也是讀過書的人,知道按照大陳律,有一些惡罪,是不可赦的,其中就包括了子殺父。」

  這是她昨夜裡翻書,現學現賣的。

  「你阿爹殺了你親阿爺,這事兒現在開封府人盡皆知了,我也無能為力。」

  閔惟芬咬了咬嘴唇,「五娘,閔家家大業大的,能不能把我們這一房的錢財還給我們。我阿娘一個人,日後可怎麼養活我們一大家子啊!」

  閔惟秀聽得演技都快要繃不住了,天底下竟然有這麼無恥之人!

  這是武國公府,又不是你們二房的!你們二房哪裡有財產,連你用的月錢,都是我阿娘發的呢!

  「你阿娘不是南地的貴女麼,昨兒個我阿娘送你們出府的時候,可是按照你阿娘的嫁妝單子,全都給她一併兒帶出府了。」

  閔惟芬神色一冷,她阿娘……

  她阿娘的嫁妝雖多,但是哪裡夠得上太子府的體面啊,而且她還有一個親哥哥。

  閔惟秀瞧著她的神色,實在是不耐煩起來,若不是為了引劉鸞上鉤,她連話都懶得同閔惟芬說,都什麼時候了,還光想著自己嫁妝的事情,當真是涼薄。

  閔惟思說得沒有錯,一大早她果然就過來了。

  閔惟秀說著,甩了甩袖子,將自己的手掙脫了出來,「你說的這些,我都幫不了你,咱們兩家已經毫無干係了。不過看在往日姐妹的份上,我就幫你最後一次。」

  「我聽人說,太子殿下有一年在城東的小河邊,見過一個穿著鵝黃色秋衫,抱著純白色貓兒的小娘子,當時天比較黑,沒有看清楚臉,但是那驚鴻一瞥,已經是十分的難忘。」

  「原本我是想著自己……但是太子既然已經有太子妃了,這個消息,我也就用不著了。你好自為之吧,莫要劉鸞踩到你頭上。」

  閔惟秀說著,甩了甩袖子,看也不看閔惟芬,趾高氣昂的在安喜的攙扶之下,上了馬車,朝著東十字大街駛去。

  不遠處的清油頂馬車裡,劉鸞捂著嘴咯咯咯的笑了起來,「哈哈,閔惟芬真的被掃地出門了!看來傳言都是真的,快快快,咱們進宮去,可萬萬不能讓她鹹魚翻身。鵝黃色的裙衫,白色的貓兒麼……」...<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彤櫻 發表於 2021-6-29 10:29 AM

第三十八章 貓中大丈夫

  閔惟秀坐著馬車兜了個圈兒,瞧著劉鸞的馬車朝著宮中進發,這才心中的一顆打石頭落了地,又折了回來。

  開玩笑,開封城雖然好,但是與其讓她去瞧那些胭脂水粉,美衣首飾的,還不如蹲在家中同木頭人大戰三百回合。

  貓兒好找,可是全身純白的貓兒卻並不好找。

  本地的貓兒,不是灰色便是橘色,便是白貓兒,身上也總是有斑斑點點的雜毛兒。

  就連那金貴的番貓兒,也並不是全白的。

  「你去同三大王說,成了,劉鸞進宮去了。我二哥那頭,也讓人給王七郎透了口風。說南地有一種說法,貓有靈性,黑貓乃是迴光返照,瞧上去大好了,但乃是陰重,時日無多;但若是再加上一劑白貓兒,那便是固本培元,陰陽相合,成八卦之相,從此生生不息。」

  安喜有些傻眼,小娘,你被二郎帶壞了,你在一本正經的胡說著什麼!

  奴咋覺得還怪有道理呢,你看那八卦圖,不是黑白配嗎?

  「小娘,那王七郎昨兒夜裡才得了消息,今日劉鸞便抱了白貓出門,他們不會產生懷疑麼?」

  閔惟秀點了點頭,「當然會懷疑呀,會懷疑自己家風水咋這麼旺呢,想啥來啥啊!」

  當初王家人能夠因為懷疑黑佑能治病,便將它活捉了吃掉了。

  那麼這一次,他們也能夠因為白貓能夠延年益壽,便將它活捉了吃掉了。

  人就是這麼貪婪的東西。

  不過就是貓兒嘛,試試又有何妨?

  安喜也不多問,自是出了小樓,往演武場走去,昨兒個小娘砸爛的牆,到現在都沒有修好呢,也省得她去門房上通傳了。

  ……

  那廂劉鸞興致勃勃的出了宮,懷中還抱著一隻慵懶的白貓兒,換了新衫盛裝打扮的在那小橫橋旁,等著太子殿下應邀而來,「紅線,你想想看啊,等太子哥哥先在城東頭見了我,穿著鵝黃色的群衫,抱著白色貓兒,自是驚喜。」

  「但是日後再見閔惟芬,也做同樣打扮,那叫什麼?」

  一個梳著雙丫髻,穿著比甲的女婢笑著應道:「叫東施效顰!」

  「小娘這下可以放心了,殿下本來就心悅小娘,你們乃是青梅竹馬,這下子又發現有了不得的緣分……奴在這裡提前恭喜小娘了。至於那閔惟芬,這次肯定翻不了身了,哎呀,說起來,她不當姓閔,應該姓什麼來著?賤人怎配有姓名。」

  劉鸞聞言哈哈大笑起來,又在那白貓身上擼了一把。

  宮中養的貓,甭管你是活潑也好,還是不活潑也好,也訓得柔順得很,生怕衝撞了主子,落得個暴屍荒野的下場。

  那白貓兒狸狸被劉鸞手上戴著的戒指刮了刮,不舒服的扭了扭身子,依舊乖覺的縮著爪子。

  「唉,可惜了,殿下再寵愛我,上頭不還是有個太子妃壓著麼?」

  劉鸞想著,手下用了點力,狸狸忍不住喵了一聲。

  「小娘何須擔心,聽聞那李娘子賢惠大度,跟個佛似的。這男人啊,喜歡自己的阿娘是這樣的人,但是絕對不喜歡自己的女人是這樣的人,木頭何來情趣?那李家的娘子,殿下不過是娶回來打點東宮的,肯定得不到殿下的寵愛。」

