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墨書白 -【為夫曾是龍傲天】《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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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櫻 發表於 2021-10-22 04:35 PM

第六十章

  愛情。

  這就是愛情!

  他讀過的所有戀愛攻略突然湧上腦海,他彷彿是打通了任督二脈,醍醐灌頂。

  他想和秦婉婉一直在一起,想照顧秦婉婉。

  他不放心別人照顧她,就該他來照顧;

  他不放心別人和她練劍,就該他親自動手來打!

  相比師父,有什麼是比丈夫更好的身份和她共度人生!

  什麼狗屁感情線,就該他來打!

  簡行之豁然開朗,他猛地站起身來,嚇了書生一跳:「公子,你要幹嘛?」

  「我要去把她逐出師門!」

  簡行之喃喃自語,抬手拍了一顆靈石,轉身就朝著月老廟狂奔過去。

  書生看著簡行之遠去,搖著扇子,看了一眼靈石,嗤笑出聲。

  「早點到吧,」扇子在書生漂亮的手上轉動,書生眼中露出幾分陰冷,「可別逼我殺人。」

  簡行之朝著月老廟一路狂奔時,秦婉婉和謝孤棠等人一起趕到月老廟後院一座偏殿。這座偏殿早已荒廢,平時根本沒有人來,謝孤棠把燕無雙打暈之後,便綁到這裡來。

  秦婉婉衝進偏殿,設下結界,朝南風揚了揚下巴,南風便衝上去,把燕無雙腦袋上頭套一摘,抬手在燕無雙腦袋上一點,燕無雙瞬間清醒:「英雄,別殺我!有話好好說!我上有老下有小,巨劍山莊連狗都靠著我!您大人有大量,錢的問題好說……」

  「燕無雙。」

  秦婉婉打斷他的演出:「睜開眼看看我是誰。」

  「我不。」燕無雙緊閉雙眼,「知道越多,死得越快。你放心,我絕對不會睜眼,也絕對不知道你是秦晚晚。」

  眾人:「……」

  沉默讓燕無雙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他痛苦睜眼,看著秦婉婉,面露哀切:「你師父真的是他自殘,不是我打的。」

  「我不來找你算賬的。」

  秦婉婉站起身,走到燕無雙面前,燕無雙緊張看著她,就看秦婉婉蹲下身,猛地扒開他的衣服。

  燕無雙愣了愣,驚恐看著她:「你……你不是還懷著孕嗎?」

  秦婉婉不說話,她仔細盯著燕無雙身上的紋路。

  燕無雙被綁著不能動,他求救看向謝孤棠:「這位道君,您管管他好不好?我有節操的,不能這樣,我不賣身啊。」

  「閉嘴!」

  南風聽不下去,一巴掌拍燕無雙頭上:「我主人才看不上你呢,你自己看看,你是比簡道君帥還是比謝道君帥,主人能看上你什麼?」

  「這得問你主人啊。」

  燕無雙滿臉苦澀,轉頭看認真打量著自己胸口的秦婉婉,勉強一笑:「秦姑娘,你……」

  話沒說完,秦婉婉抬頭看他,對上秦婉婉冰冷的眼神,燕無雙瞬間屈服:「你還滿意你看到的嗎?」

  「這胸口這個法陣,誰畫的?」

  秦婉婉指著燕無雙胸口的法陣,神色冰冷,燕無雙瞳孔一縮,緩了片刻後,他立刻又擺出吊兒郎當的表情:「你在說什麼呀?我怎麼聽不懂。」

  「你胸口的法陣,用的寂山繪陣的筆法,」秦婉婉神色平靜,「寂山山主上歲,以法陣神識修煉見長,你這個陣法,我雖然看不出具體是做什麼作用,但起筆落筆紋路都源自於我寂山,應當是有人從我寂山學過術法後,再自行開創繪製的一個法陣。你這個法陣,到底哪裡來的?」

  「寂山?」

  燕無雙似乎是聽不懂:「什麼寂山?」

  秦婉婉聽這話,轉頭看了一眼南風和謝孤棠:「謝大哥,南風,你們先出去吧,我有點事兒要單獨問他。」

  謝孤棠和南風對視一眼,點了點頭,謝孤棠有些不放心,上前去又加了一道封印,牢牢封死燕無雙的修為後,才和南風一起走出去。

  兩人出去之後,秦婉婉轉頭看燕無雙:「你還同我裝傻是嗎?」

  「我真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不知道,那我們就來梳理一下。」

  秦婉婉思索著,將她目前所有知道的信息在心中一捋,緩緩開口:「一百多年前,魔種肆虐,有兩位上仙來到這個小世界,一位道號上歲,一位道號太恆,他們協助這個世界的半仙藺言之封印魔種,藺言之來到荒城,彼時巨劍山莊還是荒城最大的門派,你是巨劍山莊大師兄,也是未來的掌門,這麼大的事,你應該知道吧?」

  「你太看得起我了。」燕無雙嘆了口氣,「我怎麼會知道這麼多呢?」

  「後來藺言之死在了荒城,兩位上仙不知所蹤,後來你妻子病逝,你修為大跌,巨劍山莊逐步敗落,這中間是發生了什麼?」

  「秦道友,」燕無雙頗有幾分無奈,「不是事情發生在同一個時間段,就是同一件事,你推理要有邏輯。」

  「那你回答我一個問題。」

  秦婉婉看著他:「春生,是藺言之教你的,對不對?」

  燕無雙故作聽不懂轉過頭:「嗨,藺言之可是明淨道君,能和我有什麼關係?還教我春生心法?」

  「你認識他母親?」秦婉婉繼續猜測,燕無雙無奈:「我都說了……」

  「還是姐姐?」

  秦婉婉打斷他,燕無雙一愣,秦婉婉觀察著他的神情:「我們來到荒城時,誤入了一座古墓,古墓中有十二生死門,我們選錯了就會死在那裡,可那時候出現了一個女人的影子,她為我們指了路。」

  燕無雙不說話了,他盯著秦婉婉,秦婉婉心中逐漸有數,她繼續描述:「她穿著胭脂色的長裙,梳著婦人髮髻,提著一盞琉璃燈,站在門口。她是鵝蛋臉,雙眼皮,看上去很溫柔,她站在門口注視簡行之,好似故人。」

  秦婉婉描述著這女子的樣貌時,燕無雙的眼淚滑落下來。

  他就一直看著秦婉婉,一貫吊兒郎當的面容上,帶了少有的冷靜。

  在這一刻,他如刀鋒般銳利,秦婉婉終於從他身上,感受到當年荒城青年一代第一劍的氣魄。

  「她說了什麼?」

  燕無雙沙啞出聲。

  秦婉婉遺憾開口:「她只指了路,因為她只是一抹執念。」

  連殘魂都算不上。

  燕無雙得話,扭過頭去,不想讓秦婉婉看到他落淚。

  秦婉婉觀察著他,肯定開口:「她是你妻子。」

  說著,她走到燕無雙面前,盯著他:「你的妻子,和簡行之有關係,可簡行之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一百年多年前,他尚未出世。所以這只有一個可能,你的妻子看到的不是簡行之,是簡行之身上熟悉的影子,長相,或者魂魄。而他的長相,和藺言之幾乎是一致的,對麼?」

  「你好煩。」

  燕無雙狠狠瞪她,秦婉婉不為所動,繼續分析:「藺言之是寧氏私生子,他因天賦出眾為人所知,但如果他只是個普通人,那可能一輩子都不會有人知道他的存在,比如他的姐姐,就是這樣的境遇。所以,你是藺言之不為人知的姐夫。春生是藺言之的功法,藺言之見過上歲和太恆,甚至私交不錯,學過兩人法術,在你身上繪下了這個法陣,是不是?」

  這樣一說,一切順理成章起來。

  「你不必再問了。」

  燕無雙深吸了一口氣:「我不會告訴你什麼,我只警告你一件事。」

  秦婉婉不說話,她靜靜凝視著燕無雙,燕無雙神色冷淡:「帶著簡行之和你的朋友,立刻離開荒城,有多遠走多遠吧。」

  「如果我不呢?」

  「那你就留著。」

  燕無雙看著她:「反正我什麼都不會說。」

  兩人僵持起來。

  秦婉婉盯著燕無雙,燕無雙一臉為大義獻身的悲壯。

  秦婉婉覺得不能這樣下去。

  燕無雙打定主意不開口,她若不下點狠藥,怕是什麼都問不出來。

  她想了想,做下決定,冷著聲開口:「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說著,她從乾坤袋中取出一條鞭子,站起身來,朝著地上狠狠一抽:「小心我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秦婉婉在審問燕無雙時,簡行之一路狂奔衝到月老廟。他先用神識搜索了一圈,發現秦婉婉布下的結界,他心中大急,就怕秦婉婉和謝孤棠做點什麼許下三生三世的傻事兒,趕緊往裡偏殿衝。

  他一面衝一面想,他想好了,他這就衝進去,把秦婉婉逐出師門,等逐出師門後,他再告白,和她說清楚。

  感情線他來打!積分他來掙!

  飛升可以推遲,嫁人不能亂來,無論如何,要給他一個機會!

  他一百年沒有過什麼在意的人,頭一次喜歡人,不能這麼連機會都沒有就直接結束!

  他想了許多,琢磨了半天和秦婉婉如何解釋,只是他還沒來得及開口,才到結界外,耳力太好的他就聽到鞭子清脆的聲響,和秦婉婉同平日完全不同狠辣的聲音:「小心我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這個聲音,這個氣魄,震撼了簡行之。

  簡行之停住了腳步,他朝周邊一看,就發現謝孤棠和南風正在偏殿大殿外,而秦婉婉明顯是在偏殿裡。

  不是告白嗎,為什麼對像在外面?

  簡行之想不明白,不過他也不多想,他悄悄破開秦婉婉的結界,又給她合上,躡手躡腳靠近偏殿,到了偏殿窗戶邊上,偷偷開了一條細縫,看向裡面的場景。

  他一貫收斂氣息,除非修為神識遠高於他,不然很難被人察覺。他刻意躲藏,謝孤棠秦婉婉都沒發現,偏殿外多了一個人。

  而這個人就蹲在窗戶邊,用最原始的辦法,偷窺著偏殿內的場景。

  他看見,黑燈瞎火間,燕無雙雙手雙腳都被綁著,他衣服已經被扯爛了,帶了水汽的眼冷冷看著秦婉婉。

  秦婉婉手提長鞭,嬌俏的臉上是他不熟悉的冷酷,在黑夜中,顯出幾分反派獨有的張狂氣息。

  「你能做什麼?」燕無雙不屈嗤笑,「你以為就靠鞭子,就能讓我屈服嗎?」

  「你試試。」

  秦婉婉努力回想著自己在電視劇裡看過的各路反派,用鞭子抵在燕無雙胸口:「我已經給足你耐心,你若再不合作,休怪我不客氣。」

  「那你就來!」

  燕無雙冷眼看她:「有本事你殺了我。」

  「殺你?」秦婉婉覺得自己必須從氣勢上壓住他,她狂笑起來,「那太便宜你了!我一定要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要讓明白,人世間最大的報復,從來不是身體上的傷害!」

  畢竟,刑訊逼供對她來說真的有點難度。

  「那是什麼?」

  燕無雙皺眉,簡行之也好奇。

  就看秦婉婉蹲下身,用鞭子輕拍燕無雙俊俏的臉蛋:「我要從心靈上踐踏你,摧毀你,羞辱你,讓你知道,什麼是真正的傷害!」

  她說這話時,冷酷與殘忍齊飛,輕蔑與不屑共舞,可謂邪魅狂狷,反派至極。

  簡行之愣愣看著秦婉婉,他不敢相信,這居然是他的小徒弟?

  他嚥了嚥口水,忍不住有一絲心慌。

  理智克制他不要害怕,就看燕無雙沉默下去,過了一會兒後,燕無雙低聲開口:「為什麼一定要知道?」

  秦婉婉皺眉,燕無雙抬眼看她:「上歲和太恆是兩位上仙,你一個修真界的普通人,為何這麼關心他們?」

  秦婉婉沒說話,她捏著鞭子,垂下眼眸。

  簡行之聽著兩個名字,皺起眉頭。

  上歲和太恆?

  不是他的死敵寂山女君的父母嗎?

  為什麼會在這裡聽到這兩個名字?

  「因為……」秦婉婉聽到父母的名字,心裡有些難受,她好久沒有這麼提起自己的名字,她抬眼,看向燕無雙,認真出聲,「他們是我的父母。」

  聽到這話的瞬間,燕無雙和簡行之都睜大了眼。

  秦婉婉說完這句,驕傲笑起來:「吾並非此世之人,吾乃寂山女君,秦婉婉。」

  閃電猛地劈過,照亮了偏殿中的景象。

  倒在地上,被捆得嚴嚴實實,衣衫凌亂滿眼震驚的猛男,手提長鞭,冷酷中帶著邪魅,邪魅中帶著傲慢的紅衣女子。

  蜘蛛網纏繞的佛像帶著裂痕,冷風讓紅衣翻飛。

  一切映照在簡行之眼裡,都宛若鬼片。

  他腦海中瞬間劃過無數回憶。

  擂台上秦婉婉被人踩臉後暴走,揍得人家血肉紛飛;

  鬼城秦婉婉玩命出賣他,能賣就賣,能送就送;

  沙漠裡秦婉婉拚命試圖幹掉他,他還覺得自己從未見過這麼有韌性的女仙……

  秦婉婉剛才的話迴響起來。

  「人世間最大的報復,從來不是身體上的傷害!」

  「我要從心靈上踐踏你,摧毀你,羞辱你,讓你知道,什麼是真正的傷害!」

  報復……傷害……

  簡行之愣愣看著偏殿裡的紅衣女郎,想起一開始——

  「入我師門最重要的一點,是要牢記我的仇人,如果你在仙界遇見,殺無赦。」

  「師父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敢問她的名字是什麼?」

  「仙界第一美人,戰力排行榜第二十一名,寂山女君,秦婉婉。」

  「日後等你飛升,你會成為天界最強女仙,到時候你我師徒二人聯手,殺上她寂山,這一次,我一定要踏平她的山頭,砸爛她的行宮,讓她寂山上下,雞犬不留!」

  「師父,龍傲天真的是你的本名嗎?你在仙界到底叫什麼?做什麼的?」

  「吾道號歲衡,姓簡名行之,一心修劍,不問世事,江湖人稱,龍傲天。」

  寂山女君……

  她居然是寂山女君!!

  而且,她居然早就知道他的身份了!

  黑夜中,女人朝著窗戶慢慢扭頭看過來。

  惶恐席捲了簡行之全身,他「砰」一下放下窗戶,轉身就跑!

  他清晰意識到——

  完了!

  他完了!!

  他徹底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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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劇場‧1】

  問:「你害怕過嗎?」

  簡行之:「過去從未有過,但在這一章,我害怕極了。」

  【小劇場‧2】

  簡行之日記:「今天,我的初戀還沒開始,就結束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彤櫻 發表於 2021-10-22 04:42 PM

第六十一章

  「砰」的一聲動靜不大不小,秦婉婉和燕無雙一起看過去,秦婉婉大喝了一聲:「誰?!」

  這一聲大喝嚇得簡行之往旁邊花叢一蹲,傾盡畢生修為遮掩自己。

  他實在不知道這個寂山女君到底是個什麼修為,會不會發現他,只能全力禦敵,想著要是實在不行,他就魚死……

  魚死網也破不了啊!

  想到自己親手送上那道連心符,簡行之悔不當初,蹲在地上,用小樹枝擋在頭頂。

  秦婉婉衝到窗邊,推開窗戶,快速迅速用神識掃了周邊一圈,發現什麼都沒有。

  謝孤棠和南風也聽到動靜,衝進屋來,趕到秦婉婉身邊:「怎麼了?」

  「剛才好像有人。」秦婉婉皺眉。

  謝孤棠用神識又搜搜了一遍,搖頭:「我沒察覺。」

  話音剛落,一隻黑貓輕盈從牆上跳走,南風疑惑:「是貓?」

  「可能是吧。」秦婉婉點頭。

  三人放下心來,秦婉婉正準備放下窗戶,突然意識到不對,回頭看向簡行之舉著那一叢樹枝。

  那一叢樹枝隱約在動,又好像沒有,秦婉婉盯著樹枝,疑惑發問:「那顆樹枝,為什麼在動?」

  謝孤棠和南風一起看過去,只是他們還來不及仔細看,就聽身後「砰」的一聲,謝孤棠首先動作,朝著衝出去的燕無雙大喊了一聲:「站住!」

  燕無雙早已偷偷鬆了繩子,現下好不容易找到機會,哪裡會停下,一路朝著外面狂奔,一邊跑一邊大喊:「救命了!殺人了!強姦黃花大閨男了!來人啊!救命!!」

  他修為不怎樣,跑得倒是極快,像一隻滑不溜秋的老泥鰍,帶著謝孤棠和秦婉婉等人在院子裡溜圈。

  秦婉婉和謝孤棠眼睜睜看著他跑出偏殿,月老廟其他地方人來人往,人山人海,秦婉婉怕驚動荒城中管事的官府,急急停住步子,攔下謝孤棠:「算了。」

  謝孤棠和南風一起看過去,秦婉婉咬咬牙:「他能說的怕是說得差不多,剩下的也招不了什麼,先回去吧。」

  謝孤棠本來就是來幫忙,秦婉婉不追,他也就沒有了追的理由,點了點頭,沒有多說。

  秦婉婉看著燕無雙遠去的方向,嘆了口氣,轉頭看向謝孤棠:「謝道君,多謝你了。」

  「不妨事。」

  謝孤棠搖頭:「也沒幫到什麼。」

  「天色已晚,」秦婉婉看了看天色,「我們先回去吧,回去得晚了,師父怕是又不高興。」

  說起簡行之,謝孤棠笑起來:「前輩劍意純正,但心思卻像個孩子。」

  「對,」秦婉婉嘆息,「小學沒畢業那種。」

  她說著,腦海裡劃過簡行之最後抱著玩具零食失落回去的背影,忍不住腳步快了些,想回去看看這人在做什麼。

  他們從月老廟離開,簡行之感覺到他們氣息漸遠,終於放鬆下來,把樹枝一放,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息。

  等緩過來後,他才開始消化這驚人的消息。

  秦婉婉是寂山女君,那個傳說中戰力排行榜第21名,一出手就把他送進這個小世界的寂山女君!

  可她既然能把他送到這個世界,她為什麼也在這裡,好像還在查什麼事情?

  而且她來都來了,為什麼還要裝成這副手無縛雞之力的樣子?還在明知道他就是簡行之之後,忍辱負重在自己身邊,當自己的乖巧徒弟?

  簡行之腦子飛快運轉,想著種種可能,他左思右想許久之後,恍然大悟。

  難道,這就是她的報復?!

  她不願意出手和他決鬥,讓他以戰練道提升修為,就用特殊法術將他帶到這個小世界,然後偽裝成一副純良無害的模樣,騙取他的信任,得到他的功法,他的身體,還有……他的心!

  從來到這個世界以來,他屢屢受挫,穿上的粉紅色的衣服,戴上蝴蝶髮夾,隨時被電擊,時刻被打擊。

  他把師門心法給了她,為她淬體,助她渡劫,還給了她連心符,讓她把自己的命都攥在手裡。

  更慘烈的是,他……他……他居然喜歡上了她!

  如果今晚成功告白,可能就正中她下懷,畢竟,她說過,最大的報復,不是身體上的,是心靈上的羞辱。

  如果他告白,她對他騙身騙心騙功法騙財,兩人再一同回到仙界,到時候,她有他的心法,他打不贏她,還要承受她感情上的羞辱,這段屈辱往事說不定還被她錄下來,要在仙界到處播放……

  一想到這個場景,他自盡的心已經有了。

  「主人,」看簡行之越想越歪,666實在看不下去,攔住他胡思亂想,「你和女主相處也不是一天兩天,別往壞處想啊,你多想想她的好。」

  聽到這話,簡行之慢慢清醒,覺得這麼壞的設想,也不一定是真的。

  「你說得對,」簡行之冷靜分析著,「當務之急,我首先要穩住秦婉婉,保持現在的狀態,讓她不要做出過激舉動。」

  「然後呢?」666開始好奇簡行之能想出個什麼計劃。

  「然後,我要一面試探她的真實意圖,一面把那個連心符騙回來。」

  簡行之謀劃著:「我不能把我的性命交在仇人手裡,如果她對我沒什麼想法最好,要是真的想置我於死地,我至少要有個掙扎機會!」

  「你就沒想過她想和你當朋友?」666提出疑問,簡行之面露沮喪。

  「這怎麼可能啊?」簡行之嘆了口氣,「就算秦婉婉不是個壞人,她和我一樣,也是無辜來這裡的,那就等於她是受我牽連對吧?」

  「好像是耶……」

  「我覺得她害我來這個小世界受苦,就很生氣了,那我主動打上她山門,打她,害她來這個小世界,在這個小世界繼續打她,還在她面前放了好多次狠話,她就算是個聖人,也要懷恨在心啊。」

  「你說得……也有點道理。」

  666被他說服了,簡行之盤腿坐在地上,越想越崩潰:「而且你記得前幾天那場比賽嗎,那個人踩了她的臉,她一瞬間就爆發了,把那人打成什麼樣你沒看到?你想想,這證明她很在意踩臉這件事,我踩了她不止一次,她會放過我嗎?」

  「她不會。」

  不等666說話,簡行之給了自己答案:「她只是沒有合適的報復時機而已,她不恨我就算好的了,怎麼可能當朋友啊!」

  說著,他將手插進頭髮,悲痛出聲:「我完了,我完了啊!」

  「那……」666遲疑著,「你的告白計劃……」

  「告什麼白?!」

  簡行之一聽這話,悲憤交加,對陷入桃色陷阱的自己十分唾棄,他遮掩著自己的羞怒,叱喝666:「現在最重要的是保命!還想什麼情情愛愛!」

  「好吧……」

  666無奈:「那你趕緊回去吧,別讓她發現你已經知道這件事了。」

  「沒錯,」簡行之同意666的話,「我要趕緊回去,我還要對她好一點,要讓她學會寬容,看到我的優點,就算當不成朋友,也要放下仇恨。」

  「哦。」666面無表情,「加油哦,我看好你。」

  打定主意,找到執行方案,簡行之冷靜了很多。

  他趕緊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泥土,趕回寧府。

  秦婉婉早他一步回到寧府,回府之後見簡行之不在,只有翠綠在院子裡曬月光,不由得奇怪:「我師父呢?」

  「他沒回來過啊。」

  秦婉婉一聽,心裡咯噔一下,想著簡行之怕是難過得狠了,在街上都不肯回家。

  以她對簡行之的瞭解,她趕他這件事,怕是他人生重大挫折,他肯乖乖回去,心靈應該受到不小創傷。

  秦婉婉想了想,決定好好哄他,於是和謝孤棠等人告別後,就到了寧府門口,等著簡行之。

  簡行之一路給自己做著心理建設,告訴自己,要穩重,不要慌,見到寂山女君,一定還是和以前一樣。

  他一路暗示自己回到寧府,大老遠就看見秦婉婉坐在門口等她。

  她和他記憶裡一樣,那麼純良,那麼甜美,那麼溫柔。

  可不知道為什麼,這種甜美和剛才閃電下那一場狂笑對比,就顯得格外詭異甚至恐怖了起來!