  「小娘只要牢牢的抓住了殿下的心,搶先生下長子……日後誰是皇后,誰是太后,還說不定呢!」

  紅線的話,說到劉鸞的心坎裡去了。

  她的姑母便是皇后,可那又如何,根本不得官家喜愛,便是初一十五去了中宮,那也是說說話兒,日後太子做了皇帝,她這個不是親娘的太后,做起來也尷尬得很。

  劉鸞的手鬆了鬆,白貓狸狸鬆了口氣,忙從她的手中掙扎著跳了下來。

  劉鸞看了看自己的手,見指環上黏了幾根貓毛,有些嫌惡的說道:「紅線你先看著它,這死貓怪沉的,還會掉毛,一會兒殿下來了,我再抱。」

  紅線趕忙應聲,摸了摸狸狸的腦袋,拿出了從林娘子那兒一並拿來的貓碗兒還有小魚干,笑道:「小娘莫鬧,林娘子身邊的春杏說,狸狸可乖了,給它吃飽了,就不鬧騰了,奴給小娘整整衣衫。」

  ……

  「紅線,快快快,殿下來了,把狸狸抱過來。」劉鸞瞧見不遠處的身影,焦急的說道。

  紅線點了點頭,伸頭一看,嚇得差點哭出來,「小……小……小娘……不好了!」

  劉鸞扭過頭一看,只見那貓食盆子那兒,已經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了。

  狸狸不見了。

  離那小橫橋不遠的地方,一個男子鬼鬼祟祟的東張西望,懷中鼓鼓囊囊的在動,閔惟秀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三大王,這就是你出的好主意?到頭來還是咱們自己個偷貓?」

  她本來打算在家中練功,但是姜硯之非要她來看大快人心之事!

  哪裡大快人心了,分明就是當小偷啊!

  姜硯之有些欲哭無淚,他千算萬算,沒有算到王七郎那個挫人,眼珠子白長那麼大了,竟然沒有發現劉鸞帶著白貓兒來了。

  但是男人怎麼能夠認慫!

  「咳咳,閔五啊,小王是這樣想的,那劉鸞之前鬧出那麼大的動靜,是個人都認識她了,野味館的人一瞧見她是皇后侄女兒,便不敢偷她的貓了。所以我才把它偷出來,放到街上來引誘敵人啊!」

  這麼說還真是這麼回事,姜硯之簡直被自己的機智感動了。

  他已經尋了人去告訴王七郎了,不怕他不來抓貓。

  他四下裡看了看,尋了個覺得今日氣運最差的地方,將狸狸放了下來。

  狸狸睜大了貓眼睛,水汪汪的看著姜硯之,姜硯之趕忙別過頭去,「你別看我啊,大丈夫要捨小我,顧大局。你就小小的犧牲一下自己,拯救一下你的族人吧!放心吧,我肯定不會讓他們把你吃掉的。」

  閔惟秀頓了頓,還是張口說道:「狸狸是一隻母貓。不是大丈夫,是小娘子。來了,咱們快走……」

  兩人二話不說,默契的上了樹,狸狸一見,也想跟著上樹,卻不想一盆水沖天而降,將它澆了個透心涼。

  人類沒有一個好東西!狸狸想道。...<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彤櫻 發表於 2021-6-29 07:34 PM

第三十九章 我家大王超凶的

  「七郎且看,當真是一隻純白無瑕的貓兒。咱們這野味館生意紅火,這兩日有些觸眉頭,也不知道是誰告去了開封府,引來了三大王。」

  「不過七郎且放心,咱們做的是那貓狗的買賣,又沒有殺人放火的,便是三大王抓到了有館中小廝偷貓又如何?下人手腳不乾淨罷了,咱們賠那貓主子一點銀錢,夠她再買一隻的,多大點事兒!」

  王七郎身旁站著一個穿著綢緞的矮胖子,將自己的肚皮兒拍得砰砰作響,討好的說道。

  「表舅我雖然不過是一介商人,但是對於大陳律,那是門清得很。七郎不若快些家去,給老太爺用貓。」

  王七郎皺了皺眉頭,遲疑了片刻,到底沒有伸手去抓狸狸,「你說,這貓會來報仇麼?杜……」

  他的話說了一半,又不言語了。

  陳百萬哈哈一笑,「七郎,放心吧,有錢能使鬼推磨,貓狗再凶,哪裡有人凶!」

  他說著,從袖子上擼下來一串佛珠,「這是新得的一串佛珠,相傳是大慶高僧開過光的,你且戴著,保證百毒不侵。」

  王七郎想著杜三娘的模樣,心有餘悸,厚著臉皮接了陳百萬的東西,一把抄起地上正在舔毛的狸狸,便塞進了籃子裡。

  ……

  閔惟秀驚訝的看了姜硯之一眼,「這個陳百萬,不是接過趙離的木頭貓的人麼,原來他是王七郎的表舅,聽上去野味館也是他開的。」

  姜硯之笑了笑,「豈不是更好,路丙,等王七郎一走,你叫開封府的帶刀侍衛,大張旗鼓的封了野味館,把陳百萬抓了,就說他們偷貓,被人告了,務必要讓劉鸞聽見了。」

  路丙點了點頭,唉,這樣的也不知道缺德還是不缺德的事,他幹得實在是太多了。

  陳百萬有一句話說得對,這貓狗再凶,哪裡有人凶!

  而他們家三大王,超凶的!

  三大王就像是一炷香,被閔惟秀這個火把點燃了,散發出濃濃的不祥氣息……你看他們兩個才攪和在一起幾天,就人見人倒黴,貓見貓短命了。

  路丙望了望天,加快了腳步。

  姜硯之覺得鼻子有些癢,強忍住了想要打噴嚏的衝動,領著閔惟秀跟了上去。

  大陳朝文人比武將地位高,這王家乃是文臣之家,王七郎自是沒有功夫在身,二人跟得十分的輕鬆。

  ……

  那廂劉鸞不見了狸狸,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事情嚴重了起來。

  林娘子沒有子女,狸狸就是她的命根子,這後宮之中,便是打碎了一個花瓶,都能整出一齣好戲來,何況是皇后的侄女兒,弄丟了寵妃的貓?

  劉鸞覺得她自己個都能寫出一本摺子戲。

  「殿下,狸狸不見了。我同狸狸向來親近,之前也經常帶它來這小橫橋看魚,豈料今日,它卻不見了!」

  劉鸞心急如焚,但依舊不忘一個貴女的自我修養,拿著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淚,就差撲倒在太子懷中,嚶嚶嚶的暴風哭泣。

  她邊擦著眼淚,便偷看太子。

  可是等了半日,也不見太子臉上露出遇見了夢中情人的欣喜。

  怎麼回事?是今兒個拿錯了話本子,還是太子殿下情感內斂,不顯露於人前,劉鸞一頭霧水!

  太子卻是一臉鐵青,「你叫我來?就是叫我來幫你找貓的?這小橫橋魚龍混雜,乃是下九流之地,你一個小娘子獨身帶著貓兒前來作甚?哦,你帶一隻貓來看魚……」

  自打景雀橋月老廟那事兒一出,太子臉面丟盡,正是想要勤於政事,扳回一城的時候。

  劉鸞乃是他的青梅竹馬,又是皇后親侄女,她氣歸氣,總是要給她一些顏面的。

  但今日實在是太荒唐了吧?

  帶一隻貓來賞魚?噗……你是想要欣賞一隻貓是如何投河自盡的麼?

  而且宮中沒有魚嗎?要來小橫河賞魚?秋日已經到處都是一片金黃色,閃得他的眼睛都疼了,劉鸞還穿得猶如一棵銀杏樹……

  太子深深的覺得有些憂傷。

  再一想到,自己將要進門的另一位側室閔惟芬,還是武國公府管家的後人,親爹殺了他自己的親爹,不光是憂傷,還蛋疼。

  日後家中水深火熱,因為有兩個不省心的妾,外頭水深火熱,因為有虎視眈眈的二弟,還有一個見誰坑誰的親弟弟。

  他想自己這輩子的運氣,大概都用著跑得快上了,只有跑得快,才出生得早,成了太子。

  太子想著,順眼一看,不光是蛋疼,連眼珠子都疼了,那廝不是他弟弟的貼身侍衛路丙麼,雄糾糾氣昂昂的領著一幫帶刀侍衛,簡直猶如惡霸下山,抓了一堆人,這是又要去作天作地啊!

  太子有些膽寒。

  「路丙,你這是哪裡去?硯之呢?」

  路丙咧嘴一笑,露出了整齊的八顆牙,「殿下,我們接到消息,這野味館偷貓兒燉肉吃。來這吃的人不少,那貓兒來路不明,萬一是個死貓病貓的,不是要吃出問題來?三大王便讓小的先來查看一番。」

  「這不正好撞到這館主陳百萬,偷了一隻純白色的貓兒。我們要追,卻瞧見被一個穿著紫衫的小郎君抱走了,也不知道抱到哪裡去了。另外有兩人正在追呢。」

  太子鬆了口氣,還好,是正經事。

  姜硯之這次沒有惹禍。

  一旁的劉鸞一聽,偷貓兒?死貓?燉肉吃!

  她整個人都不好了!一旁的紅線著急的叫喚了起來,「小娘,狸狸,狸狸該不會被他們偷走了吧?純白色的貓兒,那不就是狸狸!狸狸若是被他們殺掉了,宮中那頭怎麼交代啊!」

  劉鸞一聽,更是心急如焚,一把揪住了陳百萬的衣領子,「你把那白貓兒弄到哪裡去了,那可是御貓。」

  陳百萬一聽,差點兒尿褲子,頓時左右為難起來。

  正在這個時候,一個侍衛喘著大氣兒,急沖沖的跑了過來,「有人認出來了,說見著那個穿紫衫的往鄭國公府去了,不過他們人微言輕,怕唐突了貴人,不敢跟進去……路侍衛,您說該咋整啊!」

  路丙挑了挑眉,艾瑪,這年頭當個侍衛賺點錢不容易啊,還得兼當戲子……

  他覺得自己若是再長得好看點,怕是能當紅角兒!

  「殿下,您看怎麼辦?」

  不等太子回答,劉鸞已經嗷嗷叫道:「還等著做什麼,快去鄭國公府,再晚一點,狸狸就變成死貓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彤櫻 發表於 2021-6-29 07:38 PM

第四十章 這隻布穀鳥怕不是傻

  就像那些夫人挑著蘭花指說死鬼,死相,絕對不是想要當寡婦一樣。

  劉鸞罵罵咧咧的說死貓,也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把狸狸變成一隻死貓。

  就算死,也不能死在她的手中啊!

  她眼眶紅紅,小嘴微張,心中跳起腳來罵娘。最近是哪個臭不要臉的給了下了什麼黴運詛咒,好好的太子妃變成側室便罷了,借隻貓兒出來擼,太子不喜想走便罷了,一隻貓它也不喜,走丟了。

  她越想心中越是氣憤,若不是太子尚在場,她能一腳把陳百萬凸得像鍋底的肚子翻過來,整得凹下去能下一碗湯!

  劉鸞急吼吼的上了馬車,臨了還不忘記拽上太子,「殿下,我實在是太心急,失態了。」

  一行人趕忙朝著鄭國公府衝去。

  而在鄭國公府牆頭樹冠裡蹲著的閔惟秀同姜硯之,全都面露不忍之色。

  「三大王,狸狸也太慘了吧,要被剃掉毛了,簡直慘絕人寰。要不我下去將它救下來……」

  閔惟秀雖然五大三粗的,但架不住人家狸狸雙眼飽含淚水,一副良家婦女就要捨身取義的模樣,看得便是武國公來了都忍不住啊!

  姜硯之別開眼睛,搖了搖頭,「不行不行,狸狸若是毫髮無傷,那林娘子怎麼吹枕頭風?實在是對不住它啊,我哪裡知道,王家人這麼猴急,一抓到貓,立馬就褪毛要煮了吃……」

  說話間,那在院子裡拿著把大砍刀給貓剃毛的婦人同一旁正在殺雞的那位閒聊起來。

  「這貓長得怪好看的,按我說,應該連毛帶皮一塊兒留著,給我孫女做個毛領子,那也好看啊!哪知道主家連皮都要吃,還把一隻小崽雞塞貓肚子裡,這是何說法?」

  那殺雞的婦人看了看四周,神神秘秘的說道:「你不知道吧,我二舅姥爺的侄女的女兒,在國公爺身邊伺候,聽說那頭不大好了……之前吃的黑的,陰氣重。如今需要陽氣,偏生新抓的這隻是個母的,所以加一隻童子雞,給添添陽氣!」

  鄭國公在當年投靠柴家的時候,便已經是一把年紀了,如今陳朝都新立了十多年,簡直是老得已經不動了。

  前兩年有人就懟他了,佔著茅坑不拉屎是怎麼回事?鄭公老矣,尚能飯否?

  鄭國公是個要臉面的,他也想像廉頗一樣,吭哧吭哧的塞上幾碗,大吼一聲能飯!