  簡行之頓住步子,秦婉婉等他等得百般聊賴,一抬頭就看見簡行之站在遠處,她趕緊跳起來,高興跑過去:「師父!您回來了?!」

  簡行之不說話,他告訴自己不要害怕,可不知道為什麼,面對這張熟悉的臉,他還是有種說不出的惶恐。

  他僵著身子板著臉故作冷靜,秦婉婉就當他生氣,趕緊討好他:「師父,您今晚去哪裡玩了?我給你買的板栗吃完了嗎?」

  「沒。」

  簡行之擠出一個字,秦婉婉略感心虛,想著簡行之應該是氣狠了,她低頭解釋:「今晚的話我說重了點,您別放在心上,師父在我心裡是最重要的,只是這件事暫時不適合您知道,等有一天……」

  「不知道,我不需要知道!」

  簡行之急急打斷她,他知道,這一定她的懷疑,是她的試探,他必須表現出足夠的順從,才能放下這個女魔頭的戒心!

  他趕緊表忠:「你想幹什麼就去幹什麼,不用管我,我都理解。以前是我不對,我……我太自私,太傲慢,您大人有大量,一定要原諒我。」

  秦婉婉聽著他的話,愣愣看著他:「我……我對你的打擊這麼大嗎?」

  簡行之都學會說反話了?

  簡行之看秦婉婉的表情,實在摸不透這女魔頭是怎麼想,他只能故作輕鬆:「打擊?哪裡有什麼打擊,我說的都是真話。那個……婉婉,」簡行之握住她的手,神色認真,「你是一個高貴、溫柔、有容忍之量的女仙對不對?」

  「師父?」

  「你寬容一點。」他繼續勸著她,「無論我犯下什麼錯誤,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是真心悔過。」

  聽著這些話,秦婉婉心裡閃過一絲懷疑。

  「師父,」她試探著,「你是不是……知道什麼了?」

  「什麼?」簡行之立刻緊張起來,「我知道什麼?」

  「你……」秦婉婉懷疑著,「怎麼突然誇我,說什麼寬容不寬容?」

  「哦。」簡行之腦子開始玩命運轉,他嚥了嚥口水,正想開口,就看腦海666在提詞板上給他寫了台詞。

  「我就是對划船大賽破壞了你的計劃表達一下愧疚,希望你能原諒我。」

  這個理由很正常,對於簡行之能意識到這一點,秦婉婉很欣慰。

  她舒了口氣,輕笑起來:「沒事啦,我也習慣了。你還會想著為我拿獎杯,我挺高興的。」

  說到這裡,秦婉婉有些心酸,覺得自己居然已經開始接受簡行之這個設定了。

  但她想得開,她嘆了口氣,抬手拉過簡行之袖子:「走吧,回去了。」

  簡行之不說話,他盯著秦婉婉的背影,開始分析剛才秦婉婉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神情。

  剛才她說她習慣了——這是失望。

  她說會想著為他拿獎杯,還挺高興——這是將就。

  她還嘆息,看來已經對他沒什麼念頭……

  「主人。」

  666察覺到簡行之越發低落的情緒,立刻打斷他:「你別思考了!」

  「不,」簡行之決定痛改前非,「我以前就想得太少,我以後一定要多想想!」

  要是他能多想想,他早該發現,秦婉婉就是寂山女君了。

  哪個仙界爹娘賣糖葫蘆的,有這種本事?!

  簡行之再次為自己過去的莽撞趕到後悔,由秦婉婉牽著回到房間,秦婉婉見他一路不說話,想了想,轉頭看他:「師父,要不我們談談?」

  今夜她得知的很多,有一些還事關簡行之,她的確想找他商量一下。

  「不必了!」

  簡行之一聽她還想談,立刻後退:「您睡好,我先回去睡了!」

  說完,他一陣風一樣回到了自己屋中。

  秦婉婉看著這麼緊張的簡行之,遲疑片刻後,喃喃:「好吧。」

  可能睡一覺,心情會好點吧。

  秦婉婉茫然回了屋中,坐到床上,剛盤腿打坐上,就聽見38聲音響起來:「宿主,今夜積分扣除500。」

  「為什麼?!」

  秦婉婉震驚開口,38打了個哈欠:「你以為你什麼都能和這個小世界的人說啊?你和燕無雙說那些話的機會,需要積分兌換。」

  「那你不提醒我?!」

  「我提醒你你就不說了?」

  秦婉婉沉默,她有些心疼積分,但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只能惋惜:「那,簡行之有打感情線賺積分的機會,我有沒有除了主線任務之外的積分領取機會呢?」

  「有啊。」

  38淡定:「修煉啊。」

  秦婉婉:「……」

  大女主系統誠不欺我。

  她想了想:「要好好休息,才有力氣修煉,我先睡了。」

  說著,她躺平下去,蓋好了自己的小被子。

  秦婉婉這廂睡得酣暢,簡行之卻是夜不能寐。

  連心符在秦婉婉手中一日,他就難安一天,他得盡快把這個東西弄回來。

  直接要會打草驚蛇,現下唯一的方法……

  偷?

  簡行之腦海中浮現出了這個可恥的念頭。

  「不行,我一代劍仙,怎麼能做這種事?」

  簡行之說得信誓旦旦,他拉上被子,閉上眼睛。

  片刻後,他果斷起身,穿上鞋跳了出去。

  「反正我也不是劍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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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劇場】

  簡行之:節操這種事,掉著掉著就習慣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彤櫻 發表於 2021-10-22 04:49 PM

第六十二章

  簡行之跳出窗外,以面對自己人生最艱辛一場大戰的準備布下層層結界,隱匿自己的氣息,悄悄推開秦婉婉的窗戶,躡手躡腳翻了進去。

  秦婉婉正在床上睡得香甜,簡行之潛行到秦婉婉身邊,開始感知她身上連心符在哪裡。

  當初他怕秦婉婉成為自己媚骨蟲的主人後,他要是在媚骨蟲驅使下失控會傷到她,所以給了她這張連心符,只要她催動符咒,就立刻可以殺了他。

  可如今如果秦婉婉是寂山女君,那就完全沒有這種擔心了。

  因為,如果她是寂山女君,又學了他的功法,那根本不需要連心符,她也能自保。

  連心符上有他的精血,他要找不是很困難,他蹲在窗邊用神識搜索過秦婉婉周身,還沒找到連心符,秦婉婉便一個翻身,將臉朝向他。

  簡行之瞬間屏住呼吸,看著秦婉婉的臉就在他面前,近在咫尺。

  以前沒意識到這就是秦婉婉的真容,還總是想,秦婉婉在仙界到底是什麼樣子,如今突然發現原來這張臉就是她的臉,這麼突襲到他面前,他不由得愣在原地。

  他不由自主打量她的樣子,眉毛像是畫上去的,睫毛真長,皮膚細膩,鼻樑高挺,唇雖然有些薄,但是顏色正好,像櫻花色多了潤澤之感。

  他愣愣看著,以前他總覺得,寂山女君的臉,好看歸好看,但也就是個美人。

  可今天不知道怎麼,突然就覺得,這豈止是美人,這天下就沒有更好看的!

  就算有,那氣質也絕對比不上!

  兩人呼吸纏繞著,秦婉婉夢囈出聲:「爹……娘……」

  簡行之猛地回神,才想起自己到底是來做什麼的,他趕緊又開始搜索連心咒的位置,從腳往上掃,終於在胸口位置察覺了連心符的存在。

  沒想到秦婉婉居然把連心符放在胸口,簡行之一時有些尷尬。

  他用手去拿未免有些……有些失禮。

  可除了用手,還能怎麼辦呢?

  簡行之左思右想,看了看周邊,發現了一個癢癢撓,他蹲著挪移到桌邊,將癢癢撓取回來,輕輕用癢癢撓撩開衣服,露出一條縫,就看見秦婉婉的乾坤袋放在裡面。

  簡行之刻意忽視被乾坤袋遮著的白玉色,一眼確定乾坤袋位置後,趕緊用癢癢撓壓住衣襟,他扭過頭,嚥了嚥口水,緩了片刻過於快速的心跳後,才回頭又看向秦婉婉的胸口,回憶著剛才乾坤袋繩子的位置,克制著顫抖的手,把癢癢撓探進秦婉婉衣襟。

  癢癢撓有一個弧度,他試圖用這個弧度勾住乾坤袋的繩子,把乾坤袋拖出來,可看不到裡面,用癢癢撓勾乾坤袋就頗有難度了。

  癢癢撓在秦婉婉衣襟裡勾來勾去,怎麼勾不到,簡行之皺起眉頭,開始認真對付那個乾坤袋。

  這麼大的動靜讓秦婉婉不得不醒,她緩緩睜開眼睛,就看簡行之蹲在窗邊,拿了個癢癢撓在自己胸口掏來掏去,秦婉婉疑惑看了他片刻,緩緩出聲:「師父?」

  簡行之被秦婉婉嚇了一跳,他驚慌抬頭,對上秦婉婉帶著詢問的目光後,他又僵住動作。

  該說什麼呢?

  沒什麼好說的。

  簡行之故作鎮定把癢癢撓取出來,放在床邊,然後站起身,把被子給秦婉婉蓋上:「夜裡冷,你多蓋被子,為師先走了。」

  說著,他慌慌張張跑向窗戶,在跳窗之前突然意識到不對,又調頭跑向房門,開門關門,一氣呵成。

  秦婉婉懷疑看著簡行之一系列行為,等他跑出去後,秦婉婉從懷中掏出自己的乾坤袋,想了想:「他想偷我的乾坤袋?」

  為什麼?乾坤袋裡有什麼好讓他偷的?

  秦婉婉茫然不解。

  簡行之驚慌失措到了房間裡,灌了幾口水,才冷靜下來。

  666看著他的樣子,覺得怪可憐的,忍不住安慰:「主人,您也不用太害怕,您想想您以前,拿出以前的氣魄來,不就完了嗎?!」

  「現在和以前一樣嗎?!」簡行之一聽這話,就覺得666不懂事。

  「以前我能把人殺了,現在我能把婉婉殺了嗎?」

  「為什麼不能呢?」666明知故問。

  簡行之哽住,他不想和666說話了,又喝了幾口水,假裝忙碌。

  666看穿他狼狽,只問:「連心符沒偷到,怎麼辦?」

  「繼續偷。」

  簡行之思索著:「現在我們三管齊下,上上策,就是我能感動她,和她冰釋前嫌。」

  「中策呢?」

  「中策,就是我能和她保持現在狀態,飛升之前偷到連心符,然後分道揚鑣。」

  「下策?」

  666沒想到簡行之能想這麼多,都讓他刮目相看了。

  簡行之低著頭沒說話,他垂著眼眸,看著茶杯裡的自己,許久,低聲開口:「那就死在她手裡吧。」

  666:「……」

  您可真能想。

  但是人都不想死,簡行之為了生存,決定付出所有努力!

  他深吸一口氣,轉頭問666:「有什麼專門教人討好人的書嗎?」

  「有啊,有物質上討好,心理上討好,行為上討好,你要哪一種?」

  「都要!」

  「5個積分。」

  區區5個積分,不過就是秦婉婉和謝孤棠背著他一起見個面的事!

  簡行之強忍心酸安慰自己,闊氣開口:「拿來!」

  話音剛落,空中劈裡啪啦掉下一堆書,簡行之隨意抽取一本,就看到上面寫著《大內生存法則——如何讓娘娘都喜歡你》

  這個標題很吸引他,他決定,今夜從這本書開始學習。

  簡行之苦學一夜,將這本書中所有指導全部背下,第二天秦婉婉剛剛睡醒,就看簡行之站在床邊,站得端端正正,秦婉婉有些茫然:「師父?」

  「你醒啦?」簡行之溫柔微笑,他不斷背誦昨夜學到的東西,但真的實踐,還是有些緊張。

  秦婉婉按耐住心裡的奇怪,觀察著簡行之,點頭。

  就看簡行之端茶遞給她,囑咐她:「你喝點茶吧,剛泡的茶,我用靈力已經冷到合適溫度,現下入口,最合適不過。」

  秦婉婉更奇怪了,以前簡行之都是捏著她下巴直接灌水拿積分,她不由得懷疑:「你不灌我水了?」

  「以前是我不懂事,」簡行之溫柔搖頭,「以後我不會這樣了。」

  這樣的簡行之讓秦婉婉很害怕,但越害怕,她越要冷靜。她也不多問,拿過杯子喝了水,剛喝完,簡行之立刻雙手體貼遞過帕子。

  以前簡行之都直接抹臉,今天這麼規矩,這麼體貼,事出反常必有妖。

  她默不作聲,接過帕子,輕輕壓過嘴角之後,簡行之趕緊遞上第二塊溫熱擦臉的帕子。

  她從容接過,擦完臉後,簡行之麻利拿走放到一邊,眼尖看見秦婉婉要起身,簡行之先一步伸手到她面前,懂事得讓秦婉婉心驚。

  秦婉婉抬手搭在簡行之手臂上,借著簡行之的力氣起身,她不出聲,由著簡行之鞍前馬後伺候著她洗漱完畢,她靜靜看著他演,觀察他這狗腦又在上演什麼大戲。

  梳洗過後,簡行之抱著秦婉婉的劍,背著包:「婉……北城,」他差點喊錯名字,好在及時糾正,他保持微笑,「今天是想練劍呢,還是想逛街呢?」

  聽到這話,秦婉婉不可思議。

  簡行之居然有讓她逛街的一天?!

  她震驚看著簡行之,但一想又明白,可能是他想逛街。

  昨晚第一次逛街,逛上癮了。

  但決賽在即,她不能鬆懈,想了想,安撫簡行之:「師父,等決賽完畢,我再帶你去玩。」

  「逛逛街沒事的,」簡行之知道秦婉婉是個偷懶的性子,想著討好她,反正寂山女君,練不練劍無所謂,於是繼續給秦婉婉台階,「回來我陪你練。」

  「師父,」秦婉婉無奈,「你不要總想玩。」

  簡行之:「……」

  「好樣的!」

  38一聽秦婉婉的話,激動起來:「不虧是我的大女主!」

  與此同時,666也很高興:「主人,你終於符合人設一回!」

  簡行之有苦說不出,秦婉婉從他手中取過劍,往外走出去。

  簡行之跟在秦婉婉身後,他真的很想和秦婉婉開口,他都知道了,她不用偽裝了。

  寂山女君就算是被鎖了修為到這個小世界,參加一個劍意化神以下的比賽,有什麼難度?

  為了給他製造陷阱,她受委屈了。

  可他暫時不知道秦婉婉具體到底是怎麼想,不敢貿然開口,怕秦婉婉激動起來殺人滅口。

  他跟著秦婉婉往外走,秦婉婉看他一眼,想了想,還是和他說正事:「昨晚我抓了燕無雙審問,確認了一件事。」

  「嗯?」

  「春生是藺言之當年會的功法,藺言之當年有一個姐姐,就是咱們在十二生死門時遇到的那個女人。當年藺言之的死應當內有隱情,最重要的一點,」秦婉婉停住步子,轉頭看他,「師父,我覺得,藺言之可能是你的前世。」

  簡行之聽到這話,神色平靜:「哦。」

  「你不吃驚嗎?」

  秦婉婉詫異,簡行之搖頭:「不重要。」

  反正都是前世。

  「你沒想過為什麼會來這裡嗎?」秦婉婉繼續追問,簡行之一愣。

  他突然意識到,如果藺言之是自己前世,自己來這裡有自己的因果,那也就意味著,秦婉婉可能就是無辜牽扯進來的,她不是一個壞人。

  他腦子轉得飛快,秦婉婉追問:「師父?」

  「哦,」簡行之回神,「這不重要,反正如果有理由,理由自然會出現,到時候再說。」

  秦婉婉對簡行之的豁達表示震驚,一時又有一種果然是劍仙的驚嘆。

  她不由得有些好奇:「那師父,對你來說,什麼重要呢?」

  這把簡行之問住了,他面對秦婉婉眼神中隱約的崇拜,下意識挺直了脊背,但又立刻想到,秦婉婉問這個問題,是不是想探聽什麼。

  他左思右想,決定轉守為攻:「那……那什麼對你重要呢?」

  「挺多的,」秦婉婉想了想,「我的家人,我的生活,還有尊嚴、名譽、地位,甚至我能不能自由吃飯,我覺得都挺重要。」

  簡行之聽明白了,那按照秦婉婉的說法,他基本把這些都破壞掉了。

  害她來到這裡,與父母不能團聚,生活得可憐兮兮,他還踩她臉……

  簡行之有些緊張,他猶豫著,試探著問:「那……那如果有一個人,他把你這些東西都毀了,你……你會怎麼對待他?」

  「那自然是仇人。」

  秦婉婉回答得毫不猶豫,拿出跟著簡行之學來的氣魄:「當殺!」

  「如果……」簡行之嚥了嚥口水,「這個人你殺不掉呢?」

  「武力不能取勝,當然要靠腦子。」秦婉婉順著簡行之的話思考著,「能殺就殺,不能殺,那他在意什麼,就從什麼下手。」

  「比如?」簡行之好奇。

  秦婉婉舉例:「貪財者謀他錢財,慕名者毀他名聲,無心者得他真心再狠狠拋棄,他敢折我翅膀,我必毀他整個天堂!」

  簡行之被驚呆了。

  他愣愣看著秦婉婉,秦婉婉才反應過來,頗為好奇:「師父,你問這個做什麼?」

  「沒什麼。」

  簡行之連忙搖頭,隨後催她:「你是不是要練劍了?你先去吧,我去吃點東西。」

  緩緩。

  說著,簡行之控制著情緒,讓自己盡量冷靜離開。

  等他走後,秦婉婉想了想,從懷裡拿出乾坤袋,盯著乾坤袋看了許久。

  乾坤袋裡有一張連心符。

  簡行之……

  秦婉婉想了想,一想到簡行之這麼拐彎抹角偷東西,又來問她問題,想到那個可能性,她不由得又氣又好笑。

  她抬眼看向簡行之跑路的方向。

  將乾坤袋收起來。

  看她嚇不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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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劇場‧1】

  正常文:乾坤袋在女主胸口,男主伸手去拽,女主驚醒,四目相對……

  本文:乾坤袋在女主胸口,男主找了一根癢癢撓,用癢癢撓去掏,女主驚醒,大驚!

  秦婉婉:我可以理解你伸手在我胸口做什麼,但我不能理解你用癢癢撓在我胸口做什麼!

  【小劇場‧2】

  秦婉婉撒謊:「師父,我不是寂山女君。」

  簡行之識破,花費了:33章。

  簡行之撒謊:「我真的不知道你是寂山女君。」

  秦婉婉識破,花費了:1章。

  總結:智商差距。

  【小劇場‧3】

  簡行之:「你會如何報復害你的人呢?」

  秦婉婉:「哦,能殺就殺,不能殺,我就折磨他,讓他愛上我,再拋棄他!」

  簡行之當場驚慌失措逃走。

  寵物版:

  秦婉婉當著簡行之放狗肉湯做法。

  「狗肉湯,就是狗肉燉成的湯……」

  簡行之倉皇逃跑。

  【小劇場‧4】

  666:「下策是什麼?」

  簡行之:「死在她手上。」

  666:「如果不是她拿連心符,換一個人,這個策略會改變嗎?」

  簡行之:「會。」

  666:「有什麼改變?」

  簡行之:「三策合一,直接殺了。」

  簡行之:我怕的不是死,我怕的是秦婉婉要我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彤櫻 發表於 2021-10-22 04:58 PM

第六十三章

  秦婉婉對簡行之的心思不想多猜,反正到時候他都會表現出來。

  她收好乾坤袋,便轉身去找謝孤棠練劍,徒留簡行之自己待在花園裡,安撫著自己要鎮定。

  秦婉婉果然是個記仇的人,她不會原諒他。

  雖然知道這件事,但親自從秦婉婉口中確認,對於簡行之來說還是一種衝擊。

  他坐在長廊上,看著庭院裡草長鶯飛,人生第一次體會這麼糾結復雜的情緒。

  他突然懂得了傷春悲秋。

  這一傷懷就是一個早上,秦婉婉和謝孤棠練完劍回來,兩人討論著劍法從他面前路過,謝孤棠先看到他,抬手朝簡行之恭敬行禮:「前輩。」

  「師父。」

  秦婉婉轉頭看他,笑意盈盈。

  簡行之從長廊一下跳起來,站直了身子:「秦……北城!」

  「師父,我們要去吃早點,一起嗎?」

  秦婉婉招呼他,簡行之下意識想搖頭,但看見秦婉婉和謝孤棠站在一起,又忍不住點頭。

  「那走吧。」

  秦婉婉和謝孤棠一起回身,兩人繼續說話,簡行之跟在她後面,看著他們兩人並肩走在一起,衣袖不經意摩擦,目光就一直盯在衣袖上。

  「主人?」

  666不理解:「你在看什麼?」

  「這種難受,」簡行之思考著,「是不是就是報復?」

  「哈?」

  666茫然,簡行之扭過頭,看著庭院,頗為傷感:「只聞新人笑,不聞舊人哭!零落成泥碾作塵,只有香如故。」

  666一聽簡行之念詩就頭疼:「我早說了,你不該讀這麼多書的!」

  三個人一起走到飯廳,翠綠和南風已經提前候在桌前,看見三人進來,翠綠抬眼,笑意盈盈:「來啦?」

  「翠綠姐姐這麼早。」

  秦婉婉笑著進屋,翠綠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點頭:「知道上進,你父母也該高興許多。」

  聽到翠綠這話,簡行之狐疑看了翠綠一眼,想了想,好像翠綠是受過上歲和太恆的恩情的。

  他環顧四周,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秦婉婉的父母是翠綠的恩人,謝孤棠明顯對秦婉婉很有好感,算秦婉婉的朋友,南風更是秦婉婉同生共死的靈獸。

  他,被秦婉婉的人包圍了!