  但無奈牙都掉光了,只能忍著痛喝了幾碗稀飯,弱弱的回了一句能飯。

  能喝稀飯,稀飯也是飯。

  這最近一年,已經連稀飯都快要喝不下去,改喝米湯了。

  「原來是這麼回事。」婦人嘀嘀咕咕的說著,手上的刀子卻並不慢,不一會兒,狸狸屁股上的毛便被剃光了。

  閔惟秀不忍心看,回過頭去望著大門口,一瞧見劉鸞的清油頂馬車,立馬拽了拽姜硯之。

  姜硯之深吸了一口氣,「布穀布穀,布穀布穀。」

  拿著刀子的婦人一聽,手一抖,把狸狸劃出了細細的一個小口子,「哈哈,你聽到沒有,這隻布穀鳥怕不是個傻子吧,這都重陽了,要打霜了,還布什麼穀?」

  姜硯之臉一黑。

  閔惟秀差點沒有笑得從樹上掉下來。

  甭管布穀鳥是不是傻子,路丙明顯不是個傻子,這一到府門口,聽到這布穀鳥叫聲,便知道姜硯之身處何處了。

  一行人仗著太子的威風,敲開了鄭國公府的大門,路丙嘆了口氣,又到考驗他演技的時候了。

  「殿下,你瞧那頭冒著炊煙,怕不是廚上,要將狸狸……」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劉鸞已經拔腿就朝著那個方向跑了,跟隻兔子似的橫衝直撞。

  等她衝到小院子裡的時候,狸狸已經被剃掉半邊毛了,正含著眼淚縮成一團,身上還有一道血痕,這分明就是要扒皮放血啊!

  劉鸞就是一聲驚天尖叫,推了紅線一把:「你去把貓抱過來。」

  有貓的貓她嫌棄會掉毛,可是沒有毛更加不能夠忍受,因為它不好看!

  紅線已經快要嚇成紅眼了,一把衝過去,從那刀口之下奪過狸狸,大喊起來,「你們怎麼敢偷林德妃的貓!」

  林德妃的貓……聞訊趕來的王七郎一聽,腿有些發顫。

  他穩了穩心神,同太子行了大禮,這才說道:「這位小姐姐怕是弄錯了,這隻貓兒,是我們買來的,怎麼可能是林德妃的貓?」

  劉鸞回過神來,心思滴溜溜的轉,今日要不把這鍋在鄭國公府頭上扣牢了,林娘子要怪的就是她劉鸞了。

  這樣想著,她大聲說道:「這就是林德妃的狸狸,我今兒個帶它出宮玩,沒有想到,竟然被你同那個陳百萬給偷了,要不是我跑得慢沒有追上……你不要以為你從紫衫換成了藍衫,我們就認不出你來了。」

  「可憐的狸狸,嚶嚶嚶……這都要過冬了,你的毛卻被人剃掉了,多半是要凍死的……嚶嚶嚶……狸狸可是官家,千挑萬選的送給林娘子的,他是御貓!你們王家殺御貓,是何居心?」

  王七郎一聽,當真是肝顫,都說女人胸大無腦……這劉鸞卻是異端!簡直是字字誅心!

  「這的確是林德妃的狸狸,你且看它脖子上,帶著一個白色的小珠子,寫著它的名字呢!」

  路丙走到紅線面前,撥了撥它脖子上的貓,果然它的脖子上繫著一根雪白的綢帶,綢帶的下端戴著一個雪白的珠子,珠子上刻著狸狸二字。

  眾人沉默了一會兒。

  貴人的愛好,就是不一般。這樣的項圈兒,繫了不等於沒有繫麼?到底為什麼要繫,鬼看得見啊!還有路丙,老人說小眼睛聚光,看來是沒有錯的。

  路丙被這麼多人看著,心中有些發慌。

  他為啥知道狸狸的脖子上有這玩意……因為這是三大王以前偷偷擼貓的時候發現的。

  林娘子大概是想在宮鬥的時候,敵人說,白貓多了去了,你怎麼知道這是你家狸狸,你叫它一聲,看它應不應?這個時候林娘子就威武雄壯的撥開狸狸的毛,將這玩意扯下來,糊對方一臉!

  爽不爽?就問你爽不爽!

  路丙越想越是膽寒,宮中的人,個個都太陰啦!...<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彤櫻 發表於 2021-6-30 10:28 AM

第四十一章 太子的暴風哭泣

  王七郎面色鐵青。

  正在這個時候,鄭國公府的其他人都聞訊趕來了,旁人來了也就罷了,他們鄭國公府門第高,端是不怕的。

  但是今日來的是誰,那是太子呀!

  王七郎的父親一輩的人,要不在京中做官,要不就外放了,倒是不在家中。

  此時來的,是用那軟塌抬著的鄭老國公以及一身酒氣尚未醒,拍著嘴巴打著呵欠的王八郎,以及一溜煙的女眷。

  閔惟秀蹲在樹上,很想甩一甩腳,腿都快要蹲麻了,這年頭,看個戲咋這麼不容易呢!

  太子一見鄭國公,遲疑了片刻,不知道該如何說好。

  劉鸞已經是按捺不住了,「老國公,這事兒您就說怎麼辦吧?我帶御貓出來遛彎兒,卻被王七郎偷了去,還要吃了它,這事兒林娘子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劉鸞已經要氣炸了,她這次可算是得罪林娘子了。

  因此說的時候,頗有些咄咄逼人的樣子。

  鄭老國公本就是黃土埋到脖子上的人了,哪裡被這麼囂張的小輩指著鼻子斥責過,一口痰卡在嗓子眼裡,差點沒有撅過去,陡然之間,他睜大了眼睛,往著閔惟秀所在的那棵大樹的方向。

  閔惟秀心中暗道不好,莫非被這老賊發現了?

  就聽到姜硯之在她的耳旁說道:「黑佑來了……來報仇了。」

  他腳都沒有挪動一下,鄭國公本來就是欠黑佑的,欠債還錢,欠命還命。

  鄭國公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那隻黑貓還站在那裡,冷冷的看著他,就像是索命的黃泉引路人。

  鄭國公被那麼一嚇,整個人閉過氣去了。

  王七郎嚇了一顫,伸出手去探了探鄭老國公的鼻息,手一伸,頓時跌坐在地。

  「阿阿阿爺,沒氣了!」

  太子臉色大變,心中一萬句他娘的不知當講不當講。

  以後遇到同姜硯之有關的任何事情,他再湊上去,他就不姓姜……

  這是個什麼鬼弟弟啊!

  他想著,狠狠的瞪了路丙一眼,他幾乎已經可以想見,明日朝堂之上,百官齊罵:太子殿下仗勢欺人,跑到鄭國公府去氣死了老功臣……

  簡直就是……天生的坑貨!