  不知不覺間,秦婉婉已經在他身邊編織了一張無法逃脫的大網。

  這是怎樣的城府!怎樣的手段!

  簡行之越想越怕,他從未遇見過這樣有心機的人,他不由得又多看了一眼秦婉婉,秦婉婉察覺他目光,轉頭看過來:「師父?」

  「哦,沒事。」

  簡行之回神,低頭開始吃飯:「吃飯。」

  秦婉婉看簡行之剛才看她那一眼眼神中遮掩不住的害怕,她想了想,開始試探早上那個猜測:「師父,我馬上要決賽了,你再教我一點狠招吧。」

  「狠招?」

  簡行之反應不過來,秦婉婉點頭:「嗯,這些劍修總喜歡隨隨便便打架,還踩人腦袋,上次我把那個人打成那樣,可我總覺得,好像還不夠。」

  秦婉婉說著,面露深思:「我該給他們一點教訓,你覺得怎麼給才好呢?」

  一聽這話,簡行之緊張起來。他感覺這些踩秦婉婉臉的人的現在,就是他的未來。

  他放下碗,趕緊勸說:「北城,其實我們劍修也很可憐,從小打架就是這個樣子……」

  「哦?」

  秦婉婉轉頭看向謝孤棠:「謝道君,你打架喜歡踩臉嗎?」

  謝孤棠一愣,隨後搖頭:「倒不曾注意過。」

  「所以啊,」秦婉婉轉頭看簡行之,「我覺得這個行為很過分唉。」

  「是很過分,」簡行之硬著頭皮,「但,他們沒受過教育,你好好教導,他們就知道錯了,不要太殘忍……」

  「哦。」秦婉婉點頭,她看著簡行之,「那師父,你怎麼看這件事呢?你覺得他們錯了嗎?」

  「錯!」簡行之立刻開口,「大錯特錯,我替他們真誠道歉!你大人有大量,一定要原諒他們!」

  秦婉婉點頭,她看著簡行之真誠中帶著惶恐,惶恐中帶著忐忑的眼神,輕咳了一聲:「算了,反正師父也不是這樣的人,我們吃飯吧。」

  簡行之被這話哽住,他低頭看著飯碗,飯也不想吃了。

  等吃過飯,秦婉婉又去練劍。

  燕無雙已經不會再多說什麼,剩下唯一的突破口就是無憂公子,當年她父母既然和藺言之有這麼親密的接觸,還傳授他功法,那藺言之臨死前來荒城,她父母應該不會坐視不理。

  當年到底發生過什麼,寧氏老祖為什麼受到詛咒,燕無雙身上的陣法有什麼作用,藺言之因何而死,那位無憂公子到底是誰,這一切……

  或許都要等到她見到無憂公子才能解惑。

  秦婉婉思考著,一想到她父母可能在這裡出事,劍風都凌厲起來。

  簡行之偷偷藏在暗處觀察秦婉婉,他想從不同的角度,看看秦婉婉的真正面目。

  平時秦婉婉好吃懶做,但最近非常勤奮,今天背著他練劍,果然連氣勢都不同了!

  她練著練著,劍都帶了殺意。

  這讓簡行之心驚膽戰,他觀察得非常認真,翠綠從遠處路過,老遠看到簡行之蹲在草叢裡,便揚聲開口:「簡道君,你在做什麼呀?」

  秦婉婉聽到這話,劍尖朝著翠綠看著的草叢直刺而去,劍風破開草堆,簡行之微微一側,抬手夾住秦婉婉的劍,秦婉婉歪頭看他,面上帶笑:「師父,偷看我練劍做什麼?」

  「我……」簡行之想著理由,「我就看看你有沒有偷懶。」

  「哦。」秦婉婉也沒揭穿他,只問,「看得還滿意嗎?」

  「不錯,」簡行之故作鎮定站起身來,「有很大的進步,我覺得,」簡行之說得心酸,「你都不像我徒弟了。」

  「那像誰?」

  秦婉婉明知故問,簡行之不敢說「仇人」,只能開口:「頗有大能風範,我覺得你已經很成功了。」

  「謝師父誇獎。」

  秦婉婉聽著簡行之扯:「那師父要不要來練一練?」

  「改日吧。」簡行之覺得如今練劍太尷尬,他看了一眼秦婉婉的胸口,想起來:「哦,我就是來問問,之前給你那道連心符,你能不能還我?」

  「為什麼還你?」

  秦婉婉好奇,簡行之輕咳一聲:「你現在都這麼強了,不需要那道符咒保護你,還我吧。」

  「我不。」秦婉婉果斷拒絕,她眨了眨眼,「這是師父正兒八經送我的第一件禮物,有紀念意義,我得珍藏。而且——」

  秦婉婉拉長聲:「師父這麼厲害,萬一什麼時候,對我不好了,比如打我,踩我的頭,害我,這時候,這張符咒不就派上用場了嗎?」

  一聽這話,簡行之整個人僵直,秦婉婉看著他緊張的樣子,頗為好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去洗澡,師父,你也休息吧。」

  說著,秦婉婉笑著離開。

  等秦婉婉走了,簡行之有些慌亂:「她不肯還我,我怎麼辦?」

  「想辦法唄,」666拉長聲音,「你第一次送人家禮物就把命送出去了,你夠可以啊。是我我也珍藏啊。」

  「為什麼珍藏?」簡行之不能理解。

  666懷念起自己男朋友38第一次給自己送禮物:「當初我對象第一次送我的棒棒糖,我也留著。可能是禮物送太少了,顯得珍貴吧?」

  聽這話,簡行之悟了。

  秦婉婉留著這張符,往壞了想,是為了牽制他;但往好了想,是因為太重視他送的禮物。

  簡行之輕咳了一聲,想了想:「那我再多送點,和她換。」

  666聽到這話,一時有些無語,就看簡行之興高采烈出去買東西,感覺自己主人本來就不太穩定的精神狀態,在遇到愛情後,越發雪上加霜。

  他一會兒覺得秦婉婉是個女魔頭,一會兒又覺得秦婉婉天真可愛。

  理智和愛情互相拉扯,令他昏了頭。

  他身上錢不多,就跑到街上買一大堆小玩意兒,各種髮簪香囊脂粉炒栗子糖糕……能想到的都買了回來。

  等到了晚上,秦婉婉正看著書泡腳,就看簡行之扛了個巨大的包袱從窗口跳了進來:「北城!」

  秦婉婉嚇了一跳,隨後才鎮定下來:「師父?」

  「北城,我給你買了禮物。」簡行之說著,把那個巨大的包袱往桌上一放,在秦婉婉震驚的目光中打開,開始給她展示自己的成果。

  尋常女子愛的髮簪脂粉他買了,糖果糕點他買了,甚至連跌打損傷膏藥和痔瘡膏他都買回來了。

  「北城,」簡行之目光灼灼看著她,「禮物多不多?」

  秦婉婉聽他問話,雖然不明白他在想什麼,但還是點頭:「多,挺多的。」

  「所以,一份禮物不珍貴對吧?」

  簡行之試圖說服她,秦婉婉開始有點明白他想說什麼:「師父,你……是不是想要回什麼東西啊?」

  「就那個……那個連心符。」簡行之硬著頭皮,「我拿這些換行不行?等以後回仙界,我有錢,我給你買好多。」

  秦婉婉明白了,她憋住笑,面露哀傷:「師父,你是不是討厭我了?」

  「沒有!」

  簡行之立刻否認,秦婉婉看著他,似乎有些難過:「或者不信任我了,所以不放心把這張符紙交在我手裡,哪怕你明明有可能獸性大發會傷害我……」

  「不是不是,」簡行之趕緊搖手,「你不要誤會,我沒有不信任你。」

  「那你要回去幹嘛呢?」

  秦婉婉抬眼看著他,一臉認真:「命在我手裡,你之前放心,現在不放心了?」

  簡行之說不出話來,他頗為沮喪,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扭頭回去:「算了,我回去睡了。」

  「這些禮物?」

  秦婉婉看了看桌上,簡行之擺手:「送你。」

  說著,簡行之又跳出窗外,回了自己房間。

  秦婉婉想了想,不明白簡行之這個跳窗的習慣是怎麼來的。她拿出裝著連心符的乾坤袋,看了看後,忍不住笑出聲來。

  這麼久了,終於有了一種遲來的大仇得報的感覺。

  後面幾天,簡行之每天都想著辦法來騙連心符。

  他每天想一個謊言。

  今天說連心符壞了需要維修,明天說他重新寫一張給她,新的更好。

  秦婉婉不為所動,都只是微笑著看他撒謊,然後輕飄飄一句:「沒關係的,師父,我不在乎。」

  簡行之有苦說不出,他只能每天晚上睡不著,輾轉反側。

  想了幾天,眼看著秦婉婉復賽來臨,簡行之終於決定,他要強行再偷一次!

  面對復賽,秦婉婉異常鄭重,她提前休息,打算好好睡一覺。

  為了好好睡一覺,她給自己放上了安眠用的熏香,得到這個消息後,簡行之覺得,他的機會來了。

  以寂山女君的神識,他想用法術弄暈她不太可能。用藥物怕傷到秦婉婉,而且上極宗心法鍛造出來的身體,不用猛藥根本沒作用。現下秦婉婉自己願意用香助眠,那再好不過。

  他數著時間到了深夜,悄悄來到秦婉婉房門外,聽了一下裡面的呼吸,確認秦婉婉睡著後,躡手躡腳進了房間。

  秦婉婉睡的正香,他來到床前,用神識一掃,他竟然感覺不到了連心符的具體位置!

  簡行之立刻意識到這是秦婉婉故意給他設置的障礙,讓他不要這麼輕鬆找到連心符,他閉上眼睛,咬了一下手指,滴了一滴血在秦婉婉手腕上。

  秦婉婉周身亮起來,簡行之便明白,連心符還在她身上,只是被她用特殊手段藏匿了。

  連心符畢竟是他心頭精血所製,對他的感應比一般物件強烈很多,將又放了幾滴血在秦婉婉眉心、四肢,亮度不同,彰顯著距離連心符具體的位置不同。

  最亮的位置是眉心的那一滴血,可見這東西是在頭上。

  意識到在頭上後,簡行之先在指尖凝光,用光看了一遍耳洞和鼻孔,發現都沒有。

  簡行之想了想,秦婉婉的乾坤袋是秦晚的,可以隨著意念幻化成任何事物,秦婉婉熟睡,腦袋上除了頭髮已經沒有任何東西,難道乾坤袋變成了頭髮?

  簡行之帶著懷疑輕輕摸過秦婉婉的頭髮,但感覺不到連心符的存在,他又把秦婉婉頭皮一寸一寸摸過去,看看會不會藏在頭髮裡。

  他做這些事,秦婉婉迷迷糊糊醒過來。

  她先是感覺有人在摸她的頭皮,她心上一驚,但很快那人熟悉的味道就讓她意識到是誰,她慢慢放鬆下來,想看看簡行之還打算做什麼。

  簡行之摸頭皮動作很輕,秦婉婉迷迷糊糊又要睡過去,隱約就看簡行之坐在床邊嘆了口氣,似乎完全想不明白她把乾坤袋藏在了哪裡。

  秦婉婉不用想也知道,以簡行之的智商根本想不到,所以也不在乎。

  簡行之在床邊琢磨了一會兒,腦袋上,頭髮不是,頭髮裡也沒藏,耳洞也看過了,還有什麼地方能藏東西呢?

  左思右想,簡行之靈光一現,有了!

  666直覺不好:「主人,你想到了什麼?」

  「嘴裡啊!」

  簡行之大悟:「她可以藏在牙齦裡,也可以藏在舌頭下,還有很多地方!」

  666:「……」

  倒也不無道理。

  可嘴裡怎麼查呢?

  簡行之琢磨了一會兒,他還是決定鼓足勇氣,大不了秦婉婉醒了殺了他,反正也是要死,連心符他一定要拿回來!

  簡行之做下決定後,又轉過身,盯著秦婉婉,秦婉婉迷迷糊糊,懶得理簡行之,翻過身去,背對著他。

  簡行之想了想,脫了鞋子,躡手躡腳,翻身上床,他側躺在秦婉婉身邊,輕輕捏住她的下巴。

  他想幹什麼?

  秦婉婉瞬間警惕起來,還沒等她想明白,她就感覺簡行之把她下巴輕輕拉開,指尖凝光,探照進去。

  秦婉婉心中驚疑未定,就聽簡行之喃喃:「看不清啊……」

  沒錯,你能看清才有鬼。

  「他……」

  秦婉婉嚥了嚥口水,有些不明白,問向腦子裡的38:「他到底在幹什麼?」

  「很明顯,」38嘆了口氣,語氣裡帶了幾分惋惜,「他在找連心符,他覺得連心符在你嘴裡。」

  秦婉婉:「……」

  簡行之找了一會兒,沒有看到,他放開秦婉婉的下巴,想了想,又下了床。

  秦婉婉鬆了口氣,以為他放棄離開,但沒聽到他走的聲音,就窸窸窣窣聽見水聲。

  秦婉婉又警惕起來,簡行之居然沒走?

  沒錯,他不僅沒走,他還折回來了!

  他躺到秦婉婉身邊,和秦婉婉離得很近,秦婉婉心跳不由得有些快,開始琢磨。

  他想幹什麼?

  他以為連心符在她嘴裡,剛才也看過了,難道他想進她嘴裡找?

  可怎麼進去?

  一瞬間,秦婉婉腦海中閃過無數言情小說裡的「摔跤吻」「轉頭吻」……

  她一時有些慌了,不由得琢磨,其實相比手指,舌頭這種有位置是更容易感知連心符的存在的,以簡行之的腦子,說不定他……他可能用舌頭進來找?

  想到這種可能,秦婉婉僵著身子,她也不知道要不要睜眼睛,萬一睜開眼剛好親上,豈不是很尷尬?

  她腦子裡各種胡思亂想,就感覺簡行之湊過來。

  他的溫度越來越近,秦婉婉越來越緊張,就在她以為他會親上來那一剎!

  簡行之輕輕掰開她的嘴唇,拉下她的下巴,用一根小勾子掛上她的牙齒,試圖拉開她的嘴。

  小勾子冰涼的觸感讓秦婉婉瞬間睜眼!

  兩人躺在床上,面對面,大眼對小眼。

  勾子還掛在秦婉婉牙齒上,簡行之震驚看著秦婉婉,秦婉婉憤怒看著簡行之。

  片刻後,簡行之嚥了嚥口水:「你聽我解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彤櫻 發表於 2021-10-22 05:05 PM

第六十四章

  解釋,只是拖延時間的一個詞。

  簡行之說完這話後,秦婉婉靜靜看著他,她不說話,他也編不下去。

  秦婉婉克制著情緒,平靜抬手,拿走了還掛在她嘴上的小勾子,坐起身來。

  「起來吧。」

  她聲音還是平日軟軟的模樣,但簡行之卻感到了一種風雨欲來的氣息。

  他瞬間起床,竄到了床腳距離秦婉婉最遠的地方。

  秦婉婉在夜色中打量這根勾子,勾子很光滑,帶著涼意,應該是剛剛洗過。

  簡行之趕緊解釋:「這勾子我洗過。」

  「哪兒來的?」

  秦婉婉克制著憤怒,力圖讓自己冷靜一點,簡行之不敢撒謊,蜷縮在角落:「廚房裡掛臘肉的。」

  「還準備了其他工具嗎?」

  秦婉婉繼續詢問,簡行之猶豫了一下,秦婉婉直接催他:「拿出來!」

  簡行之趕緊取出乾坤袋,一股腦把他的工具都倒了出來,倒完又縮了回去。

  上一次偷乾坤袋未遂讓他仔細研究了很久,把所有可能遇到的情況都幻想了,帶了各種偷盜工具。

  包括且不限於:各種類型的勾子,扳手,錘子,鐵絲……

  秦婉婉被他氣笑了。

  最生氣的不是簡行之,是自己到底被什麼錘了腦子,剛才居然會猜想他可能親上來?

  憤怒讓她冷靜,冷靜後對於自己產生的這種遐想,她又羞又惱,覺得不可原諒。

  她有些頭疼摀住額頭,一言不發,簡行之看著她,小心翼翼:「那個,要不你先睡,我先回去了。」

  說著,簡行之開始收拾床上的東西,一面收撿,一面小心翼翼看秦婉婉。

  秦婉婉盤腿坐在床上,捂著額頭不說話,簡行之收拾好工具,跳下床,快速逃離現場。

  等他跑了之後,38終於開口:「女主,人跑了。」

  「我知道。」

  「你別生氣了,」38勸她,「雖然他心裡把你想得很快,但你也別見怪,反正他傻也不是一天兩天的……」

  「我最氣的不是他,」秦婉婉聽38的話,痛苦分析,「我是氣我自己。」

  「你氣什麼呢?」38不明白,秦婉婉被他問得哽住。

  她要怎麼說,她居然以為簡行之會親她?

  最最重要的是,她明明以為他會親她還閉著眼睛不動,結果對方居然完全沒這個想法,拿勾子勾她!

  這對於一個女仙來說,著實太丟臉了。

  她不想和38詳細分析這種心裡,倒頭躺回床上。

  等躺回床上後,她翻來覆去睡不著,她左思右想,決定好了。

  她今夜睡不好,簡行之這一個月都別想睡好!

  做好這個重大的決定,她心中稍微舒服些,蓋上被子,閉上眼睛,繼續睡覺。

  而簡行之抱著工具狼狽逃竄回屋中後,心有餘悸回想剛才的情況。

  「完了,」他放下工具,開始後悔,「她這次肯定更要加強防範了。」

  「她是睡覺,又不是昏迷,你在她睡覺時候去撬她的嘴,這不是明擺著要弄醒人家的事兒嗎?」

  666嘆息:「主人,你要不放棄吧,連心符放在她那兒就放著吧,也不是什麼大事。」

  「怎麼就不是大事?」

  簡行之聽這話很不高興:「我的命不是大事嗎?!」

  「她也不一定會用這個符啊。」666勸他,「你該對自己有點信心。」

  簡行之沒說話。

  他如今對秦婉婉感情極為復雜,感情上他很難接受自己的小徒弟是寂山女君這種狠辣人物。

  但理智上,他看到秦婉婉在他視線範圍外如何對待燕無雙,想到秦婉婉明明是個大佬故意裝菜雞,回想起秦婉婉過去如何偷偷給他挖坑,試圖賣了他,他就覺得,自己不能感情用事。

  兩種情緒彷彿橫跳,他深吸一口氣,決定:「我明天試一試她。」

  「怎麼試?」

  666好奇,簡行之想了想:「她現在還不知道我已經知道了她真實身份,說話並不防備我,我去套一套她的打算,便知道連心符她打算怎麼用了。」

  簡行之行動力很強,他當即準備了一連串采訪稿,第二天早上天還沒亮,他就衝進秦婉婉房中,和往常一樣,把人撈出來,替他洗漱穿衣。

  秦婉婉睡得迷迷糊糊的,看見簡行之,有點想生氣,又睏得生不起氣來,簡行之一面給她穿衣服,一面偷偷打量她。

  問話的技巧,就是從無關緊要的事開始!

  「婉婉,昨晚睡得怎麼樣?」

  一提這個秦婉婉就來氣,她掀了掀眼皮,沒精打采應了一聲:「嗯。」

  昨晚睡得怎樣,你不該有點數嗎?

  簡行之見她興致不高,輕咳了一聲:「昨晚事兒我給你道歉,其實我就是想和你要那張連心符……」

  「哦。」

  秦婉婉早就猜到了。

  知道自己是幻想中的仇人,他怎麼能放心把連心符這種東西放她手裡?