  太子心中抓狂,此刻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節哀順變!劉鸞你先把狸狸抱回宮去,還給林娘子吧。王七郎偷貓一事……」

  閔惟秀捅了捅姜硯之,「黑佑還在麼?」

  姜硯之搖了搖頭,已經不在了。

  他扭過頭來拍了拍閔惟秀的肩膀,「現在輪到本王表現了……你就在這裡蹲著……咦,閔五你人呢?」

  姜硯之往樹下一看,只見閔惟秀已經跌落在地,一臉猙獰的看著他,姜硯之脖子一縮,糟了,八成是閔五腿麻了,被他這麼一拍,給拍下樹去了。

  若不是現在腿麻了,閔惟秀恨不得立馬倒拔垂楊柳,將樹連帶姜硯之一道兒拔起來,扔飛出去。

  姜硯之舔著臉爬了下來,搓了搓手,「我先去辦正事!」

  說完拔腿就跑。

  閔惟秀無語的罵了一句,抖了抖腿,又爬上了樹。

  等她在上樹一瞧,姜硯之已經進了那小院子裡,雙手背在身後,踱著步子,一臉鐵面無私的清官範兒。

  「今日杜三娘在開封府擊鼓鳴冤,狀告王七郎母子偷取其黑貓,將其殘忍虐殺。王七郎夥同其舅父陳百萬,在城東小橫橋開了一家野味館,偷貓狗無數,統統將其虐殺,手段殘忍,令人髮指。」

  「另有,王七郎你偷盜御貓,將其拔毛剝皮,你們府上竟然還想吃肉喝湯,這乃是試圖殺害朝廷命官,藐視官家,此乃大罪,路丙,將王七郎抓去開封府。」

  王七郎的母親一聽,差點兒沒有暈過去,「不過就是一隻貓兒,現在還好端端的活著,何至於此?三大王,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再說哪裡有什麼朝廷命官?」

  姜硯之驚訝的看了王夫人一眼,「您不知道,狸狸乃是御貓,別把御貓不當官啊!再說了,本大王是立志要當清官的人,對待壞人,別說留一線了,就是針眼都不會留的。」

  王夫人無言以對。

  姜硯之大手一揮,路丙立馬將王七郎給抓了起來。

  鄭國公府一片混亂,鬼哭狼嚎的,猶如抄家了一般。

  太子不忍心看,瞪了姜硯之一眼,「還不快走。」

  人家家中都死人了,你還跳出來抓人,簡直不是人!

  「你能好好在家蹲著麼?你把人抓去了開封府,到時候還不是我這個開封府尹的事情!」

  姜硯之討好的看了太子一眼,「大兄,阿爹要讓我堂堂正正做人,日後給你當賢王!我正在朝著那個方向努力呢!」

  太子恨不得以頭撞牆,你爹就是那麼隨口一說!

  他對了除了我之外所有的兒子,都是這麼說的!

  沒看到其他人跟你一樣!

  姜硯之笑了笑,舔著臉送了太子還有氣鼓鼓的劉鸞上了馬車,然後扭過頭去,對著之前黑佑所在的圍牆那裡揮了揮手,小聲嘀咕了一句,「大仇已報,你可以消散了,時不時冒出來,怪嚇人的。」

  說完,然後朝著閔惟秀的馬車小跑而去,「閔五閔五,要不一會兒,我爬你家牆頭,你把我推下去,算是報仇雪恨?」

  閔惟秀哼了一聲,「這就解決了?」

  姜硯之笑了笑,厚著臉皮上了馬車,「路丙駕著我的車,把王七郎抓去開封府了,閔五你就捎帶我回王府吧。」

  「放心吧,樹倒猢猻散,鄭老國公一死,他們府上就要丁憂,三年之後,朝堂之上,哪裡還有他們的立足之地!林娘子肯定不介意痛打落水狗,我會奏請官家,嚴禁吃貓吃狗,野味館日後再也不會有了。」

  「至於說王七郎為貓狗償命什麼的,那是很難的,不過他偷的是御貓,被抓了現行,不會輕了的。」

  閔惟秀嘆了口氣,「杜三娘真的去開封府擊鼓鳴冤了麼?」

  姜硯之點了點頭,「黑佑眼睛沒有瞎。」

  「你幫了我審了我府中的案子,現在我還了你一次。日後咱們就兩清了。」閔惟秀心中如釋重負。

  看著那些可憐的貓狗,任人宰割,她心中沉重得喘不過氣來。

  上輩子他們府上,可不就如同這些貓狗一般,被人做了局,任意屠殺。

  姜硯之這個人太過邪性,她可是要好好練武,然後半年之後,救下阿爹和哥哥的,哪裡有這等功夫同姜硯之去撞鬼!

  姜硯之一愣,沉默著沒有說話。

  閔惟秀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說什麼話好,馬車裡安靜了起來。

  而在開封府的一處大宅院裡,一隻黑貓輕車熟路的跳了進去,若是有人在這裡,怕是要被嚇一大跳,因為這隻黑貓竟然說話了。

  「我回來了,緣分已了。」

  一個穿著青色袍子的男子,正跪坐在那裡烹茶,聽到它說話的聲音,頭都沒有抬,「那麼,你可以開始實現你的諾言了嗎?趙離。」...<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彤櫻 發表於 2021-6-30 04:01 PM

第四十二章 你祖宗不見了

  一晃便是七日有餘。

  閔惟秀穿著單衣,將那狼牙棒舞得飛起,武國公在一旁瞧著,頻頻點頭,「我兒乃是練武奇才,這才練了幾日,腰都粗了一圈,果真壯實了。」

  一旁的閔惟思穿著小夾襖,蹲著馬步,差點兒沒有笑得抽搐。

  腰粗就是練武奇才?

  那咱們家廚上的趙大娘,豈不是峨嵋掃地老尼姑?隱退的武林盟主?使得一手片鴨一百零八式,吹火筒神針?

  閔惟秀拍了拍自己的小胳膊小腿,覺得確實孔武有力了不少,滿意的笑了笑,「阿爹過讚了,兒還要繼續努力。不過這幾日,的確是能夠打完阿爹教的一陣套狼牙棒法了。」

  閔惟思嫉妒得牙疼,狼牙棒揮舞起來多威風啊,還要什麼棒法啊,隨手一揮,那就能夠殺死一片人,他這輩子估計也沒有這麼光輝的時刻了。

  「小五,三大王這幾日怎麼不來了?」閔惟思想了想,他不能沉浸在痛苦之中。

  閔惟秀眉頭都沒有抬,「他之前也不來啊!」

  在她重生之前,也沒有注意過姜硯之是什麼時候住在她家隔壁的,上輩子更是沒有見他登過門,這一世到底是哪裡不同了呢?

  莫非是她上輩子沒有打碎牆壓倒姜硯之的緣故?

  武國公一愣,抬眼看了看兩府之間的圍牆,果然不見姜硯之的人。

  「三大王怕是處理那兩樁案子脫不得身吧」,武國公說道,「當真是人不可貌相,三大王原來不是個繡花枕頭。」

  最近開封府裡最熱鬧的事,怕就是這兩個案子了,連之前太子爺同二女在景雀橋私會的風頭,都被蓋了過去。

  若說處理得快,當屬鄭國公府的案子。

  林娘子抱回了狸狸之後,一瞧見她那半截子毛的樣子,氣得那叫一個無語凝噎,對著官家連吹了三日枕頭風。

  官家當即就下令嚴懲野味館的陳百萬,這事兒在開封府鬧得十分的大,誰家裡還沒有個心愛的貓貓狗狗的,就這麼被虐殺了,簡直是過分!於是官家又下了一道戒令。

  到了第三日,開封府的人眼球兒都驚掉了,官家一邊抬舉了死去的鄭國公,給了他加封;就在鄭國公府的人以為風頭已經過了的時候,世子爺啥眼了,承襲到他這裡的伯爵,怎麼就變成侯爵了呢?

  至於那王七郎,這一輩子也有了污點,不管是殘忍,還是偷盜,名聲壞掉了,就與仕途無緣了。

  閔惟秀不明白這個中的道理,還是聽臨安長公主解釋的。

  這上位者,最喜歡加恩的便是死人了,死人好啊,你便是把他加成了王爺,那他也是一抷黃土,沒有用了啊!

  而且鄭國公是怎麼死的?哎呀,是太子去的時候,被嚇死的……

  說出去實在是不好聽啊!當年官家黃袍加身,鄭國公立下汗馬功勞,乃是他的鐵桿支持者,不能虧待功臣啊!

  但是活人就不同了,活人的爵位是怎麼瞧,怎麼礙眼的。

  大陳立朝未久,國公多如狗,能少一個算一個吧。

  閔惟秀倒是沒有管這事兒,也就聽了這麼一嘴。

  閔惟秀練了好一會兒,直到覺得差不多到了極限,這才住了手,接過安喜遞來的帕子胡亂的在臉上抹了一把。

  「閔五閔五!」

  閔惟秀還沒有來得及喝水,就聽到牆頭一陣呼聲傳來。

  這當真是白天不能說人,晚上不能說鬼!

  她喝了一大口水,扭過頭去一看,只見一個男子穿著戴毛領的夾襖子趴在牆頭上對著她招手,正是姜硯之。

  閔惟秀看了姜硯之一眼,又看了看穿著夾襖的閔惟思……一個大寫的虛字從腦海中閃過!

  姜硯之騎坐在牆頭之上,路丙替他將梯子從王府的牆那頭,搬到了國公府的那頭,姜硯之顫巍巍的下了樓梯。

  「姑父,閔二,閔五安好。」

  武國公一巴掌拍在他的背上,「你一個大老爺們,咋這麼虛呢,這才九月,你就穿啥毛領子……若是冬日下了雪,那你還不得裹著被子出門。」

  一旁的路丙在旁邊插嘴道:「我家大王,冬日是不出門的。」

  姜硯之漲紅了臉,指了指閔惟思,又瞪了路丙一眼,「今年的寒風,來得比往年早一些。閔二不也穿了夾襖麼?」

  武國公哼了一聲,「你同他比?」

  閔惟思感覺自己受到了重創,阿爹你那個言下未盡之意是啥?

  阿妹是開封第一腰,難不成我還是開封第一虛?

  姜硯之心中平衡了不少,看來武國公並非是討厭他,他就是太過耿直了一些。

  「姑父,小王來的時候,見到天使出宮,說是去李家的,李二郎殺父之事已經罪證確鑿。以子殺父,以妻殺夫都是重罪,李惟芬不能進東宮了。天使就是讓她去自行嫁娶的。」

  閔惟秀心中樂開了花,二房再怎麼慘,她都是高興的。

  上輩子好人早死,惡人長命,太不公平,這輩子就應該扭轉乾坤才是。

  武國公嘆了口氣,他同自己的這個二弟,雖然說不到一塊兒處,打小親娘也偏心於他,但是他心大,想著到底是自己親兄弟,有什麼好在乎的呢?

  卻是沒有想到……

  「日後,他們家的事,莫要再在我耳邊提,想想就氣。」

  武國公搓了搓手,「阿爹先走了,去營中了,小五你看著你哥哥,別讓他到處去浪。」

  閔惟秀點了點頭,武國公光著膀子甩手就走了。

  待他一走,姜硯之立馬湊了過來,「閔五閔五,你看,我這幾日不眠不休,就是為了讓阿爹出面,早日把這兩個案子瞭解了,你就別生氣了,你若是還生氣,我現在就爬上去,你推我下來,你看我連梯子都帶來了。」

  閔惟秀一愣,她生啥氣來著?

  閔惟思也是一愣,這個臭不要臉的,怕是腰都要折到地裡去了。

  路丙望了望天,三大王真不要臉,明明是太子殿下氣得就差沒有上吊了,硬是不理他,自己的鍋自己解決去!

  姜硯之說著,突然瞳孔猛的睜圓了,「閔五,你家祖宗不見了!」

  我家祖宗早就在地裡了,肯定不見了啊!大兄弟!你若是見了,怕是也變成一堆土了!

  但閔惟秀很快便回過神來,姜硯之說的是,她身後上輩子的魂魄不見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彤櫻 發表於 2021-6-30 04:48 PM

第四十三章 全村人的希望

  姜硯之圍著閔惟秀轉了一圈兒,搖了搖頭,「當真是不見了。」

  閔惟秀按下心神,她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就連身後有上輩子的魂魄也是姜硯之說給她聽的。

  不過這並非什麼壞事,姜硯之有陰陽眼,能夠看出她的與眾不同,那麼其他人呢?

  這世上並非只有姜硯之一個人是特別的,黑佑還有那個玩皮影子戲的趙離,也能夠看出來。

  沒有了,她閔惟秀還是閔惟秀,又有什麼區別?