  「我想了一晚上,連心符在你手裡也不是不可以。」

  簡行之給她拉上腰帶,勉強笑著:「但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大概什麼時候有可能用啊?」

  這張符給她,是為了防止媚骨蟲發作時他傷害她。

  如果秦婉婉是為了這個保命,他決定算了。

  但期盼的答案沒有到來,秦婉婉微微一笑:「該用的時候。」

  「比如?」

  簡行之有些忐忑,秦婉婉笑了笑,沒有多說,洗漱完轉過頭:「走吧。」

  簡行之見秦婉婉軟硬不吃,他想了想,決定採取第二套話術。

  他趕緊跟上秦婉婉,小心翼翼琢磨著用詞:「北城,其實我還有個問題不瞭解。」

  「什麼問題?」秦婉婉看他一眼,見簡行之緊皺眉頭,似乎在思考,秦婉婉心裡不由得舒服很多。

  簡行之艱難描述著:「就是,我是在想,如果有一天,你和你的仇人一起落難,你出於什麼情況,才會對他伏低做小呢?」

  「那當然是因為,有利可圖。」秦婉婉一聽就知道簡行之在問什麼,想到他在內心怎麼編排自己,秦婉婉又氣又笑,她看了一眼簡行之,故意道,「比如偷學一下對方的心法,讓我成為天下第一,然後我再打敗他。比如說,我和你——」秦婉婉頓住步子,轉頭定定看他。

  簡行之瞬間挺直脊樑,他覺得,這是暗示。

  秦婉婉笑了笑:「假如你是我仇人,師父,等我有實力飛升那一天,我一定會和你大戰三百回合,打得你道心破碎,讓你當不成天下第一。」

  聽到這話,簡行之臉色變得慘白,秦婉婉看著簡行之被嚇得雪白的臉,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過,師父別害怕,你不是這種人。」

  不,我是。

  簡行之清楚的知道,他的種種行為,放在普通人身上,肯定是仇人了!

  但他不敢多話,秦婉婉一臉信任看著他,他根本不敢出聲。

  看著簡行之被嚇到,秦婉婉心滿意足拍了拍他的肩膀,跨出大門。

  翠綠和謝孤棠早就準備好在門口等她,秦婉婉上前和所有人打了招呼,打完招呼,一行人就跟著秦婉婉來到復賽現場。

  復賽一共32人,是這些時日來連贏十場的選手,復賽決出4名晉級選手,在十日後設擂一決勝負。

  40個人提前到旁邊參賽選手座上等著,翠綠給秦婉婉打氣:「今天你放心殺,大殺特殺,殺出事兒來了鬼城給你擔著!」

  「沒錯!」南風拿出氣勢來,「主人,你是最棒的!」

  「不必太過擔心,」謝孤棠明顯是這中間最穩妥的一個,安撫她,「你天資本就上佳,我觀你近來劍意,不成問題。」

  秦婉婉聽謝孤棠的話,徹底放心,她見簡行之不說話,轉頭看向簡行之:「師父?」

  「啊?」簡行之從秦婉婉的恐嚇中猛地回神,秦婉婉似笑非笑看著他,「你不說點什麼?」

  「你……」簡行之遲疑著,隨後抬頭,充滿信任看著她,「我相信你沒問題,不過只是一場比試,就別殺人了,不然飛升會有天罰。」

  秦婉婉:「???」

  秦婉婉聽不懂簡行之在說什麼,工作人員就叫著她名字,讓她去參賽席上等候。

  秦婉婉走到參賽席坐下,剛坐下,就看見了老熟人。

  燕無雙磕著瓜子,旁邊坐著金劍童子,秦婉婉頗為詫異:「你怎麼在這兒?」

  「我為什麼不能在這兒?」

  燕無雙翻了個白眼,但又想著秦婉婉肯定還要問,便解釋:「君子劍獎金豐厚,我們巨劍山莊就指望這個比賽一舉翻身!我和你說,」燕無雙滿臉警告看著她,「你別想和我們搶!」

  「不是,」秦婉婉皺起眉頭,「不是說化神期以下劍意嗎?你怎麼在這兒啊?」

  「因為我修為倒退得快啊!」燕無雙答得毫無羞愧,還有些自得,「怎麼樣,我能倒退到參加君子劍,你師父不能,我比他有本事吧?」

  秦婉婉一時無言,老遠簡行之聽到他們對話,沖著他們大吼:「老子修為到退一百年都不可能倒退成你這樣!」

  燕無雙朝著簡行之吐舌頭,秦婉婉被這小學雞鬥法無語到,扭過頭去,不想面對他們。

  賽事分成4個賽區,每個人在每個賽區會經歷3場對決,秦婉婉分到朱雀區,燕無雙分到青龍區,看到區牌後,燕無雙挑眉:「喲,你和童子一個區啊?」

  「晦氣。」

  金劍童子翻了個白眼,秦婉婉嘆了口氣:「我也不想打兒童的。」

  「你!」

  金劍童子說著就要動手,燕無雙趕緊攔住金劍童子,朝著秦婉婉說好話:「我師弟脾氣暴躁,您見諒,我和您打個商量吧,放點水,我給您加錢。」

  秦婉婉對於巨劍山莊居然會給她掏錢的操作十分震驚,她將燕無雙上下一打量,不可思議:「你在開玩笑吧?」

  「我說正經的,」燕無雙保持微笑,還是平日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但秦婉婉依稀從他眼裡看出了幾分認真,「划船大賽我們輸了,下半年的口糧全靠巨劍山莊,秦道友,你也知道,我巨劍山莊上有老下有小……」

  話沒說完,秦婉婉就從燕無雙身邊徑直走過,不帶走一片雲彩。

  燕無雙堅持把話說完:「就連一條狗,也得靠我啊。」

  「師兄,」金劍童子轉頭看燕無雙,「人家走了。」

  「那也沒辦法了,」燕無雙轉頭看金劍童子,「童子,能做的師兄都幫你做了,剩下的,你加油啊。」

  「師兄,」金劍童子面無表情,「你只是勸了勸她。」

  「我已經付出極大努力了,甚至願意花錢。」

  燕無雙很真誠,金劍童子冷漠轉頭,從他七八歲的身體的腰間抽出劍來:「等著吧,我們巨劍山莊,等我來光復!」

  說著,賽場上一陣歡呼,秦婉婉一個後空翻,漂亮亮相在賽場,簡行之等人在位置上激動鼓掌起來,還沒打就開始捏著拳頭喊:「好!漂亮!」

  秦婉婉恭敬行禮,轉頭看向對面盲眼修士,熟練抬手:「這位道友,請。」

  --------------------------------

  【小劇場】

  秦婉婉:「啊啊啊啊啊!!我怎麼可以想著簡行之親我!我不能原諒我自己!!」

  38:「為什麼不能原諒你自己?」

  秦婉婉:「人狗殊途!!不能同歸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彤櫻 發表於 2021-10-22 05:14 PM

第六十五章

  盲眼修士聽到秦婉婉的話,耳朵動了動:「姑娘好。」

  能打到復賽,都不是之前比賽那種奇奇怪怪的選手,盲眼修士從青竹仗中抽出一把細長的劍,青竹仗持在左手。

  「是雙劍。」

  謝孤棠開口,簡行之環胸看著,應聲:「青竹仗才是劍,他是個左撇子。」

  他們的聲音隔得很遠,完全埋沒在人群中,周邊人熱情高漲,還沒開始已經喊起加油來,秦婉婉聚精會神,觀察著這個盲眼劍修,對方不動,她也不動。

  「姑娘,」對方見她不出手,率先出聲,「冒犯了。」

  說著,對方如鬼影上前,右手劍光如雨,左手只顧格擋。

  秦婉婉這些時日都在和謝孤棠苦練,不比之前第一次正兒八經對決,面對這樣攻勢,仍舊鎮定,對方劍越來越急,秦婉婉始終保持著遊刃有餘的防守狀態。

  簡行之和謝孤棠在下方看著,為秦婉婉捏了一把冷汗。

  「她好像沒看出他是左手劍。」

  謝孤棠有些擔心,簡行之心裡也暗暗發慌,但又覺得,這可是寂山女君,她一定是在扮豬吃老虎。

  雙方你來我往,秦婉婉總是看上去有幾分弱勢,翠綠也擔憂起來:「繼續下去,婉婉體力未必能跟上。」

  「不會。」

  簡行之很有信心:「她有春生。」

  其他不敢保證,堅持這件事,他相信秦婉婉一定能做到。

  畢竟沙漠裡一個月不眠不休的打,不是白打的。

  而秦婉婉也的確是如此打算,先示弱,伺機而動。

  對方對她密不透風的防守明顯略感急躁,你來我往過了二十招,秦婉婉見對方露出破綻,劍尖法陣大綻,與此同時對方左手青竹仗猛地削了過來!

  38驚呼出聲:「左邊!」

  秦婉婉側身由著青竹仗猛地削過,劍尖法陣帶著靈力將對方驟然轟開!

  勝負已分。

  「漂亮!」簡行之看見這個結果,高興炫耀,「我就說她肯定知道!」

  那可是寂山女君!

  簡行之對秦婉婉有了一種超常的信任,翠綠聞言,緊皺眉頭:「她贏得很勉強。」

  「放心吧,」簡行之信心十足,「這些都是雕蟲小技。」

  說著,第二位劍修上來,這位劍修扛著一把重劍,劍身往地上一砸,整個地面都顫動起來。

  秦婉婉站在他面前,顯得無辜、弱小、又可憐。

  秦婉婉好奇看著這位修士,二話不說,直接開幹。

  對方重,她就走靈巧的路子,一路風騷走位,像放風箏一般和對方保持著距離,不斷騷擾著對方。

  這種體力消耗十分耗時,整整一個中下午,才終於把那個修士力氣耗盡,自己認輸。

  重劍修士認輸後,秦婉婉迎來復賽最後一個敵人,金劍童子穿著小斗篷,提劍而上。

  他看上去很平靜,和平時一樣冷冷淡淡的,他的劍掛在腰間,看上去極小,秦婉婉觀察著他,不敢輕敵,金劍童子抬眼看她:「喂,我師兄讓我勸你最後一次。」

  「什麼?」

  秦婉婉聽不明白,金劍童子淡道:「君子劍不是你該得的東西,這筆獎金我們要定了。」

  「話說這麼大?」秦婉婉笑了,「你師兄到底是要錢,還是不想要我見無憂公子?」

  「既然你都知道了……」金劍童子抬手抓住自己披風,猛地一甩,「來吧!」

  說著,他提劍朝著秦婉婉像個炸彈一樣猛地衝來,他個子雖小,但力氣很大,劍又狠又快,每一次和秦婉婉的劍碰在一起,都撞的秦婉婉虎口發麻。

  而他明顯也學習了春生的功法,根本不會疲憊。

  簡行之見狀,忍不住捏起拳頭。

  謝孤棠皺起眉頭:「不好,婉婉怕是不行。」

  「沒問題。」

  簡行之咬牙:「她可以。」

  但說完,他還是從觀眾席上站起來,擠開人群,趴到擂台旁邊,和旁邊熱情高漲的劍修一起朝著秦婉婉大喊:「別慫!上啊!打他!」

  秦婉婉和金劍童子交手幾個回合,就被他一腳猛地踹飛開去,狠狠撞到旁邊石欄上。

  簡行之瞬間撲過去,在她耳邊大吼:「你怕什麼,打他啊!」

  「我接不住他的招,他力氣太大了。」

  秦婉婉在眾人激動的呼喊聲中大喊,簡行之罵她:「你笨啊,他這麼矮,你反守為攻,從上面給他下劍雨啊!」

  這話給秦婉婉打開了新思路,金劍童子這麼矮,她為什麼總想著和他1V1接招呢?她就該反守為攻從上面往下打。

  秦婉婉得到鼓勵,在金劍童子提劍劈過來前一瞬,一個翻身,猛地站起來後,就朝著金劍童子腦袋開始瘋狂砍!

  金劍童子每次都要跳起來攻擊她,現下秦婉婉從上往下拚命砍,像打地鼠一樣,省力,又打得金劍童子跳都跳不起來。

  接招的總是要疲憊許多,沒一會兒,秦婉婉就看見金劍童子的破綻,一腳狠狠踢過去,直接把人踢飛撞到木欄。

  燕無雙擠到金劍童子身邊,玩命喊:「飛什麼飛!攻下盤!」

  「閉嘴!」

  金劍童子對於這話倍感屈辱,這是逼著他去承認自己個矮的事實。

  可看見秦婉婉揮劍砍來,屈辱也得用這個辦法了。

  他提劍就往秦婉婉膝蓋砍,秦婉婉疾退半丈,給金劍童子打開了局面。

  金劍童子一路攻向她的腿,看得簡行之撩起袖子,怒火連連。

  他現下完全管不了什麼個人恩怨,想不起秦婉婉其實是那個仙界戰力排行21的女仙,也不論秦婉婉未來會不會有一天真的殺了他,他此時此刻,只想幫秦婉婉。

  他就見不得秦婉婉被人欺負!

  無論如何那也是他徒弟!

  他朝著秦婉婉奮力大喊:「倒立起來戳他!」

  秦婉婉二話不說,倒立起來像個滾筒洗衣機一樣開始試圖刺向金劍童子的光頭。

  燕無雙一看這個架勢,立刻咬牙,也給師弟傳音:「抓她頭髮拽下來!」

  金劍童子很唾棄這種行徑,但他著實有點抵擋不住秦婉婉的滾筒洗衣劍法。

  他左手抬手一抓,抓住秦婉婉的頭髮,猛地就給她甩到旁邊。

  簡行之倒吸一口涼氣,看著秦婉婉被砸得鼻青臉腫,滿擂台亂竄,咬了咬牙,開始掙扎。

  太努力了,為了偽裝自己,一直以來,秦婉婉都這麼努力。

  可他看不下去了。

  他終於開口:「秦婉婉你別裝了,拿出你真正的實力來!我都知道了!」

  「你知道什麼了?!」

  秦婉婉勉強經歷著金劍童子暴風雨一般的劍法,滿擂台跑。

  「我知道你很強!」

  簡行之著急:「你不要隱藏自己的實力,幹他!幹他啊!你還想不想飛升了。」

  秦婉婉:「……」

  在簡行之心裡,她到底有多強啊?

  她沒有精力和簡行之說話,勉強躲著金劍童子的劍法,金劍童子明顯比她多了好幾百年戰鬥經驗,越戰越勇,秦婉婉勉力躲了許久,終於還是被他拽著頭髮「哐」一下扔到地上,砸出一個深坑。

  簡行之看懵了,他捏起拳頭,死死盯著拽著秦婉婉頭髮的金劍童子。

  金劍童子察覺他的目光,轉頭看他,冷漠開口:「不服氣?你讓她站起來打我啊。」

  簡行之咬緊牙關。

  他知道,秦婉婉只是不在意,她只是在完成自己的人設,可能也想賺積分。

  一旦他們真正觸及秦婉婉的底線,比如……

  「你有本事,就踩她臉。」

  簡行之抬手指著秦婉婉:「你不敢踩,你是孫子。」

  「踩臉而已,」金劍童子嗤笑,「我有什麼不敢?」

  「等等!」

  燕無雙聽到這話,下意識想起上一個師弟那一戰,只是他這聲等等還沒喊完,金劍童子已經踩過去了。

  秦婉婉本來趴在地上,完全喪失了鬥志,可在她察覺金劍童子腳落下來那一瞬間,小宇宙在她內心猛地爆發。

  是可忍孰不可忍!這件事是她人生拼了命也不可再忍之屈辱!

  她拼了命一把抓住金劍童子的腳,迅速運轉春生,抓著金劍童子猛地一甩,直接砸進坑裡!

  她全身都在疼,同時運轉春生和寂山的功法讓她筋脈有種快要炸開的疼痛,可這都比不上她的憤怒。

  踩臉彷彿是一個開關,會百分百發動報復技能,秦婉婉抓著金劍童子的腳腕,以迅雷不及掩耳,直接甩了十幾個來回。

  金劍童子頓時爆發,大喝了一聲:「夠啦!」

  說罷,靈力驟然炸開,秦婉婉不敢示弱,兩人在空中瞬間開始滿臉靈力亂轟,劍光亂砍!從地上打到天上,天上打到地上,火花四射,十分熱鬧!

  眼見著秦婉婉就要砍到金劍童子,燕無雙捏著拳頭,他心上一急,當即神識凝針,猛地刺向秦婉婉。

  燕無雙修為雖然倒退,但神識依舊極強,可這種強度在簡行之眼裡,便不算什麼。

  燕無雙敢暗算,他當即也是神識凝針,直接將燕無雙的針擊落!

  他識海不穩,不敢亂用太多。

  燕無雙察覺簡行之的存在,瞬間抬頭看過來,簡行之雙手攏在袖中,歪了歪頭,一臉「你打我啊」的氣質。

  燕無雙隔著人群給簡行之比了個「捏拳頭」的姿勢,剛好秦婉婉和金劍童子大喊著對打從天上落下來。

  「我打打打打!」

  「我砍砍砍砍!」

  兩人打著落下,又打著飛上去。

  打得灰頭土臉,蓬頭垢面。

  簡行之得到燕無雙挑釁,抬手做了個抹脖子的姿勢。

  這時秦婉婉和金劍童子又打著落下來。

  「我打打打打!」

  「我砍砍砍砍!」

  這一次簡行之和燕無雙都覺得這兩人煩透了,燕無雙神識凝劍朝著秦婉婉直衝而去,簡行之同時凝了十倍的劍朝著金劍童子飛過去!

  燕無雙睜大眼,立刻又追加九把,二十劍環繞在兩人周邊,飛來飛去,狠狠交戰。

  神識凝出的劍身旁人看不見,只有和他們修為相近的人才能看到。

  謝孤棠和翠綠對視了一眼,轉頭看去,就看擂台上,秦婉婉和金劍童子對週遭一切渾然不知,忘我對砍,而簡行之和燕無雙也是廝殺得難捨難分。

  燕無雙神識強度遠低於簡行之,不久就開始覺得識海發疼。

  而簡行之識海不穩,也開始隱隱作痛。

  兩人捏緊拳頭,燕無雙一咬牙,乾脆放棄神識對戰,抬手靈力猛地灌入擂台,擂台在秦婉婉這邊轟然抬高,簡行之毫不猶豫,也將靈力灌入台上,成了一個大巴掌,將這高的地方轟然按平!

  「這……」

  評委看見這種情況,對視一眼,人群中被一場對決中四人參加的局面搞得格外激動,場面沸騰起來。

  「是燕無雙啊。」

  其中一個評委觀察了一下,擺手:「無所謂了,對面不也自帶了一個家屬嗎。還是公平的,打唄。」

  反正也攔不住。

  這時秦婉婉和金劍童子又落到地上,兩人渾然不覺發生了什麼,繼續打打打打。

  燕無雙察覺靈力耗費太多,立刻換了一個辦法,開始朝著台上扔小刀,簡行之抓了石頭就開始和他對扔,他扔一把小刀,簡行之扔一個石頭。

  石頭打在刀上,反彈居然就直衝向燕無雙,燕無雙慌忙躲避,一時惱了,抓著石頭就開始朝著簡行之扔過去。

  兩人二話不說,開始對扔石頭,旁邊的石頭扔完了,簡行之叫上南風謝孤棠:「快給我找石頭!」

  燕無雙看簡行之叫人,也趕緊叫人:「快給我找石頭!」

  南風謝孤棠翠綠等人和巨劍山莊弟子分別成為後勤,開始一籮筐一籮筐石頭遞給簡行之和燕無雙,讓他們隔著擂台扔石頭。

  兩人你來我往,燕無雙被砸得鼻青臉腫,簡行之也偶爾被擦傷。

  可他們不服輸,堅持扔,石頭如雨,秦婉婉和金劍童子每一次落下地面,都感覺在穿越一個隕石帶,一面躲避石頭,一面砍向對方。

  在最後一次落到地面時,簡行之一個大石頭朝著金劍童子就砸了過去!

  燕無雙也趕緊砸了個大石頭扔上去!

  石頭在空中相交,瞬間裂開,飛石撞擊向秦婉婉和金劍童子,也就是那一瞬,秦婉婉一劍抵在金劍童子頸間,同時手上一個寂山法訣,當即繳劍。

  戰鬥戛然而止,最後一塊石頭落在秦婉婉頭頂,又掉落下去。

  秦婉婉和金劍童子都滿是灰塵,秦婉婉低頭看著金劍童子:「你輸了。」

  這一場勝利來之不易,秦婉婉極為欣喜。

  金劍童子冷哼一聲,一把搶回自己的劍。

  他抓著劍轉身,就看身後堆砌了一座石牆,燕無雙鼻青臉腫從台下爬起來,比他在台上看上去還慘,含糊不清說著:「師弟,你……還好吧?」

  金劍童子瞬間清醒,趕緊叫人抬走燕無雙。

  秦婉婉在台上緩了緩,直到裁判宣判時,她終於反應過來。

  她贏了!