  不過她自己個覺得,很有可能是之前的身子骨太差,上輩子的靈魂太凶惡了,不夠契合,所以飄在外頭。

  最近她練武練得勤快,強壯了不少,所有勉勉強強的給裝進去了。

  當然這些,是不能同姜硯之說的。

  「哦,許是我家中最近出了事,我阿娘便給老祖宗們燒了不少金山銀山的,老祖宗有錢了,自己個逍遙去了吧。」

  這個她倒是沒有扯謊,她阿娘覺得出了二房的事情,十分的晦氣,心中暗想著老國公綠雲罩頂,實在是太慘了啊。

  於是果斷燒了金山銀山,又讓人紮了十八個紙美人,燒了過去。

  閔惟思瞧了羨慕不已,說讓她阿娘日後給他燒上一百個,被罰蹲了一個時辰的馬步。

  姜硯之半信半疑的看了閔惟秀一眼,再扭頭看向一臉酒色的閔惟思,頓時覺得也不是不可能!

  他見閔惟秀並不在意,也索性不提了。

  「閔五閔五,吃栗子糕嗎?我府上新尋了個做點心的婆子,栗子糕做得又軟又糯,還是熱乎的呢,你試一下?」

  他說著,看了還在牆頭上的路丙一眼,路丙有眼力見的立即將一個籃子送了下來。

  閔惟思收了馬步,二話不說的接過籃子,「小五不愛吃栗子,嘿嘿,哥哥我就不客氣了,我練得腿都餓了!」

  姜硯之一愣,今兒個出師不利啊!

  氣氛一下子尷尬起來。

  正在這個時候,一旁的安喜小聲的說道:「小娘,我能求三大王一件事麼?」

  姜硯之眼睛一亮,正愁同閔惟秀沒有什麼牽連呢,安喜就送上門來了,「你說你說。」

  閔惟秀點了點頭。

  安喜遲疑了一會兒,說道:「我阿娘老家來了個人,說是上開封府來尋夫君的,但是尋了半月有餘,依舊連個影子都沒有尋到。她擔心夫君出了什麼事兒,想問開封府打聽一下。」

  閔惟秀一愣,安喜從來沒有向她提過這事兒。

  安喜趕忙解釋道:「其實也不是特別親的人,就是十里八鄉的鄉親。我阿娘年幼的時候,吃過他們家的饃饃,還她的一個人情。因為是個小事兒,便沒有麻煩小娘。」

  「那啥,三大王不是正好在開封府管著麼,這人尋了這麼久,都沒有影兒,怕是不好了,就想看看……是不是已經死了,或者下了大獄之類的。」

  姜硯之拍了怕胸脯,「你說說看,叫什麼名字,是哪裡人氏,他來開封府做什麼的?本王只要看過的卷宗,就都記得,查都不用去查了。」

  「我去叫那個老鄉前來。」安喜說著,轉身跑去。

  不一會兒,便來了一個包著頭巾,穿著深色布衣的婦人,這衣服上頭雖然打了補丁,但是洗得乾乾淨淨的,一看便是個勤快人。

  在她的身邊,跟著一高一矮的兩個小童。

  那婦人一見了閔惟秀同姜硯之,立馬跪了下去,「民婦韓李氏見過三大王,見過閔五娘子。我夫君姓韓名山,乃是大名府小青山人氏。今年年後,來京城趕考,豈料一走半年有餘,不見歸。」

  「他並非第一次來長安城了,上一期名落孫山,很快便回了大名。可是今年……家中今年夏日乾旱,顆粒無收,爹娘不放心,便遣我領了孩子前來尋他一尋。」

  「多虧了安家嬸嬸收留……我那夫君,是金榜題名,棄了糟糠之妻也好,亦或是出了什麼事也好……總歸是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我們小青山,窮得很,往上數五十年,都沒有出一個識字,也就是我家夫君,天資聰慧,舉全村人之力,供他科考,他也爭氣,過了府試……現在全村人都盼著他回去呢。」

  「民婦無以為報,只能給貴人磕頭了……真兒,決兒,快些跟阿娘一起,給貴人磕頭。」

  姜硯之趕忙將韓李氏扶了起來,「不必如此,不必如此。」

  韓李氏同兩個兒子,六雙眼睛齊刷刷的盯著姜硯之看。

  姜硯之咳了咳,「本大王最近看過的卷宗裡,倒是沒有見過一個叫韓山的人,被害了。」

  韓李氏鬆了口氣。

  「只不過,咱們這審案子,民不舉,官不究,你可明白?」

  大陳地大物博的,這人要是被殺了埋屍,沒有人去報案,誰又知道呢?

  韓山一個大活人,好端端的,怎麼就不見了?

  這其中肯定是有蹊蹺的。

  但是上京城趕考,就跟唐僧去西天取經一般,要經過九九八十一難。

  韓山說不定就被什麼胡媚娘啊,兔子精啊,給迷走了呢?

  亦或者是,從京城去大名府的路上,遇到了賊匪,那也是沒有處兒說理的事情。

  若是這樣,那就不好查了。

  「把你知道的,關於韓山的事情,都同我們說上一說吧。」

  韓李氏點了點頭,「開封城中客棧太貴,我家夫君一直住在固子門外的一家名叫悅來的客棧裡,這客棧裡住的都是四處前來趕考的人。夫君在上開封之前,便同我說過,上一科的時候,他就住在悅來,這一次熟門熟路,也去這裡住。」

  「我來京城之後,先去了那客棧,但是客棧的掌櫃說,我夫君在考前三日,便結算了銀錢,走掉了。旁的……也沒有什麼了。他在京城,也無師門……我們那十里八鄉的,只有他一人前來應考,我也不知道去尋什麼人問好。」

  閔惟秀聽著嘆了口氣,她不會審案子,但是這婦人一問三不知的,怎麼可能尋得到人,沒有線索,那簡直是比大海撈針還要難。

  姜硯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這樣吧,路丙,你帶她去府上,讓毛畫師給她畫一副韓山的畫像。」

  路丙點了點頭,從牆上跳了下來,三大王能爬梯子翻牆,總不能帶別人也翻牆吧,還是先從國公府出了,再去王府來得好。

  待他們一走,姜硯之立馬看向了閔惟思,「是我想的那個韓山嗎?」

  閔惟思點了點頭,「今年春闈,第八名,乃是大名府韓山,他娶了國子監李祭酒的侄女……」

  閔惟思就在國子監求學,李祭酒家辦喜事,他還去過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彤櫻 發表於 2021-6-30 04:54 PM

第四十四章 兩個韓山

  大陳朝重文輕武,不似前朝門第之見根深蒂固。

  那些官宦人家的小娘子,與其嫁給無所事事混日子的紈絝子弟,還不如在榜下擇婿,尤其是那進士及第的學子,指不定日後便能封侯拜相。

  是以每年春闈之後,開封府裡要出嫁的小娘子海了去了,閔惟秀添妝都添得手軟。

  是以已經有了妻兒的韓山,高中之後停妻另娶,也不是沒有的事。

  閔惟秀想著,嘆了口氣,那韓李氏會不會悔教夫婿覓封侯呢?