  她進入決賽,她很快也要步入劍修中的優秀階段。

  而這一切,都是她自己打出來的。

  她覺得有些不真實,下意識欣喜回頭,就看見簡行之果然站在他身後。

  簡行之藍袍白衫,雙手攏在袖間,臉上帶著擦傷,他身後是堆起來的石牆,神色一如平時一般淡定,好像無事發生。

  「這……怎麼了?」

  秦婉婉看著石牆,一片茫然。

  評委在台上收拾東西,埋怨秦婉婉:「你們打個架,旁邊河裡的石頭都快給你們撈完了,等會兒自己搬回去,有點素質。」

  秦婉婉:「???」

  「沒什麼,」簡行之看了評委一眼,吩咐秦婉婉,「你贏了,先回去休息等決賽吧,我搬石頭。」

  說著,簡行之抬手一揮,把石頭裝進乾坤袋,就往河邊走。

  秦婉婉看簡行之頭也不回,她才想起來:「師父!」

  簡行之回頭看她,就見秦婉婉有些激動:「我贏了!」

  簡行之一愣,那一瞬,他好似看到自己年少時,第一次拿到劍道魁首的模樣。

  他清俊面容上忍不住揚起笑容,語氣輕描淡寫:「那不是應該的麼?」

  --------------------------------

  【小劇場】

  今日,下路射手秦婉婉和敵方射手金劍童子發生激烈戰鬥,從下路一路對射到河道,兩路打野簡行之和燕無雙在河道聚首,為自家射手撐腰。

  秦婉婉:「我打打打打打打打。」

  金劍童子:「我點點點點點點。」

  簡行之:「燕無雙不先交控制我不出。」

  燕無雙:「簡行之在蹲我,我騙個技能。」

  此時:中單翠綠,上單謝孤棠,輔助南風,正在熱情觀戰

  兩方你來我往,在中路發生激烈對視,最後無事發生,各自領著射手回家。...<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彤櫻 發表於 2021-10-22 07:38 PM

第六十六章

  簡行之說話時,和煦的晚風拂過他柔軟的髮,本來應算清冷的五官帶了幾分溫和。

  秦婉婉忍不住愣了愣,也就是這片刻,南風翠綠謝孤棠帶著一干人湧上來,許多劍修把秦婉婉擠在中間,像是追星一般大喊著:「秦道友給個簽名!」

  「秦道友摸一把我的劍,蹭蹭氣運!」

  「秦道友!你看看我秦道友!」

  翠綠和謝孤棠動作快,一左一右將她護在中間,南風在前面開道,翠綠拉著她的手,激動出聲:「婉婉你優秀啊!這打法我前所未見!」

  「別擠了!」謝孤棠一面給她渡入靈力,一面抬手擋人,給她留出一條路來,「人還傷著,別擠了!」

  秦婉婉笑著看著周邊人,劍修一貫對強者就是這待遇,她也知道,聽聞當年簡行之出行,無數迷弟都是老遠趕過去觀戰。

  她高高興興走在人群中,微笑接過簽名,走向休息區,開始包紮傷口。

  簡行之就蹲在河邊倒石頭,遙遙看著自己小徒弟。

  他傷感又酸楚,他好高興秦婉婉能成長得這麼快,又好難過秦婉婉成長得快就意味著飛升快,飛升快就意味著他們生死一戰的時間越發臨近。

  一想到要和秦婉婉決一死戰,不是他死就是她亡,他就好心痛。

  簡行之的石頭在河邊堆成小山,他單膝蹲在山前,遙望著意氣風發的秦婉婉,突然想到——要不逃吧。

  他一生從未當過逃兵,只要有人下戰書,沒有他不敢打的架。

  可這一天,他突然就有了不願拔劍的人。

  如果秦婉婉是寂山女君,她飛升根本不需要他幫忙,那是早晚的事。

  他不回仙界了,就留在這個小世界,從此她在仙界當她的寂山女君,他留在小世界繼續漂泊流浪。

  偶爾想起來,也是愛過。

  想到這個方案,簡行之瞬間感動了自己。

  他做好決定:「就這樣,我拿到連心符,馬上離開她!以後再也不見了。」

  「為什麼要現在離開呢?」666覺得簡行之的想法很危險,她趕緊阻止,「你可以幫助她飛升了之後再跑啊!」

  「不行。」

  簡行之果斷拒絕,666不明白:「為什麼?」

  簡行之又看了一眼人群中閃閃發光的秦婉婉,哪怕她鼻青臉腫,蓬頭垢面,他卻依舊覺得每一眼都在發光。

  簡行之艱難扭頭,梗著脖子,不願承認地承認:「我怕我越來越喜歡她。」

  666:「……」

  666測算一番,放心了,這麼說的人,肯定跑不掉。

  簡行之說幹就幹,想到出路,他揚起笑容,朝著秦婉婉走去。

  秦婉婉正負傷簽名,劍修們太熱情,根本沒給她療傷時間。

  好在都是小傷,也不礙事。

  簡行之站在人群外,抬手一揮,一道劍意朝著天空橫飛而出,劍意化作一道透明的劍盤旋在眾劍修頭頂,所有劍修倒吸一口涼氣,大驚出聲:「竟有此等劍意!」

  說著,劍修追著劍往周邊趕去,秦婉婉身邊突然就空了下來,她正在簽名,還沒反應,就感覺有人的影子落在她身上。

  秦婉婉詫異抬頭,就看簡行之單膝跪地蹲下來,笑著看著她:「我給你療傷?」

  想著早上還在鬧別扭,看著簡行之的笑容,秦婉婉有點害怕:「你……你有什麼陰謀?」

  「誇你打得好啊。」

  簡行之拉過她的手,給她渡了靈力療傷,誇讚著她:「今日這一戰很有靈氣,婉婉,你以後肯定會是一流的劍修!」

  「謝……謝謝啊。」

  秦婉婉結巴著,不敢動彈。簡行之垂眸給她療傷完畢後,扶她起來:「回去休息吧。」

  決賽是在十天後,留了時間給秦婉婉等人養傷。此次決賽包括了四個人,秦婉婉,燕無雙,還有另外兩個不認識的選手。

  秦婉婉回到寧府,便接到寧不言送來的賀禮,簡行之收了禮物把人打發走,秦婉婉才得到休息。

  等秦婉婉休息後,簡行之坐在屋中,他開始思考,他必須要制定一個萬無一失的計劃,保證這一次,一定能拿到連心符,然後讓他,重獲自由,遠走高飛。

  簡行之開動腦子制定一個大計劃時,另一邊,巨劍山莊的人聚集在一起。

  「師兄,這個女人真的太厲害了,」一個弟子感慨,「你肯定打不贏。」

  「你放屁!」

  金劍童子坐在桌上,憤憤出聲:「燕無雙打不贏她,自盡得了!」

  「你還不是沒打贏,」燕無雙一聽這話,立刻反擊,「你怎麼光讓我自盡啊?」

  「你是師兄啊,」金劍童子說得理所當然,「我比你差不是應該的嗎?而且我今天不是打不贏,是我……」

  「是你踩她臉了。」燕無雙一說這個就頭疼。

  金劍童子點頭:「對啊,所以你下次別踩不就行了。」

  燕無雙不說話,面露哀愁,所有人看著他,其中一個弟子戰戰兢兢:「師兄,為了我們下半年的口糧,要不我們還是不法一次。」

  「你打算怎麼不法?」金劍童子轉頭看過去。

  那個弟子嚥了嚥口水:「比賽當天,我們去提前幫她攔住!」

  「這也太囂張了吧?而且她身邊保鏢這麼多,你攔得住?」

  這話讓眾人陷入沉思,燕無雙敲著桌子:「其實,這個計劃,我已經在準備了。」

  所有弟子看過來,眼神中滿是疑惑,燕無雙故作深沉,緩緩轉頭看向破廟大門:「我在等一個人,而這個人,終於來了!」

  說著,一個弟子帶著一個老人走進破廟,弟子興高采烈,老人穿著奴僕的衣服,但氣勢十足,往門口一站,滿臉寫著苦大仇深。

  「這是?」

  金劍童子面露茫然,燕無雙抬手:「帶上來。」

  弟子領著老人走進破廟,巨劍山莊人都盯著這老人。

  「報上名來!」燕無雙頗有氣勢。

  君殊抬手朝著眾人一拱手:「無名。」

  「現在做什麼工作?」

  「寧府專業掃地人員。」

  「我的要求,你明白吧?」燕無雙眯了眯眼。

  君殊點頭:「方才那位道友和我說過了,你們要找個人,給秦婉婉下藥對吧?」

  「沒錯,」燕無雙點頭,掏出一瓶藥放在桌上,「在決賽頭一天晚上,你給她下了這瓶藥,她會昏睡一天一夜,無論什麼手段,都不會醒。所以你放心,我們不是讓你殺人。」

  「我知道。」

  君殊一把拿過藥。

  「多少錢?」燕無雙看君殊這麼爽快,不由得有些害怕,「你答應得這麼爽快,是不是想加價?」

  「不。」君殊搖頭,「我免費。」

  「免費?」燕無雙睜大了眼,「為什麼?!」

  「因為,」君殊眼裡都是仇恨,「我與秦婉婉,有不共戴天之仇!」

  聽到這話,燕無雙更害怕了,他和金劍童子對視一眼,隨後朝君殊強調:「我們真的不殺人。」

  「我懂的,你們放心,我只是想讓她嘗一嘗輸的滋味。不過我先說好,」君殊皺眉,「她心法好像異於常人,這種藥沒問題嗎?」

  「沒問題,」燕無雙趕緊解釋,「她和我一個心法,我瞭解,這個藥哪怕是渡劫期修士,也得倒。而且無色無味無害,除了貴沒有其他缺點。只要五分之一,就可以讓人睡一天,你要一瓶下去,她能睡五天。所以你可以多試幾次,」燕無雙認真請求,「記得一定要成功。」

  「放心吧。」

  君殊神色很冷:「我一定會成功。就這樣,我還得回去掃地,告辭!」

  說著,君殊捏著藥瓶,便轉身離開。

  巨劍山莊的人看著老頭單薄的身影,都有些不安。

  「沒……沒問題吧?」

  燕無雙忍不住喃喃。

  金劍童子抬手在他頭上一個暴擊:「再出問題你就自盡謝罪!」

  君殊捏著瓶子,走出破廟,他拿著瓶子,冷笑了一聲。

  他原本在寧府門口等『秦晚』回來,想多看她一眼,沒想到就遇到有人鬼鬼祟祟上來,要給他錢辦事,這人很傻,三兩句就被他套話套出來,他們想要加害『秦晚』。

  『秦晚』雖然現在水性楊花,但畢竟是他的人,想害她,那必須經過他這關!

  所以他故意合作,打入敵人內部,終於知道了他們的計劃。

  這瓶藥水他不會給秦婉婉用,秦婉婉想拿第一,當然就該拿第一!

  這點寵愛,他還是會給的。

  君殊想了想,腦子裡迅速決定了這瓶藥的歸屬,秦婉婉不用,那就給謝孤棠用!

  簡行之如今怕是對謝孤棠恨之入骨,只是一直沒有下手的機會,如今他給他製造一個機會,這一次,簡行之一定能成功。

  君殊做好計劃,到了院子裡,開始在和簡行之約定的地方貓著腰「布穀、布穀」的叫。

  簡行之聽到君殊叫,便知道這老頭有事兒找他,他百無聊賴出去,懶洋洋開口:「幹嘛?」

  「道君,上次你在月老廟沒殺了謝孤棠,是不是因為沒有機會?」

  君殊一見簡行之,立刻露出鄭重模樣,簡行之順著他的話點頭:「沒錯,怎麼了?」

  「道君,我給您弄了一個好東西,」君殊說著,將藥水舉到簡行之面前,「這瓶藥水,就算是渡劫期修士喝下,也會沉睡不醒。只要五分之一,就能睡上一整天就叫不醒,您把藥水餵給謝孤棠,您就有機會悄無聲息殺他了!」

  簡行之聽到這話,沒有出聲,他定定看著這瓶藥水,突然想到,要是這藥水對秦婉婉有用,而且對身體無害,那他偷東西,不就方便很多?

  想到這一點,簡行之突然對君殊充滿了感激。

  他一把搶走藥水,拍了拍君殊的肩,點頭道:「謝謝你,我一定不會辜負你的期望的,下次你還有什麼好東西,一定記得找我。」

  「好,那我預祝道君,旗開得勝,殺了謝孤棠!」

  「嗯。」簡行之點頭,「我一定可以的!那邊樹葉又落了,你趕緊去掃吧。」

  「好的,那我去忙了,道君再見。」

  君殊說著,便拿著掃帚離開。

  簡行之拿著藥瓶,拿出來聞了聞。

  的確沒有什麼傷人的成分,但他還是不放心,想了想,他決定先試試。確認無害,再給秦婉婉用。

  --------------------------------

  【小劇場】

  燕無雙:「我拿到了一瓶藥水,我決定毒秦婉婉,君殊,麻煩你了。」

  君殊:「我拿到了一瓶藥水,我決定毒謝孤棠,簡行之,拜託你了。」

  簡行之:「我拿到了一瓶藥水,我決定毒秦婉婉,不必拜託他人,我親自動手!」

  秦婉婉:「???你真的是男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彤櫻 發表於 2021-10-22 08:05 PM

第六十七章

  簡行之想好之後,拿了藥水,給自己倒出一點。

  君殊說五分之一就能睡死過去,那他隨便昏睡幾個時辰,喝一點就行了。

  既然喝了,不僅要試探藥是否有害,還需得清楚,到底這個藥吃下去後,會無意識到什麼程度。

  勾子勾嘴就醒的事,不能再發生了。

  簡行之想了想,第二天,他就出門,他決定搞一些非常鬧的聲音來,如果他喝下藥後什麼都沒聽到,證明睡得很死。

  他一路到處逛來逛去,總覺得這些聲音不夠大,直到他聽見一家人出喪,嗩吶之聲響起那剎,他驚喜回頭!

  趕緊拿出錄音石,跟著那家人一路錄過去。

  嗩吶撕心裂肺,鑼鼓悲愴慘烈,周邊家屬哭喪之聲似如泣血,大聲哀嚎著:「兒啊!!我的兒啊!!」

  簡行之錄了一路,等快要出城,他覺得也差不多,便收起錄音石,回到寧府。

  秦婉婉正在府中和翠綠一干人喝茶,看見他回來,秦婉婉頗為好奇:「師父,你去哪裡了?」

  「我,」簡行之現在看見秦婉婉就有些害怕,他緊張撒謊,「出去逛逛。」

  秦婉婉沒有多問,只舉杯:「師父來喝茶嗎?」

  「不用了,」簡行之擺手,「我先回房。」

  說著,簡行之想了想,又轉頭看秦婉婉:「那個,我今晚可能會閉關,你們不要打擾。」

  「好的。」

  秦婉婉微笑應下,等簡行之一進門,她就轉頭看向南風:「你幫我盯著他。」

  「你們師徒這是做什麼呀?」翠綠頗為不解。

  秦婉婉摸著茶杯,讓翠綠繼續說荒城的風土人情:「沒什麼,咱們繼續聊。」

  簡行之回到房間,房間裡只剩他一個人後,他稍稍鎮定下來。

  抬手設下隔音結界,開始放錄音石裡的聲音。

  嗩吶聲在房間裡響起,震得他耳朵疼,只放了一下,他立刻又捂上,轉頭用神識掃了一眼外面,確認外面秦婉婉等人沒有發現後,便放心下來。

  看來這個隔音結界沒有問題。

  萬事俱備,等晚上簡行之看所有人睡下之後,他鋪好床,把錄音石放在耳邊,給錄音時設下半刻鐘後開始放聲音的命令後,他開隔音結界,拿著藥水,仰頭喝了一口。

  藥水有點甜。

  他分辨了一下成分,感覺藥水……

  他沒有來得及思考,兩眼一黑,便失去了意識。

  過了一會兒,錄音石開始奏放最大音量哀樂。

  南風奉命監視簡行之,夜裡,他偷偷摸摸來到簡行之窗口。

  他悄悄打開窗戶,就看窗戶上封了一層隔音結界,房間內輕紗飛舞,簡行之穿著外套,和衣而臥,看上去場景頗為詭異。

  南風想了想,大著膽子打開窗戶,跳了進去。

  隔音結界不防人,當南風跳進房間那一瞬間,巨大的嗩吶聲震得他立刻摀住耳朵。

  他緊皺眉頭來到簡行之身邊,就看簡行之一身白衣,一隻手放在胸口,一隻手握著一個小瓶,面上帶著淺淺的微笑,看上去,走得很安詳。

  南風睜大了眼睛,嚇得掉頭就跑,打開大門,狂奔到秦婉婉房間,著急出聲:「主人不好啦,簡道君服毒自盡了!」

  聽到這話,秦婉婉猛地起身,一臉震驚:「你說什麼?!」

  簡行之會自盡?!

  這算什麼,畏罪自殺也不至於啊!

  她不敢相信南風,趕緊起身衝向簡行之門口。

  這時候,謝孤棠翠綠都來了,他們被南風那一聲大吼驚醒,一起趕到簡行之房門前,秦婉婉衝上前去,推開大門,抬手震碎了隔音結界。

  那一瞬間,哀樂奏響寧府,寧府所有人猛地睜大眼睛。

  家主寧文旭從床上驚醒,大喊出聲:「怎麼了?!是不是老祖出事了?!」

  「誰?!誰死了?!」

  君殊也被這哀樂震驚,他茫然思考:謝孤棠死了,哀樂奏這麼快的嗎?

  寧府亂成一團,秦婉婉帶著謝孤棠衝進去,囑咐翠綠:「你去叫大夫!」

  說著,就來到床前,拉開窗簾,便見看簡行之躺在床上,睡得安穩,錄音石在他旁邊,聲音震天。

  秦婉婉捏爆了錄音石,抓了他手中的藥瓶來聞。

  材料很復雜,她不精通此道,根本聞不出具體是做什麼的。

  她查藥,謝孤棠就抬手去探簡行之的鼻息。

  沒問題。

  去按脈搏。

  也沒問題。

  靈力周轉一圈,神識檢查一二,毫無問題。

  秦婉婉想了想,去推簡行之:「師父?」

  簡行之不醒。

  秦婉婉回身去拿水,果斷潑在他臉上,簡行之還是不醒。

  秦婉婉掐他人中,虎口,給他撓癢癢,打他,簡行之都毫無反應。

  秦婉婉懵了,這時候,大夫終於趕了過來,秦婉婉趕緊讓路,著急道:「大夫,這好像是他吃的藥,您看看這到底什麼情況?」

  大夫把藥瓶接過來,聞了聞,他皺起眉頭:「此藥……好似用以助眠。」

  聽到這話,秦婉婉和謝孤棠對視一眼,謝孤棠忍不住道:「大夫,我們都乃修行之人,到元嬰之後,這些藥物都應沒有太大效果……」

  「這不是一般的藥。」

  大夫搖頭:「此藥又名夢不醒,許多修士一生為執念所擾,不能安眠,便會服用此藥,以求清淨。」

  秦婉婉聽著大夫說話,轉頭看了一眼簡行之。

  他都憂愁到需要吃安眠藥了?!

  秦婉婉有些不安,她稍稍鎮定情緒,先確認:「那這藥對身體無害吧?」

  「沒事,睡醒就行了。」

  大夫說著,開始收拾藥箱,又看了一眼簡行之:「不過此藥極難配置,據我所知,此藥僅有當年徽荷仙子會配,他如何拿到的?」

  「徽荷?」

  秦婉婉覺得這個名字十分熟悉,瞬間想起當初寧氏老祖口中念那個名字,她疑惑:「您認識徽荷?」

  「她的確比較低調。」

  大夫笑了笑:「但老夫有幸曾經跟隨仙子一同行醫,荒城之內,她應當算最好的醫修。」

  「那她如今呢?」

  秦婉婉繼續追問,大夫嘆了口氣:「一百多年前,便病故了。她夫君也是因此道心破損,修為一落千丈。」

  「您說的,莫不是燕無雙?」

  秦婉婉揣測開口,大夫詫異:「你認識啊?」

  秦婉婉笑了笑:「有幾面之緣,算是朋友。」

  大夫點頭,嘆息出聲:「他們也是不容易,當年本來也是一對神仙眷侶,一百多年前,這燕無雙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強闖寧氏,巨劍山莊為此和寧家打了一架,燕無雙的師父在那一架中身受重傷,後來隕落了,而徽荷仙子之後也是身體不好,纏綿病榻十年,那時候燕無雙到處去找藥,最後徽荷仙子死那天,他跪我面前,一直求我救救徽荷仙子。可我哪兒能啊?」

  大夫低頭:「仙子都救不了自己,我又算得上什麼?」

  「那……」

  秦婉婉好奇:「徽荷仙子到底是什麼病?」

  大夫得話,動作一僵,隨後搖頭:「我也診斷不出來,好了,人沒事,我先走了。」

  說著,大夫走出門去,秦婉婉送大夫出門,支付了診金,回到院中。

  謝孤棠看見秦婉婉回來,和秦婉婉解釋:「方才寧不言過來問了一下情況,翠綠去解釋了。」

  「他們問什麼?」秦婉婉有些疑惑。

  謝孤棠面無表情:「問我們為什麼半夜公放哀樂。」

  秦婉婉:「……」

  「那,」秦婉婉遲疑著,「翠綠姐姐打算如何解釋?」

  「翠綠說,這是前輩在祭奠他死去的愛情,他失戀了,讓大家理解一下。」

  秦婉婉:「……」

  該!

  這個鍋就該簡行之背!

  「那你照顧前輩,」謝孤棠明顯有些心累,「我先睡了?」

  「你睡吧。」秦婉婉點頭,想了想,還是道歉,「我師父讓大家操心了。」

  「前輩赤子之心,」謝孤棠笑了笑,「無妨的。」

  秦婉婉聽得明白,翻譯一下,大概就是:

  我不和傻子計較。

  秦婉婉送走謝孤棠,回到簡行之房中,她坐到床邊,看著簡行之睡得香甜,心裡的氣憤已經化作疲憊,疲憊化作無力,無力化作絕望。

  一開始氣簡行之這隻狗腦,都相處這麼長時間,知道她是寂山女君第一反應居然是跑,覺得她是個大壞蛋。

  現下看他嚇得服藥助眠,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只是想了想,秦婉婉又有些不明白。

  服藥助眠,放哀樂這麼大聲的哀樂做什麼?怕自己睡太死嗎?

  她心裡保留疑惑,思索著,查一查這藥的來歷,或許就知道了。

  這藥是徽荷配置,徽荷是燕無雙的妻子,那如今最有可能有這藥的人……自然是燕無雙。

  秦婉婉心裡琢磨著,回頭看了一眼簡行之,她心裡氣悶,見簡行之對一切煩心事渾然不知,她忍不住捏住簡行之臉,狠狠搓揉了一番,才稍稍覺得解氣。

  守著簡行之睡了一夜,簡行之藥效果去,迷迷糊糊醒過來。

  這一覺睡得太好,他感覺精力充沛,渾身帶勁兒!

  他伸著懶腰準備起身,突然意識到旁邊有人,下意識出手,就看秦婉婉趴在床邊,仰頭看著他。

  手刀懸在半空,秦婉婉看見他動作,瞬間跳起來一躍到門邊,驚疑未定:「你想幹什麼?!」

  這都是打出來的慣性。

  「你……」簡行之意識到是秦婉婉,有些心慌,「你怎麼在這裡?」

  難道他試驗的事兒被發現了?