  不一會兒,路丙便領著那韓李氏又回來了,姜硯之笑了笑,接過了那畫像,「你且先休息,放心,閔五家的事,便是我的事。待有消息了,就告訴你。」

  韓李氏一聽,又帶著兩個孩子要跪,被路丙扶了起來。

  安喜趕忙引著她下去。

  閔惟秀聽得不自在,首先韓李氏的事並非她的事,其次她的事,也不是姜硯之的事!這廝嘴沒遮攔,總是胡言亂語。

  姜硯之眼珠子一轉,「現在我們要去會那韓山,閔五可要同去?畢竟這是你家的事……」

  擦!剛不是說我家的事,就是你的事麼……

  饒是閔惟秀臉皮再厚,也不好意思甩手給姜硯之,只得點了點頭。

  一旁的閔惟思不忍直視,都說四肢健壯的人,頭腦就不靈光,看他妹妹!被姜硯之賣掉了,怕是自己都不知道吧!

  閔惟思翻了個白眼兒,「我要同去。」

  到最後,一行三人出了門,往那李祭酒家中行去,今日乃是休沐日,李祭酒家中宅院頗大,因為老娘尚在人世,並未分家,一大家子人都住在一塊兒。

  韓山新娶的妻子,便是李家二房嫡出的小娘。

  三人一登門,李家人便一頭霧水的迎接了上來。

  這簡直是奇怪了,三大王怎麼會登門?

  還有閔家人,乃是武將之家,同他們這種文臣,向來是不對付的,今日怎麼地就登門了?

  李祭酒乃是一個白鬍子的小老頭兒,心中直犯嘀咕,早就聽聞閔惟秀同太子親近,莫不是我閨女要當太子妃了,她上門來打人的?

  還是說,三大王來替太子相看嫂子的?他這麼一想,又是一凜。

  他胡思亂想著,張口問道:「三大王今日登門,不知……可是幫太子殿下……」

  姜硯之一愣,這才想起,原來這李祭酒府上,便是太子妃娘家啊!

  他想著,臉一紅,糟了,該不是又要坑到親哥哥了吧?上一回,他就氣得差點吐血了。

  可是他有什麼辦法?這都是命運的安排啊!

  他可是要做賢王,幹正事的男人!

  「不是,小王今日前來,是來會一會府上的新婿韓山的。長兄聽聞未來太子妃賢良淑德,心中歡喜得很,哪裡需要我前來。」

  李祭酒眉開眼笑的,連茶水都撤了,換了更好一等的,「是是是,韓山快來見過三大王。」

  閔惟秀咕嚕嚕的喝了一碗,那一旁的婢女抽搐著又給她倒了一杯。

  閔惟秀哼了一聲,又拿了一塊糕點啃起來,換你剛剛打了一百零八式的,什麼都沒有吃,就跑過來了,能不又餓又渴嗎?

  李祭酒的話音剛落,就從人群中站出來一個穿著青色長衫的男子,他生得乾乾淨淨的,皮膚白皙,一雙細長的眼睛,猶如狐狸一般,一瞧便是腦筋多的文弱書生。

  「不知道三大王尋在下有何事?」

  姜硯之毫不猶豫的從懷中拿出那張畫像,走到了韓山跟前,張了開來,對照著韓山看了又看,「閔五,你來看看,是不是不對勁啊!這長得不像啊,一個眼睛那麼大,一個眼睛這麼小……」

  韓山低頭一看,瞳孔猛的一縮,過了一會兒,才鎮定下來。

  姜硯之看在眼中,勾了勾嘴角,將畫像收了起來。

  「你認識畫中人?」

  韓山笑了笑,「不認識。」

  「你的眼睛,剛剛可不是這樣說的,你肯定認識他,他也叫韓山,同樣是大名府來的考生。你不用抵賴,本大王正在尋他,自會去你們今年一塊兒應考的人詢問。若是旁人都說你們相識,那你可就是撒謊了。」

  李祭酒覺察出不對來了,將家中人都遣散開了去,屋子裡只留下了閔惟秀三人,還有他同韓山。

  韓山頓了頓,「聽三大王這麼說,我想起來了。之前在悅來客棧遇見過幾次,因為都是大名府人,又同姓名,便聊了幾句。他這個人,性子有些悶,總是縮在屋子裡看書,看上去心事重重的。」

  「他總是抱怨,說自己個是全村人的希望,若是考不上,如何有顏面回去見父老鄉親?我聽著不是味兒,怕他低落的情緒影響到自己個,便不怎麼同他一塊兒。」

  姜硯之看著韓山的眼睛,面無表情的繼續問道:「那後來呢?韓山有沒有應考?後來又去哪裡了?」

  韓山一愣,反問道:「他不見了麼?他去考了,不過名落孫山。應該是回老家去了吧。」

  閔惟秀聽著,忍不住插嘴問道:「那韓山學問何如?平日裡都同什麼人往來?」

  韓山看了過來,不答話,姜硯之補充道:「這也是本大王想問的。」

  閔惟秀差點氣炸了,這廝咋就狗眼看人低?吃俺老閔一棒!

  「他學問凡凡,畢竟是山村裡出來的,沒有名師指點。人又特別的緊張,所以才名落孫山了吧。平日裡,他沒有什麼親近之人,也就是同二人說得上話,一個是大名府來的老儒生,名叫張坤,張坤都考了四次不中了。另外一個,就是開封府人,叫柳江,柳江也沒中。」

  「那柳江住在哪裡?」

  韓山搖了搖頭,「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只知道柳江喜歡去勾欄院,有一個相好的,名叫小春香。」

  三人見問不出更多的事情來了,只得從府上告辭。

  姜硯之意味深長的看了看韓山,看得韓山退了一步,這才說道:「你若是想到了什麼?還請告訴我一聲。這個韓山的家人找來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說完,便領著氣鼓鼓的閔惟秀出了門。

  「那小春香我知道,若是韓山沒有說謊,咱們很容易就能找到柳江,說不定韓山覺得沒有臉回家,就住在柳江家中呢。」

  閔惟思縮了縮脖子,對二人說道。這天怎麼這麼冷啊!

  姜硯之搖了搖頭,「此韓山,雖然不是彼韓山,但是他們肯定是有關聯的。要不然,死去的韓山的鬼魂,為何就站在他的身後呢?」...<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頁: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