  「昨晚,你在房間裡公放哀樂。」

  秦婉婉觀察著他的神態,便知道他必有陰謀,她半真半假道:「驚醒了大家,我們過來,發現昏睡不醒,就找大夫來看。」

  「大夫怎麼說?」

  簡行之緊張詢問,秦婉婉聳了聳肩:「說你服用了安眠的藥物,吃多了,師父,」秦婉婉走到床邊,坐下來,語重心長看著他,「你有什麼苦惱和我說啊,不要有這麼大的壓力。」

  「不,不用了。」

  簡行之搖頭:「我就隨便試試,以後不吃了。」

  「那藥還有嗎?」

  秦婉婉試探,簡行之趕緊撥浪鼓一樣搖頭:「沒有了,都喝完了。」

  看來還有。

  秦婉婉肯定,她笑了笑:「您沒事就好,那您洗漱,我先回去了。」

  簡行之點頭,秦婉婉起身,走之前將簡行之做完用過的藥瓶帶走,等出了院子,她將藥瓶嗅了嗅。

  這藥水味道很淡,可以算是無味,但仔細聞,還是隱約可以聞到一些花香。

  秦婉婉記住這個味道,將藥瓶塞進袖子,便走了出去。

  她去簡單洗漱了一番,將南風叫過來,讓他細察寧府最近可以接觸到簡行之的人的行蹤,再把這些人的出府時間、地點給摸清楚。

  南風查了一天,很快就發現,君殊被人撞見在院子裡偷偷和簡行之說話,南風順著君殊查過去,找到了他出府的時間,然後順著人一路打聽過去,發現君殊來了一個荒郊破廟。

  南風在破廟外面轉了一圈,這廟挺大,正殿看上去破破爛爛,但後院卻十分規整,明顯是有人在這裡生活。

  南風偷偷摸摸爬上牆,翻入院子,小心翼翼環視週遭,就看廚房裡的鍋熱著,院子裡的水桶打了水在井邊,明顯該有人的模樣,但卻一個人沒有。

  南風心裡有點發毛,感覺周邊陰風陣陣,他貓著腰,一個一個房間探查過去。

  他沒發現,自己身後,早就跟了十幾個巨劍山莊的弟子,他們和他一樣,貓著腰,做賊一樣跟在他身後,觀察著他。

  「他到底是來幹嘛的?」

  金劍童子看著他鬼鬼祟祟,忍不住傳音詢問燕無雙。

  燕無雙緊張:「偷東西吧?」

  「那我們不阻止?」

  「先看看。」

  南風在院子裡摸了一圈,終於摸到燕無雙的房間,他打量了周邊一圈,就看房間裡掛著一把黑色劍鞘的劍,上面寫著「無雙」。

  南風愣了愣,隨後一扭頭,就見牆上掛了個女子畫像,畫像注腳寫著畫師的名字——燕無雙。

  南風瞬間反應過來這是哪裡,像見鬼一樣往窗戶一跳,化作一隻巨小的螞蟻,瞬間消失在了眾人眼前!

  燕無雙甚至沒來得及出手,人就不見了,所有人愣了愣,金劍童子皺眉:「他就這麼偷東西的?」

  燕無雙沒說話,他想了片刻,突然想起來:「這個……是不是那個秦婉婉身邊那個……」

  「靈獸!」

  金劍童子和燕無雙驚詫對視,金劍童子很快反應過來,嗤笑出聲:「呵,人家連你老巢都摸過來了,你的計劃怕是要失敗了。」

  「不行!」燕無雙一聽,大感心痛,「那藥好貴的!不能浪費!」

  說著,燕無雙心中一想:「我去寧府看看,不行我就親自下藥!」

  「這太冒險了吧?」金劍童子詫異看他,「你不是發誓不會再去寧府了嗎?」

  「今時不同往日,為了下半年的口糧,師兄願意犧牲。」

  燕無雙說得信誓旦旦:「我這就是去應聘他們掃地人員。」

  燕無雙說到做到,當天晚上,他就通過自己廣闊的人脈網聯繫上了寧府的人,成功得到了掃地這個工作,在當夜進入寧府。

  而南風一路狂奔回寧府,趕緊找到秦婉婉,告知她:「主人,我查到了,最近那個老頭無名出過府,找到了燕無雙,然後他又接觸過簡道君,藥肯定是燕無雙通過無名給簡道君的!」

  「燕無雙……」

  秦婉婉緊皺眉頭,有些不解,簡行之怎麼和這三個人扯在了一起。

  但燕無雙既然給了藥,必然有所圖謀,她不用多想,最重要的就是伺機而動。

  秦婉婉做好心理準備,燕無雙也抱著小包袱來到了寧府。

  「喏,這就是你住的地方。」

  管事的人把他帶到一個破漏的土房中,他抱著包袱一進屋,就看見君殊正坐在床上運功。

  兩人四目相對,片刻後,燕無雙笑起來:「喲,是你?」

  「你怎麼來了?」君殊見他,皺起眉頭。

  「我來看看你的情況,」燕無雙關上門,將包袱往旁邊床上一扔,坐到床上,「你有把握在比賽那天下藥嗎?」

  「沒問題。」

  君殊信誓旦旦:「你放心吧。」

  燕無雙目光微動,他只道:「好,那我等你消息。」

  兩人話不投機半句多,君殊不習慣在燕無雙面前打坐,轉頭吹了煤油燈,便躺下睡覺。

  一覺睡到半夜,燕無雙迷濛中便聽到君殊窸窣起身的聲音,他假作睡著,等君殊躡手躡腳推門離開後,他立刻睜眼,貓著腰跟上去。

  君殊偷偷摸摸到了秦婉婉住的別院,停在簡行之窗外不遠處,他屏住氣息,蹲在地面,觀察簡行之。

  藥的作用已經試過了,簡行之確認沒有任何壞處,那今夜,他就要把藥用在該用的人身上。

  但這個藥要怎麼下給秦婉婉呢?

  他思考了一下,想到秦婉婉有半夜起來喝水的習慣,他想出辦法來,決定將藥放到秦婉婉茶壺裡!

  這樣一來,秦婉婉半夜倒水,自然就喝下了。

  簡行之想到辦法,高興得狠狠捏了一下拳頭,隨後就看他從窗戶跳出來,第三次,潛入秦婉婉房間。

  君殊一看簡行之大半夜潛入秦婉婉房間,立刻捏起拳頭。

  登徒子,王八蛋,下流無恥的東西!

  君殊滿腦子罵人的詞匯,為了保護秦婉婉,他趕緊跟上去,聽到秦婉婉窗邊,通過窗戶縫隙觀察裡面的場景。

  秦婉婉住的是一個邊上的房間,兩面有窗,燕無雙看不見裡面的場景,想了想,他隱匿氣息,去了另一面牆,也開了一扇窗戶縫,偷偷往裡看。

  就見簡行之躡手躡腳到了桌邊,看了一眼秦婉婉,然後拿出了他給君殊的藥瓶,打開茶壺蓋,往裡面倒了五分之一。

  燕無雙皺起眉頭,頗有不滿。

  怎麼能在這時候用呢?比賽還有好幾天呢!

  而且,用就用了,怎麼才用五分之一呢?多睡幾天不好嗎?

  但燕無雙立刻又慶幸,還好他自己來了,他身上還有一瓶藥,等一下他就把藥全倒進茶壺,補加藥量,保證秦婉婉一覺睡過決賽。

  想到這個結局,燕無雙忍不住為自己的機智驕傲起來。

  燕無雙只是覺得藥量不夠,而另一邊,君殊則是徹底憤怒了。

  他給簡行之藥,不是為了給秦婉婉吃的,是給謝孤棠!

  但他想了想,很快就想出方案。

  他的根本目的,就是為了讓簡行之殺害謝孤棠,除了謝孤棠這個眼中釘,同時讓秦婉婉對簡行之不滿甚至憎恨。

  那謝孤棠死、秦婉婉覺得是簡行之殺的就行了,至於到底是不是簡行之殺的,重要嗎?

  等一會兒他就把藥換到謝孤棠那裡去,謝孤棠只要喝了,一昏迷,他就過去把人殺了,這藥是簡行之下的,早晚能查到他身上!

  君殊和燕無雙各自有各自的主意,兩人默默看著簡行之心滿意足翻出窗戶。

  簡行之頗為高興,他決定去院子裡溜達一圈,看看月亮,等回來的時候,秦婉婉說不定就已經睡死過去。

  不過他前腳剛走,君殊後腳就翻了進去。

  君殊借著法寶隱匿氣息,拿著茶壺迅速跳入謝孤棠的房間,寧府客人茶壺都是一個樣式,他乾脆把謝孤棠桌上茶壺換走,而後抱著跳出房間,開始等待謝孤棠起來喝水,然後他進去殺了他!

  只是他等待還沒片刻,就聽身後傳來燕無雙一聲喚:「無名。」

  君殊回頭,燕無雙面帶著急:「你怎麼在這兒?管事在房間你等你,好久了,快過去!」

  「他……」君殊心上一慌,「他找我做什麼?」

  「這我怎麼知道啊?」

  燕無雙好奇看他:「你在幹什麼?」

  君殊聽燕無雙問話,立刻緊張,他不能讓燕無雙知道他把藥給謝孤棠吃了。

  想著謝孤棠一時半會兒也不會醒來喝水,君殊咬咬牙:「好,我這就過去。」

  說著,君殊小跑離開,燕無雙看了看謝孤棠桌上的茶壺,隱匿氣息跳進房中,又把謝孤棠的茶壺帶走,加大劑量,放回了秦婉婉桌上。

  他跳出窗外,等著秦婉婉喝藥,但還沒等到秦婉婉起身,就看見簡行之哼著小曲閒逛著過來。

  燕無雙屏住呼吸藏在樹上,簡行之高高興興從樹下路過,剛走沒有兩步,他突然意識到什麼,猛地回頭,抬手一劍就朝著燕無雙劈了過來!

  燕無雙隱匿功夫本是一流,他沒想到簡行之居然如此敏銳,樹上樹下的距離,竟然就察覺了他的存在。

  燕無雙急掠退開,簡行之緊追而上,兩人在房簷上你追我趕,寧府侍衛驚呼出聲:「誰!」

  簡行之懶得管那些侍衛,抬手胸前化劍,空中十餘隻飛劍朝著燕無雙猛地飛去,燕無雙空中一翻,就看簡行之長劍直刺而來!

  兩人在屋簷上瞬間對招十幾招,簡行之劍意磅礡,「轟」一下就直接給人擊飛老遠。

  燕無雙吐出一口悶血,翻身落到地上,簡行之提劍指著他:「大半夜鬼鬼祟祟來做什麼?!」

  「我……」燕無雙不敢撒謊,「我就是來看看秦婉婉睡得好不好。」

  簡行之沒說話,他了一眼燕無雙頭頂5的好感度。

  「這點好感度也想騙人?」

  簡行之嗤笑:「你根本不喜歡她!」

  「廢話!」燕無雙被簡行之腦回路震驚了,他猛地抬頭,「我怎麼可能喜歡她!她是我下一場對手我刺探一下敵情你在想什麼?!」

  「你為什麼不喜歡她?」

  聽燕無雙講秦婉婉壞話,簡行之又有些不高興,他緊皺眉頭:「她在你們面前不漂亮,不可愛嗎?」

  燕無雙:「……」

  瑪德智障。

  燕無雙一言難盡的表情讓簡行之意識到自己有失風範,他收起劍,高冷教育他:「比劍就堂堂正正比,她算你晚輩,你還怕她不成。」

  「你說得對,我這就悔過自新。」

  燕無雙趕緊站起來,見簡行之不打算繼續追究,拱手道:「告辭。」

  說著,燕無雙立刻消失在簡行之眼前。

  簡行之想了想,才想起來,哦,他要去蹲秦婉婉的!

  他趕緊往房間狂奔,等回到屋中,就看秦婉婉已經醒了,她站在門口,雙手背在身後,笑意盈盈看著簡行之回來。

  簡行之看見秦婉婉好好的,心上一緊,下意識出聲:「你怎麼還醒著?」

  「師父說的什麼話?」

  秦婉婉滿臉疑惑:「我不該醒著?」

  「哦不是,」簡行之趕緊搖頭,「我以為你睡了。」

  「方才聽見打鬥聲,就醒了。」

  秦婉婉微笑:「是誰?」

  「燕無雙,」簡行之轉頭看了一眼身後,又惦記著秦婉婉,「你喝水了嗎?」

  「還沒呢。」

  「那你快喝點水,潤潤嗓子。」簡行之催促。

  秦婉婉笑意盈盈:「謝謝師父關心,我不渴。」

  「我知道你半夜喜歡喝水,你還是多喝點吧。」

  簡行之幾乎是每一句都在暴露自己,秦婉婉假作不覺異常,只道:「好,只是我剛醒,有些睡不著,師父你先睡,我看看月亮,等一會兒回去就喝水。」

  聽秦婉婉答應喝水,簡行之放下心來,他和秦婉婉待在一起緊張,說了聲:「我先睡了。」

  便跳回自己房間。

  回到自己房間,他合上窗戶,順了順胸口。

  嚇死他了,他剛才差點以為秦婉婉知道了。

  為了安撫驚嚇,簡行之給自己倒了杯水,咕嚕咕嚕喝了下去。

  片刻後,就聽一聲人倒地的悶響。

  秦婉婉雙手負在身後,仰頭看著明月,面上帶了幾分壓不住的笑意。

  如果她有尾巴,此刻大概已經驕傲地甩起來了。

  算計她?

  簡行之還不夠格。

  秦婉婉朝暗處揮了揮手,南風走出來,進房間把簡行之搬到床上。

  秦婉婉心滿意足回自己房間睡了一覺,想著簡行之安靜了,她又有幾天清閒日子好過。

  結果第二天清晨,她還沒醒,就聽房門被人猛地撞開,她驚醒提劍,隨即看到寧不言帶人堵在門口,秦婉婉神識一掃,便發現屋外各個窗戶處都分別被一個化神期修士堵死,看上去來勢洶洶。

  「我祖父,昨夜遭人毒殺。」

  寧不言輕輕咳嗽著解釋:「下毒的茶壺上,有你師父的指印和氣息。」

  秦婉婉心中咯噔一下,隨後就看寧不言抬頭,眼神帶著警告:「秦婉婉,你和你師父,一起走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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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劇場】

  簡行之:「你喜歡我老婆,我要殺了你。」

  燕無雙:「我發誓我不喜歡你老婆。」

  簡行之:「你居然不喜歡我老婆?我要殺了你。」

  燕無雙:「……」

  瑪德智障。

  【小劇場】

  作者:「你們誰打女主最狠?」

  君殊、謝孤棠、沈知明、百歲憂等一干人員:「不是我。」

  簡行之:「是我。」

  作者:「你們誰給女主下過毒?」

  君殊、謝孤棠、沈知明、百歲憂等:「我沒有。」

  簡行之:「我下過。」

  作者:「你們誰覺得女主特別壞?」

  君殊:「她是天使。」

  謝孤棠:「她是好友。」

  沈知明:「她是個好徒弟。」

  百歲憂:「她是個很特別的女人。」

  簡行之:「她,是寂山女君,殘忍、狠毒、狡猾、玩弄他人!她好壞!」

  總結:簡行之,本文最大反派。...<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彤櫻 發表於 2021-10-22 08:13 PM

第六十八章

  說著,一行人衝到內室,就將秦婉婉壓住。

  秦婉婉看了一眼周圍。

  寧不言明顯有備而來,寧家所有高手都在這個院子裡。

  她也沒有多加掙扎,轉頭看了一眼隔壁,提醒寧不言:「那我師父呢?」

  簡行之已經中了夢不醒,正在昏睡,這對於他洗脫嫌疑,也是一個幫助。

  寧不言知道她在提醒他什麼,只道:「他自己喝了夢不醒,現下正在昏睡,人已經往刑罰堂抬過去了。」

  說著,他轉身向外:「走吧。」

  秦婉婉被上了束縛住靈力的鎖仙銬拉扯出去,到了院子,就看南風和簡行之都在門外,簡行之放在擔架上,手上也是戴上了鎖仙拷,南風同樣戴著鐐銬站在簡行之旁邊,一看見秦婉婉,就激動出聲:「主人!」

  侍衛將南風按住,大聲叱喝:「休得造次!」

  秦婉婉安撫他:「沒事。」

  說著,她看了一眼不遠處,謝孤棠和翠綠站在長廊上,翠綠搖著扇子,還是平日那幅事不關己的悠哉模樣,謝孤棠捏著拳頭,盯著她的眼裡滿是緊張。

  「人你們帶過去,」翠綠搖著團扇看向寧不言,「但你可是同我說好了的,這是我鬼城的客人,如果沒有充足證據,你們亂來,休怪我讓你們好看!」

  「不錯。」謝孤棠也開口,「若無憑無據污衊他人,天劍宗也不會坐視不理。」

  寧不言聞言,病態白的面容上帶了幾分笑:「二位放心,我們是要查殺害老祖的真兇,不是為了嫁禍誰。畢竟,我寧氏與簡行之師徒並無恩怨,不會做這樣的事。」

  得到寧不言保證,翠綠和謝孤棠也不好多說,寧不言揮了揮手,便讓人抬起簡行之,領著秦婉婉走向刑罰堂。

  秦婉婉一路觀察著周邊,寧氏老祖被人毒殺,下毒的茶壺上有著簡行之的指印和氣息,這無論如何都是說不過去的。

  秦婉婉走出院落,用神識探了一圈院子中各個房間的茶壺,所有人的茶壺都在桌上,只有謝孤棠的少了。

  她思忱沒有說話,一行人來到刑罰堂後,就看寧氏族人滿滿當當站了一屋。

  而君殊早已經跪在原地,看見秦婉婉來,他沒有多說,低下頭去,假作不認識。

  家主寧文旭坐在首座,他紅著眼眶,明顯是哭過,一個青年站在旁邊,安撫著他:「爹,您別太傷心了,我們把凶手找到,為爺爺報仇。」

  秦婉婉看了一眼那青年,認出這是在問心宗的時候,蘇月璃幻境中那個相好寧不修。

  寧不言領著人進來,上前向寧文旭行禮:「家主,嫌犯已經帶到,簡行之中了夢不醒,尚在昏睡。」

  「把解藥拿來,給他弄醒。」

  寧文旭穩住心神,吩咐寧文旭後,抬頭看向秦婉婉和簡行之。

  看到簡行之那一瞬間,寧文旭愣了愣:「這……」

  他話沒說出來,周邊一些年長的人也看過去,大都驚在原地。

  但所有人很快鎮定下來,寧不言讓人拿了夢不醒的解藥過來,給簡行之聞了聞後,簡行之猛地睜開眼睛,一個鯉魚打挺之後在空中翻身,便單膝落地立起來,用凌厲的眼刀掃向周邊,厲喝:「做什麼?」

  「師父,」秦婉婉跪在地上,小聲叫他,「出事兒了,寧家老祖死了,說你殺的。」

  「這怎麼可能?!」

  簡行之震驚看向秦婉婉:「他們憑什麼這麼說?」

  「就憑這個。」寧不修將一個茶壺拿出來,放到桌上,「有人半夜將老祖平時用的茶壺掉包,將這個茶壺放在桌上,我為祖父倒水,餵他飲用之後,他便毒發身亡。水中藏著的是夢不醒,夢不醒對常人無害,但對老祖而言卻是劇毒,這水壺被人特意掉包過來,明顯是有人要害老祖!而這水壺上,有你和這個奴僕的指印和靈息。」

  說著,寧不修抬手一抹,水壺上的幾個指紋便亮了起來,他看向簡行之:「而昨夜有侍衛看到你出了院子,在房頂上奔走,所以必定是你在水壺中下毒,潛入老祖房中調換了平日用的水壺,謀害了他!」

  「你說……」簡行之皺起眉頭,「我千里迢迢拿著自己的水壺去調換你們老祖的水壺謀害他?」

  「沒錯。」寧不修應聲,「人證物證聚在,你還想否認?」

  「我為什麼不直接在他的水壺裡下毒呢?換水壺多明顯啊。」簡行之仔細思考,「而且,他病成這樣了,我都能潛入他房間,要殺他易如反掌,還需要下毒?」

  這話把寧不修問住,寧不言皺起眉頭,點頭:「的確有點道理。」

  「這擺明就是栽贓嫁禍!」秦婉婉聽簡行之的話,立刻跟上,解釋道,「我師父當初就救了你們老祖,殺他沒動機啊。」

  「的確如此。」寧不言繼續點頭。

  寧不修有些急了:「表哥,你幫誰的?!」

  寧不言一頓,隨後只道:「我是為了抓住真兇,不能冤他人。」

  「那你說,」寧不修看向君殊,「這水壺上為什麼會有你指印?你和此事又有什麼關係?」

  君殊沒說話,寧不修厲喝:「你若不說,那你就是凶手!」

  「我……」君殊結巴住,他看了看秦婉婉,心中思忱。

  如今是殺了簡行之最好的機會,只要他指認簡行之,那寧氏必殺他無疑。

  可如今他是秦婉婉的人,如何才能當著秦婉婉的面指認簡行之,又讓秦婉婉不恨他呢?

  君殊左思右想,心生一計:「這水壺,我的確碰過。」

  「你一個掃地的奴才,怎麼會碰到賓客內間的水壺?」

  寧不修見君殊開口,趕緊追問,君殊想了想,開口出聲:「其實,水壺中的夢不醒,是簡道君讓奴才從巨劍山莊購買過來的。」

  聽到這話,簡行之冷眼回頭:「我讓你買的?」

  「沒錯,」君殊點頭,「您說有用,我便替您買了,但買了之後我問了您要做什麼,您說,您要對秦姑娘下藥,讓她和你生米煮成熟飯,這樣她就離不開你了。」

  簡行之愣了愣,此時秦婉婉也忍不住回頭看了過來,也很震驚。

  君殊低著頭,繼續撒謊:「我心中愛慕秦姑娘,聞言心中十分不安,左思右想,昨夜就想去把藥偷回來,剛好看見簡道君下藥,下好藥後,他中途如廁,我便想進屋偷水壺,不想他又回來了,我只能躲在桌下,之後就聽他走出去,但沒有走向秦姑娘的房間,反而是向外去了,沒多久,寧府就亂了起來。」

  「聽到了吧?!」

  寧不修得話,著急出聲:「人證物證聚在,他還想抵賴。爹,」寧不修轉頭看向寧文旭,「把人拿下吧!」

  寧文旭不說話,他握著茶杯,看著簡行之,若有所思。

  簡行之迎著他的目光,審視著這老頭,同時暗中將靈力蓄力在鎖仙拷一個端點。

  秦婉婉左右看了一眼,笑了一聲:「寧少主,人又不是你殺的,你不想著找到事實真相,這麼急急搞個替罪羊,是做什麼?」

  「你什麼意思?」

  寧不修聞言,冷眼回頭,秦婉婉笑了笑:「我沒什麼意思。」

  「那你說,」寧不修被秦婉婉笑得有些不安,他看向簡行之,「如果人不是你殺的,這個奴才的話……」

  「我不是奴才。」君殊有些忍不住了,打斷寧不修。

  寧不修吼他:「閉嘴!」

  說著,寧不修扭頭,繼續說著:「水壺的指印,還有你大半夜在房頂上做什麼?」

  「行了。」

  簡行之聽寧不修說這一大串,冷笑出聲:「想殺就殺,廢話這麼多做什麼,」

  「你這就是認了?」

  「人不是我殺的,」簡行之說著,站起來,他橫掃了一眼周邊,輕描淡寫,「但就算是我殺的,你們又能怎樣?」

  「各位!」

  一聽這話,秦婉婉急了,她也站起來,趕忙解釋:「我師父胡說八道的,你們不要當真。」

  「怕什麼?他們要殺我們,你看不出來嗎?」

  「不,師父,這裡有五個化神期,你不要亂說話。」

  「別怕。」

  簡行之說著,抬手推開秦婉婉,站上前去:「以往我一個人就罷了,現下你我聯手,你只需稍作幫助,剩餘我來擺平。」

  「師父!」

  秦婉婉不知道簡行之哪裡來的勇氣,她拉住他:「你冷靜一點啊!」

  「等一下我攔住人,你開法陣。」

  簡行之傳音給她,秦婉婉一懵,簡行之見她猶豫,皺起眉頭:「寧文旭有殺意,大概不會放過我們,這時候你就不要藏私,我先上攔住他們吸引火力,你立刻開法陣我們一起走。」

  「等……」

  秦婉婉終於反應過來他的底氣來自於哪裡,那句「等等」還沒出聲,就看簡行之手上鎖仙拷猛地炸開,簡行之抬手拔過旁邊人長劍,一劍劈開秦婉婉手上鐐銬,轉頭就朝著寧文旭直刺而去!

  這一舉動驚呆了眾人,秦婉婉直呼不好,現下已經沒有迴旋餘地,只能聽簡行之的話,一把抓起南風,朝著外面一甩,用南風開道,拔劍緊追而上,朝著外面瘋狂逃竄。

  簡行之這一刺不過虛晃,五位化神期修士作證,他還未到寧文旭身前,已有無數劍光飛刺向他,而他動作更快,在劍光來的前一瞬,便直接後撤,追著秦婉婉就衝了出去。

  秦婉婉半空中劈開南風的手銬,吩咐他:「變成螞蟻跑!」

  南風瞬間化作一隻小螞蟻,鑽入地縫往周邊逃去。

  所有人的重點是簡行之和秦婉婉,南風逃開,倒也無人在意,上百把光劍追著簡行之出來,簡行之追上秦婉婉,一面和秦婉婉抵擋飛來的光劍,一面催促她:「開法陣啊!」

  「開什麼法陣?!」

  秦婉婉悲憤,簡行之恨她這時候還裝,急喝:「寂山傳送陣!那個瞬間開啟直接傳送走的法陣啊!」

  聽到這話,秦婉婉一愣,也就是這瞬間,一把光劍飛來,簡行之將她往自己方向一拉,抬手一轉,劍在他手中轉得飛快,似如盾牌,叮叮噹噹抵過那些光劍。

  秦婉婉緩過神來,立刻解釋:「我不會!」

  「你怎麼可能不會!」

  簡行之急了:「現在了你還裝!」

  「我真的不會!」

  秦婉婉想劈開他的腦子:「那是寂山頂級法陣元嬰期開個鬼啊!」

  簡行之心上一驚,話說到這份上,秦婉婉還不開,可見真的不會。

  她怎麼可能不會呢?

  她仙界戰力排行21名,傳說中潛力無限的最強女仙,南天門門口的金字招牌,所有人都告訴他最有可能打贏他的人,不會寂山頂級法陣?!

  只是這個念頭在他腦海中盤旋不過片刻,他立刻穩住心神。

  現下最重要的不是這件事,最重要的是,如果秦婉婉不會,他們怎麼辦?

  「師父,」秦婉婉也有點慌,她和簡行之背靠背勉力阻擋光劍,她充滿期待,「你一個人端了寧家,沒問題吧?」

  簡行之沉默,片刻後,他遲疑著:「我可以未來回來端了他們。」

  完了,沒有未來了。

  秦婉婉一聽就明白,以簡行之現在的情況,直接單挑一個寧氏,的確太勉強了。

  兩人克制住憤怒沉默,秦婉婉想罵人,又覺得這時候罵人動搖軍心。

  她忍耐著努力,簡行之和她背靠背,想了想,沉下聲來,冷靜開口:「他們主要是針對我,我可以操控這些劍一刻鐘,你跑吧。」

  「那你呢?」

  秦婉婉得話,便知簡行之是打算消耗識海中的神識來操控這些光劍,他識海隨時有崩塌可能,這樣做的後果是什麼,她不知道。

  「你管這麼多?」

  簡行之皺起眉頭:「我數一二三,我控制光劍,你別回頭,跑出去就是了。」

  秦婉婉不說話,如今這是最好的辦法,繼續下去,兩人都要交代在這裡。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一想到簡行之留在這裡,她心裡就又惱又有幾分難受。

  她咬了咬牙,終於出聲:「我會想辦法救你。」

  「心領。」

  簡行之果斷說完,吩咐秦婉婉:「替我擋一下。」

  秦婉婉抬手一劍逼退光劍數寸,將寂山法陣抬手從手臂打入劍柄,在劍尖綻出,成為一個光盾擋在前方。

  無數光劍撞擊在光盾上,簡行之閉上眼睛,一手提劍,一手兩指交並,抵在唇間。

  他喃喃唸咒,開始調動神識。

  周邊地面嗡動,秦婉婉艱難抵禦著光劍攻擊,感覺地面裂開,碎裂的小石子,漂浮而起。

  所有人都察覺不對,鳥雀驚起,隱約之間,似乎有一個人的呼喚聲響起來。

  「言之。」

  那聲音很溫柔。

  寧文旭猛地睜眼,急急衝出大堂。

  「一。」

  簡行之唸咒完畢,劍尖開始有光芒凝結。

  「言之。」

  那個女聲又清晰了一些。

  地面顫動得越來越厲害,秦婉婉和簡行之都沒發現,他們腳下有一個光陣微弱亮起來。

  「二。」

  簡行之額頭出了冷汗,秦婉婉逐漸感覺外面的光劍攻擊力度變小,似乎是被什麼壓制住。

  「三!」

  簡行之猛地睜開眼睛,那一聲「跑」還沒有大喝出聲,他們腳下光亮升騰而起,兩人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只有溫柔的女聲飄散在空中。

  「到姐姐這裡來。」

  --------------------------------

  【小劇場】

  簡行之:「怕什麼,一起上。」

  秦婉婉:「撤退撤退。」

  簡行之:「不要慫!你打個輔助就行了,我來秀!」

  秦婉婉:「撤退撤退。」

  簡行之:「這波團我強行開了!現在就是你的時間了!甦醒吧,獵殺時刻,寂山女君,showtime!給他們吼一個!」

  秦婉婉:「……」

  簡行之:「大聲吼一個!」

  秦婉婉:「喵……」

  簡行之:「……」

  片刻後——

  簡行之:「撤退撤退!」...<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彤櫻 發表於 2021-10-22 08:28 PM

第六十九章

  一股強大吸力拖著兩人急落而下,簡行之半空扶了秦婉婉一把,兩人一起落到地面。

  半路施法中斷,簡行之來不及多說什麼,趕緊盤腿落坐疏導靈力,秦婉婉穩住動作,打量了周邊一圈,發現這裡是一個密封的石室,地面光滑,四周方正,上頂呈一個拱圓型,中間有一個石台,石台上放著一個架子,架子上有一把通體瑩白的劍。

  地面繪刻著繁復的陣法,周邊全是圖畫,畫面上都是劍招。

  這樣的結構,在修真界,往往是墓地,墓地中的畫,要麼是墓主自己的生平,要麼就是他的傳承。

  秦婉婉粗粗掃了一眼劍招,開始打量牆壁,這個密室沒有門,完全密封,按理就該有什麼機關,但她仔仔細細看了一圈,牆面光滑平整,沒有任何可疑的地方。

  沒了一會兒,她就簡行之聲音在她身後響起來:「我好了。」

  秦婉婉被簡行之的聲音拉回來,她淡淡瞟他一眼,冷漠回應:「嗯。」

  簡行之見秦婉婉的態度,心裡莫名有些發慌,他心中有一萬個問題,但又不知道怎麼問。

  他下意識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但想想又沒什麼錯,他從無數問題中挑出了他認為最關鍵的問題,解釋:「剛才寧文旭是真的想殺我們,你怎麼解釋都沒用。」

  「你又知道?」

  秦婉婉根本懶得看他,簡行之僵著臉點頭:「劍修的殺意在我這裡藏不住,寧文旭就是想殺我們。」

  「是殺你,還是殺我們?」

  秦婉婉轉頭看他,強調:「如果你說的真的,剛才就是一場栽贓嫁禍,他們就是為了殺人搞這一齣,那你說他們是圖什麼?」

  「不知道。」簡行之坦蕩承認。

  「你想啊,我們和寧文旭無冤無仇,和他唯一有的交集只有一件事,就是你長得像藺言之。如果他真的動了殺意,最可能的理由是什麼?」

  「他……想殺和藺言之長得像的人?」

  簡行之思考回應,秦婉婉攤手:「沒錯。藺言之當年是死在寧氏,死得不明不白,如果寧氏對不起藺言之,他們有一天遇到了一個和一百年前死人這麼像的人,想要下殺手也很正常。所以你告訴我,他們因為你的臉想殺你,關我什麼事?」

  簡行之沒說話,聽秦婉婉把關係撇得這麼清楚,他捏緊了劍,只道:「我是為你來的荒城。」

  「別說這麼好聽,」秦婉婉抬手阻止他,「你不是為了我,你是為了你自己飛升回仙界。」

  「可你不飛升嗎?」簡行之忍不住反駁,「我也是幫你。」

  「我不是幫你嗎?」秦婉婉反問,「幫忙就該互相合作。你看看你做了些什麼,你給我下藥,害得我們被人抓住把柄,押送到寧文旭面前。這就是個坑!下套的人就是知道寧文旭看見你就想殺你,所以故意設計你去的,你帶著我往坑裡跳你還覺得自己沒錯?!」

  「那這也不能純粹怪我啊!」簡行之被埋怨得有些窩火,「你拿著我的連心符不肯還我,我都知道你是寂山女君了,你不知道我不放心嗎?你非不還我!」

  「我知道你不放心我,可我也不放心你!」秦婉婉直接開口,「你自己想想做的好事,你打我罵我捅劈我,我拿張連心符自保有什麼錯?!」

  「我那也是為你好!」簡行之趕緊爭辯,「我有無緣無故打過你嗎?我打你是為了提升你的修為,我罵你是為了督促你努力,我捅你……」簡行之一頓,最後想起當初捅她的理由,「是為了給你掙一份骨氣!」

  「我可真謝謝你了。」

  秦婉婉聽這話,氣得胸口疼,擺擺手起身:「算了,就這樣吧,我們分道揚鑣,反正大家也知道對方身份了,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再見!」

  說著,秦婉婉隨便找了個方向,開始摸牆上的石頭。

  她要趕緊出去,遠離傻逼。

  簡行之聽她放狠話,站在旁邊不動,他從未覺得這麼難受過,緩了一會兒後,才低聲開口,提醒她:「別找了,這就是密封的石室,化神期以上修士才能打開。」

  化神期!

  聽到這話,秦婉婉心中咯噔一下。

  他們如今不過元嬰,修到化神期還遙遙無期。

  如今只有四天時間,她就要參加決賽,只有去了決賽,成為君子劍,她才能找到無憂公子,知道她父母的去處。

  可現在她被攔在這裡,修到化神期才能出去……

  說不定出去後,無憂公子都老死了。

  可現在焦急無用,秦婉婉穩了穩心神,回過頭去,想拉下臉問問簡行之有沒有其他辦法,結果剛回頭,就看簡行之轉身背對她,盤腿坐下來。

  看見這個仿若拒絕的背影,秦婉婉問話卡在嘴裡,她咬了咬牙,乾脆也背對著簡行之坐下。

  「38,」秦婉婉一面打坐修煉,一邊向38提問,「有沒有辦法離開這兒?」

  「有啊。」

  38顯得有些興奮:「我這裡有一個秘籍,1000積分,你要不要。」

  「什麼?」

  秦婉婉聽到有出去的辦法,一時激動起來,她腦海中瞬間亮出一本書,書面上寫著《雙修秘籍》。

  「這個進步好快的!配合石室裡的劍法,你試試?」

  秦婉婉哽住了,隨後她冷靜了。

  「你退下吧。」

  「哦。」38有些失望,但想了想,他還是提醒,「你不想雙修,親一親也可以啊。」

  秦婉婉不說話,38的意思她知道,仙界最快速進階的辦法,就是將自己的修為直接過渡給另一個人。

  他們都是元嬰,如果她將修為給簡行之,簡行之就可以快速步入化神,然後帶她離開。

  而這種渡修為的過程,雙修是最佳,因為普通靈力傳遞,直接進入人體會有排斥,而雙修則能以最精純的靈力進入對方身體,而對方也會當做自己的靈力容納。

  如果無法做到雙修,那至少有親密接觸。

  最次,便是直接傳輸修為過去,但這樣損耗過大。

  可她現在一點都不想用這個辦法。

  她有一種莫名的對抗,簡行之不信她,哪怕相處這麼久,他也會在知道她是寂山女君的第一瞬想著要回連心符,想著她必定是個壞人。

  可她卻早就覺得他很好,無論他做什麼,都無條件覺得他好。

  這樣的不對等,讓她覺得自己的信任像是一廂情願。

  本來想著他就是這個脾氣就算了,可如今走到這個地步,他還要和她吵,不讓分毫。

  她討厭他,太討厭他了!

  她寧願自己想辦法,也不想再靠近簡行之,更不想和他有這種牽扯。

  「不要,我才不要理他!」

  秦婉婉少有發脾氣懟了38,說完又忍不住回頭瞟了一眼簡行之。

  簡行之正在閉眼打坐,神色平靜冷漠,好像剛才那一架沒有吵過一般。

  她一時有些難受,整理了一下心緒,不想多想其他,現下沒有其他辦法,修到化神期就修到化神,加把勁兒說不定還快點。出去趕不上無憂公子,總有其他線索。

  秦婉婉安慰自己,閉眼開始打坐,只是她剛閉上眼睛,就聽簡行之開口:「這個石室上的劍法極好,石室中有個法陣,可以做成小幻境,你進入幻境之後,可以用這套劍法著裡面的人對決,外面一個時辰,是裡面一個月時間,你在裡面多多磨煉劍意,我會盡快突破。」

  秦婉婉愣了愣,隨後就聽簡行之平穩出聲:「盡量在四天內,帶你出去。」

  「你……」秦婉婉沒想到他會說這些,有些拉不下面子,賭氣開口,「你不是還生氣,說是我錯嗎?又管這些做什麼?」

  簡行之沉默片刻,低低出聲。

  「我是氣我自己。」簡行之想了想,又補充,「沒生過你的氣。」

  先氣自己動心。

  又氣自己做錯。

  一聽這話,方才那些怨氣突然就消散許多。

  「你不是怪我不給你連心符嗎?」秦婉婉背對著他,覺得自己這份高興來得太容易,為難著他追問。

  「我以為你是寂山女君,理應實力非凡,想著你有自保能力。又猜忌你對我多加欺瞞,怕你欺弄於我。是我不夠信任你,不當怪你。」

  平靜下來,簡行之也好著脾氣和她解釋。

  「那你現在信任我了?」

  秦婉婉扭頭看他,簡行之頓了頓,隨後點頭:「嗯。」

  「只是……」

  簡行之遲疑著,還是不明白:「你怎麼,會這麼弱?」

  剛才那一點原諒蕩然無存,秦婉婉捏起拳頭,但為了雙方能夠和平合作,她咬牙解釋:「天生的。」

  「天生的?你不是天生仙體嗎?」

  簡行之愣了愣,秦婉婉故作輕鬆:「是天生仙體,但沒有金丹,不能修煉,所以我爹娘就去給我到處尋藥,但你也知道,仙界其實也恃強凌弱,寂山萬年基業,要讓人知道我根本不能修煉,父母一走,他們就會想盡理由瓜分財寶,所以我父母就為我買下一個仙界最強女仙的名頭。」

  「買……買的?!」

  簡行之不可思議,這超出了他理解範圍。

  秦婉婉點頭,坦蕩承認:「沒錯啊,那些輸了的叔叔阿姨,都是我父母好友,買通了故意敗給我,我名聲上去了,大家就怕我。」

  說著,秦婉婉笑起來,有幾分苦澀:「在寂山好好待了兩百年,如果沒有你,我還能安安穩穩生活下去。吃著火鍋唱著歌,打打山雞抓點魚。」

  簡行之沒說話,好久後,秦婉婉聽見身後低沉開口:「對不起。」

  突如其來的道歉讓秦婉婉倒有些尷尬了。

  「也沒什麼,」秦婉婉圓著場子,不想讓簡行之太自責,滿不在意道,「來小世界一遭,也挺好的,我從來沒提過劍,你教我提了。我從來沒贏過一場比試,你讓我贏了。一開始我很討厭你,但現在覺得你人也不錯,如今還知道我父母的消息,來這裡我不後悔。」

  「我當初,」簡行之說著,有些艱澀,「許多事情都不懂,師門以戰練道,我沒有同普通人交往過,一直以為我挑戰,你接戰,作為修士,理所應當。但現在卻明白自己錯了。」

  「也沒什麼錯。」

  「我不當打擾你原本人生軌跡,不當強求你迎戰,不當踩在你的臉上,不當逼著你做不願意的事。」

  「我教你,其實有許多種法子,偏生選了最痛苦的一種,我當對你好一些。」

  簡行之回憶著過往,多說著道歉。

  秦婉婉不由得笑了:「你怎麼會有種這種感悟?」

  簡行之沉默著,許久後,他輕聲開口:「因為我懂了難受,也明白心疼。」

  同她吵架學會了難過,看她受傷學會了心疼。

  人生悲歡喜樂,在她身上學會了大半。

  懂了人間世故,才知道當年錯在哪裡。

  秦婉婉一愣,這份遲來的道歉坦蕩而來,在她早已放下原諒之後,竟是莫名激起一層說不出的喜歡。

  像是一顆種子,輕輕放在心裡,然後又被人灌上清水,生根發芽。

  她沒敢回頭看簡行之,也沒有出聲。

  簡行之說完,也覺得有些尷尬,只道:「不說這些了,你好好修煉吧。」

  說著,他抬手想為她編織幻境。

  秦婉婉知道他去做其他事情,才鼓起勇氣緩慢回頭,隨即看見青年盤腿而坐的背影。

  他坐得筆直,指尖凝光,雙手在空中畫出符文,好似指尖落了星光。

  她眼裡落著這個人,凝視片刻,輕輕笑起來。

  「簡行之。」

  「何事?」

  「你轉過頭來。」

  簡行之聽到這話,疑惑回頭,就在那一瞬,他就看見秦婉婉突然迎了上來,將唇印在他的唇上。

  簡行之驟然睜大眼,僵直身子,隨即感覺靈力從她唇間隨著清甜一路傳送而來。

  他當即意識到發生什麼,一把推開秦婉婉,慌忙看著秦婉婉。

  秦婉婉被推開就僵住了,隨即慌亂起來。

  她沒想過簡行之會推開她,只能尷尬解釋:「我就是想讓你早點化神期,我們出去,我不是……」

  「我知道。」

  簡行之知道她誤會,趕緊打斷她,他想解釋,又不知怎麼開口,憋了半天,最後只咬牙說了聲:「反了。」

  「什……」

  秦婉婉還沒反應,簡行之就將她一把撈到懷裡,他一手攬著她的腰,一隻手按在她頭後方,低頭吻了下去。

  他一面笨拙親吻著懷裡的姑娘,一面將靈力源源不斷送給他。

  媚骨蟲的香氣從簡行之身體傳出來,密室中香氣彌漫。

  這是他的人欲,是他心中一汪春水。

  而直到這一刻,他才有勇氣承認,他對秦婉婉的慾望,和外界一切無關。

  媚骨蟲不過是他遮掩這份慾望的藉口,他從一開始到最後,都想要這個人。

  成為師徒是不想和她分開;

  留下媚骨蟲是想和她更進一步。

  他喜歡她,想要觸碰她,也並非受什麼影響,不過是少年人拿了個幌子,遮掩自以為不堪的慾望。

  如今秦婉婉吻他是為了出去,但他不是。

  他吻她,是因為喜歡。

  這是他第一個喜歡的人,他願意將一切給她。

  簡行之親吻著她時,修為順著氣息一路源源不斷傳到秦婉婉身體。

  秦婉婉也借著機會,將神識融入他的神識,利用寂山法訣修復著他的神識。

  咬破的唇帶了血,血氣纏繞在唇齒間。

  好似有婆娑葉響,清風拂面,一切都溫柔醉人。

  簡行之覺得,他沒有布下幻境,可這一切已是有如幻境。

  也就是意亂情迷那一刻,只聽一陣轟響,靈氣炸開牆壁,磅礡而來,簡行之下意識護住秦婉婉,朝著旁邊一滾,隨後就看塵煙彌漫間,南風、翠綠、謝孤棠站在一起。

  南風激動的聲音響起來:「主人!簡道君!我們來救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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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劇場】

  南風:「主人!簡道君!我們來救你們了!」

  簡行之:「滾!!69章了我容易嗎我?!」...<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彤櫻 發表於 2021-10-22 08:40 PM

第七十章

  這一聲吼把簡行之和秦婉婉都吼懵了。

  南風看著抱在一起的兩個人,愣了愣:「你們在幹什麼?」

  「是啊,」翠綠也看著兩個人,追問,「你們在幹什麼?」

  謝孤棠沒有詢問,但眼神裡寫滿了問號。

  秦婉婉率先反應過來,趕緊做賊心虛推開簡行之站起來,拍著灰結巴著開口:「你們……你們怎麼來了?」

  簡行之被這麼一推,一時又尷尬又羞惱。好在他調整得極快,站起身來,拍了拍灰,聽著謝孤棠解釋:「南風來找我們,說你們出事了,他感應到你們的位置,帶著我們找過來。翠綠大人察覺到一個傳送法陣,我們進了法陣之後,南風帶著我們一路找過來。這門要化神期以上才能打開,還好翠綠在,不然我也沒辦法。」

  謝孤棠說著,不忘誇讚翠綠的功勞,秦婉婉趕緊反應,向翠綠道謝:「多謝翠綠姐姐。」

  「哼。」

  翠綠扭頭輕哼:「盡給我找麻煩。」

  大家說著話,簡行之站在秦婉婉背後,收整了一下思緒,確定好了自己要做什麼後,回過神來。

  「別說了,」簡行之看了一眼被轟垮的牆壁,見大家還在聊天,便催促他們,「趕緊出去吧。」

  「出去不是不可以,」翠綠搖著扇子,看著簡行之,「可問題是出去之後,你還是被追殺的命啊,你這麼急著出去幹嘛?」

  「也不能一輩子待在這裡。」謝孤棠皺起眉頭,「先讓他們出去,婉婉參加決賽,我們想辦法證明前輩的清白……」

  「清白證明了,又如何呢?」

  翠綠轉眼看秦婉婉:「寧家又不是傻子,就憑一個水壺,一個下人的話,就這麼大動干戈,當場就想殺了你們,這就是欲加之罪,又何患無辭?」

  「可他們……」謝孤棠不解,「為什麼要殺前輩。」

  「因為他們害怕藺言之。」

  秦婉婉將方才推理出來的內容告訴謝孤棠:「一百年前,藺言之的姐夫燕無雙曾經強闖寧家,之後藺言之死在寧氏,寧氏老祖不久便身患詛咒,十年後,寧徽荷病逝,你們覺得都是巧合嗎?」

  大家不說話,翠綠沉下臉,只道:「繼續說。」

  「我猜,當年藺言之在寧氏應當是遭遇了什麼,寧徽荷在寧氏,所以燕無雙強闖了寧家,帶走寧徽荷,但寧徽荷在寧氏受到重傷,所以十年後病逝。如果寧徽荷在寧家受傷,那麼當年藺言之的日子,能好過嗎?」

  「你懷疑是寧家害了城主。」翠綠冷聲開口。

  不敢肯定的事秦婉婉不敢妄加猜測,只道:「假設寧家與藺言之之死有關,以藺言之當年的實力,寧氏想徹底讓他徹底魂飛魄散談何容易?如今看見一個和藺言之長得幾乎一樣的晚輩,怕是當即要嚇破膽。」

  「那他們為何不在一開始就動手呢?」

  謝孤棠不解,翠綠平淡解釋:「當年城主的容貌,只有那些老傢伙認識。寧家這些小輩,一百多年前都還在雪山裡閉關呢。」

  「所以,其實昨晚嫁禍這一大齣戲,真正的目的,只是把簡行之引到寧文旭面前。只要寧文旭看見他,就會想殺了他。」

  秦婉婉聽翠綠解釋,繼續分析。

  簡行之不明白,皺眉:「那就是說,昨晚嫁禍我的人不是寧文旭,那嫁禍我那個人,為什麼要殺我?」

  眾人沉默,秦婉婉思索著:「這取決於,嫁禍你那個人,是誰。」

  說著,秦婉婉開始回憶所有蛛絲馬跡:「那個茶壺是客房的茶壺,有你的指印,必定是你碰過的。那天晚上,你先將茶壺放到了我房間裡,隨後是無名跑了進來,把茶壺偷走。」

  「你當時醒著?」

  「是無名?」

  簡行之和其他三人一起開口。

  其他三個人看過來,簡行之意識到這個關注點不太正確,抬手:「你繼續說。」

  「無名把茶壺偷走了,過了一會兒,燕無雙又來了,把茶壺放下。所以那天晚上,能拿走你摸過的茶壺的人,有兩個,無名,和燕無雙。」

  秦婉婉看向簡行之,簡行之皺起眉頭,聽她解析:「如果想害你的人是無名,我不能理解他的理由。」

  「哦,這個我理解。」

  簡行之點頭,秦婉婉好奇:「什麼?」

  「他不止想殺我,他還想殺謝孤棠,他慫恿我殺謝孤棠好久了。這藥就是他給我的,讓我迷暈謝孤棠殺了他。」

  簡行之解釋,謝孤棠皺眉不解:「他為什麼要殺我?」

  簡行之本來要開口,但突然想到什麼,只道:「我等會兒單獨和婉婉說。」

  謝孤棠有些好奇,但又不好多問,轉而詢問:「那他為什麼殺你呢?」

  「理由很簡單啊,」簡行之抬手環抱住胸口,頗為驕傲,「他喜歡婉婉,嫉妒我!」

  好感度70,逃不過他的法眼。

  眾人聞言,一片沉默,過了片刻後,翠綠眼神裡滿是嫌棄:「這老頭野心真大。」

  秦婉婉雖然是當事人,但還是故作鎮定:「嗯,那他要殺你,就是情殺。可他一個剛剛跟隨我們來到荒城的下人,怎麼會知道寧文旭和藺言之這樣的密辛?所以我更傾向於第二個可能,」秦婉婉眼中帶了幾分冷,「是燕無雙。」

  「他又是為什麼呢?」

  「你們想,如果我師父被寧文旭殺了,又或者是下獄,結果是什麼?」

  「是什麼?」大家一起問。

  秦婉婉被這群人不動腦的姿態搞懵,她輕咳一聲,提醒:「我就不能參賽。」

  「所以呢?」翠綠不明白,「這有什麼關係?」

  「我不能參賽,贏不了君子劍,就見不到無憂公子。那我們為什麼要見無憂公子?」

  「為了給寧氏老祖解咒。」

  簡行之突然反應過來:「一百年前,藺言之死,寧徽荷病故,寧氏老祖被人詛咒,燕無雙是寧徽荷的丈夫,如果寧徽荷的死和寧家老祖有關係,那燕無雙不可能放過寧氏老祖,所以那個詛咒——」

  「很可能是燕無雙。」

  說到這裡,所有人都明白了。

  燕無雙給寧氏老祖下咒,所以要不惜餘力阻攔查案的秦婉婉和簡行之,他知道夢不醒對於寧氏老祖是劇毒,便乾脆一箭雙雕,下毒殺害寧氏老祖後,嫁禍簡行之。

  他知道簡行之的長相會驚到寧文旭,所以哪怕手段拙劣,也並不在意。

  這一招棋,不僅安全殺了寧氏老祖,還攔住查案的秦婉婉,如果可能,甚至還會殺了能為寧氏老祖解咒的簡行之,簡直是一舉三得。

  「可是……」南風喃喃,「那這麼說,簡道君不是長得很像他小舅子,他看見道君,不會像寧文旭一樣懷疑簡道君是轉世嗎?」

  「這就有兩種可能,」翠綠出聲接話,「要麼,燕無雙有什麼辦法肯定簡行之不是城主,要麼,就是燕無雙其實只是想拖住秦婉婉,畢竟案子一查好幾天,君子劍比賽就過去了,他也沒想過寧文旭會殺人。」

  「那還有一個問題,」謝孤棠突然出聲,大家看過去,就聽他皺眉詢問,「如果他有能力一下毒死寧氏老祖,為什麼還要用詛咒的辦法拖一百年?」

  大家沉默下去,簡行之想了想,只道;「其實,我們還是得搞清楚,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不然燕無雙要做什麼,我們永遠猜不明白。」

  「沒錯。」翠綠捏緊扇子,「我一定要搞清楚城主到底是怎麼死的,要是寧氏害死的,我和他們沒完!」

  「那先出去吧。」

  秦婉婉想了想:「先出去,再從長計議。」

  秦婉婉做了決定後,轉頭看了一眼南風等人的來處:「這裡走得通嗎?」

  「這種大能的大墓,一般都是單向通道。」簡行之給秦婉婉解釋,「出口一般在墓主室,他們來的路,應該出不去。」

  「沒錯。」謝孤棠讚同簡行之的話,「我們落下來後,傳送陣就消失了,回不去。」

  「那只能往前走了。」翠綠點頭,隨後看了旁邊扇面牆,「怎麼走呢?」

  大家不說話,只看著她。

  翠綠愣了愣,不太明白,秦婉婉上前,挽住翠綠的手:「翠綠姐姐,這個房間的牆就是門,非化神期不能開,我們這裡你最厲害了,所以……」

  說著,秦婉婉抬手指向前方牆壁:「您轟一下?」

  翠綠聞言哽了哽,向來都是別人給她開路,她還是第一次給人開路。

  可秦婉婉說得不無道理,她猶豫片刻後,最終擺擺手:「算了算了,你們煩死了。」

  說著,她走上前去,手中扇子朝著牆壁一轟。

  牆壁還沒徹底倒塌,她又朝著隔壁兩面牆轟了兩掌。

  一時之間,這個密室四面牆都塌了,只有頭頂的圓頂,還漂浮在空中。

  周邊是四條路,所有人朝著秦婉婉看過來:「走哪兒?」

  大家下意識好似都覺得,這種認路的事,她比較靠譜。

  秦婉婉沉吟片刻,從乾坤袋中掏出了一個羅盤。

  「尋龍分金看纏山,一重纏是一重關。」秦婉婉對著羅盤唸唸有詞,大家頓時有了信心。

  簡行之看了一眼周邊,想起自己看過的戀愛攻略。

  他心意已定,現下就該做出行動。

  他要學會追求秦婉婉!

  他想了想,書上說,對女孩子,要不惜餘力的誇,使勁誇!

  此時機會正好,他趕緊說好話:「專業!你們看婉婉,多聰明,多專業!」

  「我就是唸唸。」秦婉婉轉頭看了簡行之一眼,「沒別的意思,我也不懂。」

  說著,秦婉婉拿著羅盤指的方向:「走吧,走這條。」

  「那個……」謝孤棠聽秦婉婉這麼說,頓時不放心起來,「這裡大家誰去古墓去得多?我們還是聽一下有經驗的人的意見吧。我下過十個。」

  謝孤棠先自報數量。

  「我下過十二個。」翠綠皺眉。

  簡行之驕傲回答:「我下過一百三十四個!」

  大家震驚看了過來,秦婉婉第一個反應:「哪兒來這麼多古墓給你掏?」

  尋常修士,能遇到一個大能的古墓就已是不易,哪兒來這種運氣這麼好的?

  「我運氣是好一點。」簡行之不好意思笑笑,「小時候撿了一隻天階金錢鼠,就喜歡找這種古墓,我追著他跑,就容易進墓裡。」

  為什麼地道挖得這麼熟練?

  這世上所有事都有原由。

  秦婉婉一時語塞。

  隨後她表示理解。

  這種龍傲天套路,小說裡她看過很多次了。

  翠綠和謝孤棠看著簡行之,目光裡隱隱帶了嫉妒和憤怒。

  「那,」好在謝孤棠還有理智,開口詢問,「前輩覺得走哪裡呢?」

  「隨便走唄,」簡行之一說,立刻想起來秦婉婉的方向,抬手指了秦婉婉看的方向,「就這兒,走吧。」

  大家半信半疑,但也沒有其他路可選,便跟著簡行之往前走去。

  走上道路沒有一會兒,身邊就有了兩座越來越高的石牆,簡行之一看這石牆,立刻道:「快跑!」

  說著,一馬當先,超前跑去。

  大家不明白發生什麼,只看簡行之往前狂奔,就跟著狂奔。

  秦婉婉追在簡行之後面,大聲詢問:「跑什麼?」

  「在古墓裡,一旦旁邊有兩堵牆,一定要快速通過,因為馬上這兩堵牆就要合在一起!」

  簡行之說著自己的經驗。

  說著,地面就開始逐漸變高,形成一個上坡。

  簡行之立刻回頭,叫上翠綠:「翠綠你上前!」

  翠綠不明白發生什麼,茫然上前,簡行之擋在秦婉婉前面,周邊牆壁開始往內縮,狹窄的空間讓五個人跑成一列,地面開始轟隆震動起來。

  翠綠正要詢問是怎麼回事,就看一個帶著火的石球從高處翻滾而下!

  翠綠睜大眼,聽見簡行之在她身後暴喝:「砸!」

  說著,火球就滾到翠綠面前,翠綠毫不猶豫,一拳轟了過去!

  火球四分五裂,簡行之抬手用袖子擋住飛濺過來的石頭碎屑,等火石炸完後,簡行之放下遮擋住秦婉婉視線的袖子,秦婉婉就看見翠綠臉上帶著石頭碎屑,頭髮都被炸開了花。

  「簡行之!」

  翠綠大喝,簡行之拉著秦婉婉就往前狂奔,只大喊:「快跑!」

  一行人跟著簡行之狂奔,一路遇見毒箭、飛刀、硫酸、幻境……

  所有能想像到的機關,都嘗試了個遍,直到最後,兩堵牆合上前一刻,簡行之搶過秦婉婉手中淵凝抵在牆上,大喊了一聲:「衝!」

  所有人踩著簡行之肩膀一躍而過,等最後一個南風跳出去後,簡行之瞬間抽劍,眨眼間就熟練滾了出來。

  滾出來後,大家發現到了一個山崖,所有人累得不行,坐在草地上一動不想動。

  謝孤棠喘著粗氣,疑惑問簡行之:「前輩,古墓都是這麼難的嗎?」

  「啊,」簡行之點頭,有些心虛,「都這樣。」

  「四條路,這已經是最簡單的一條了嗎?」南風跑懵了,不可置信。

  簡行之不擅長撒謊,乾脆閉嘴。

  秦婉婉察覺異常,轉眼看他:「師父,問你話呢。」

  「別叫我師父了。」

  聽見這聲師父,簡行之突然反應過來,異常嚴肅:「你已經被我逐出師門。」

  秦婉婉一愣,大家神色微妙,簡行之故作鎮定轉頭解釋:「其實,一般是會有一條安全的路的。」

  「是啊,」翠綠也在回想,「都有安全的路。怎麼這條安全的路這麼艱險?」

  「因為,」簡行之硬撐著頭皮,「他就不是安全的路。」

  大家沒說話,秦婉婉反應的最快,趕緊安慰簡行之:「有失誤沒關係,倒也不用在意。」

  「也不是失誤,」簡行之誠實回應,「就是以前我都是這麼進古墓的,反正古墓裡機關都差不多,最難就是今天這個樣子了。」

  聽到這話,大家沉默下來,簡行之給自己找場子,一攤手:「就這麼點事兒,很簡單對不對?」

  大家不說話,翠綠的頭髮都炸枯了,謝孤棠的衣服也都成了一條一條的,宛若丐幫,秦婉婉灰頭土臉,南風更是已經炸黑了。

  大家靜靜看著還和進來時一樣白衣玉冠、面容乾淨的簡行之,一句話都不說。

  簡行之輕咳了一聲,不敢和大家對視,只轉頭看向秦婉婉,開始聊天:「婉婉,以後你不要叫我師父,你叫我名字就行了,叫行之,怎麼樣?」

  秦婉婉髒著臉,目光冷漠。

  簡行之笑了笑,繼續強行撩妹,回憶著他之前看過的所有戀愛攻略:「這個你不喜歡的話,或者和謝孤棠一樣,叫我哥……哦不行,」簡行之想想,給自己發明稱呼,「叫我哥哥,簡哥哥,怎麼樣?」

  聽到這種稱呼,秦婉婉笑了。

  她冰冷吐出一個字:「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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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劇場】

  簡行之:「我讀了很多書,想了很多事,見過很多人,當我愛上一個人,我一定要讓她看到,我的全部魅力!來,晚晚,叫哥哥。」

  秦婉婉:「各位姐妹們趕緊進我直播間,點擊就看土味直男在線尬撩!」...<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彤櫻 發表於 2021-10-22 08:50 PM

第七十一章

  沒想到秦婉婉是這個反應,簡行之面色一僵。

  旁邊翠綠用破了洞的團扇遮住臉,「噗嗤」笑出聲來。

  簡行之頓覺尷尬,轉頭將瞪向翠綠:「笑什麼笑,老禿鳥。」

  「你說誰禿鳥?」

  翠綠一聽這話就急了,撩起袖子就要開幹:「我告訴你你別以為自己長得像神君我就不打你。」

  「來啊。」

  簡行之冷淡掃了她一眼:「我求之不得。」

  「你……」

  翠綠站起來想打人,秦婉婉趕緊拉住她:「姐,看在我面子上你別和他計較。」

  翠綠也不想真的和簡行之動手,真動起手來誰輸誰贏還說不定,她順著秦婉婉的台階下來,只威脅簡行之:「今天我放過你。」

  「你……」

  「閉嘴!」秦婉婉見簡行之還要回嘴,轉頭就喝,簡行之話到嘴邊,想想又忍了回去,扭頭不再多說。

  一行人歇息了一會兒,便整裝再次出發,這次謝孤棠決定不相信他們任何一個人,親自上前探路。

  謝孤棠願意攬活,簡行之也樂得自在,翠綠不想和簡行之走一起,拉著南風上前,一行人踏上山崖上的鐵索橋,搖搖晃晃往對面山洞走。

  簡行之和秦婉婉走在一起,他時不時瞟一眼秦婉婉,秦婉婉看過來,他又扭過頭去,滿臉寫著不高興。

  他也有脾氣,他和秦婉婉說好話,秦婉婉和他說滾,他才不要主動和秦婉婉說話。

  可他又想。

  於是就偷偷看一眼,秦婉婉回頭,他又躲過去。

  兩人眉目你來我往試探一番,秦婉婉看明白他的心思,決定大方一點,主動示好。

  她從袖子裡抽了連心符出來,用符戳了戳他的胳膊。

  簡行之不看她,表示拒絕:「別碰我!」

  「連心符不要啦?」

  秦婉婉湊過去,提醒他。

  簡行之動作一頓,秦婉婉將連心符在他面前晃了晃:「我拿這個給你賠罪,我不該和你說滾,別生氣了好不好?」

  「拿我送你的東西給我賠罪?」簡行之嗤笑扭頭,「我不要。」

  「連心符唉,你偷了三次了,不要啊?」

  秦婉婉繼續在他面前晃,簡行之懶得理她,抬手推開她:「給你拿著,我不要。」

  秦婉婉聽到這話,心裡莫名開心。

  她將雙手背在身後,慢悠悠開口:「其實這符咒我拿著也沒什麼用。」

  「那你之前還不肯還我!」

  簡行之瞪她,秦婉婉笑:「誰讓你是知道我是寂山女君後要偷?你不信我,還容不得我不開心?」

  「我還以為你怕我。」

  簡行之有些驚訝,秦婉婉滿不在意:「我信你不會傷我。」

  簡行之沒有出聲,秦婉婉正經將連心符遞過去:「拿著吧,畢竟這麼重要的東西。」

  簡行之低頭看著連心符,好久後,他抬手將符推回去。

  「你拿著吧,我不要。」

  說完,他便提步離開。

  秦婉婉一愣,她有些看不明白:「他怎麼突然又不要了?」

  「少年情懷總是詩,想和你多點關係唄。」38嘆了口氣。

  說著,他拿出一個煙盒,秦婉婉有些詫異:「你這是什麼?」

  「哦,剛才到了一大筆積分,」38解釋,「1000個點,咱們權限開了,我就買了包煙。」

  「你們系統還抽煙?!」

  秦婉婉有點震驚,38點頭:「沒錯,我還給我老婆買了一堆棒棒糖,讓總機給她郵寄過去。唉,也不知道我老婆在哪裡執行任務。」

  38有點憂鬱,它劃了一根火柴,轉頭看秦婉婉:「好久沒在宿主腦子裡抽煙了,你見諒一下。」

  秦婉婉不明白,片刻後,火柴點燃了煙,38深深吸氣,吐了個煙圈。

  她腦子裡瞬間煙霧繚繞起來。

  秦婉婉當即崩潰,歇斯底里出聲:「給我把煙滅了!」

  「別啊……」

  38有些委屈。

  秦婉婉不肯放棄,一人一系統就禁煙一事僵持許久,等秦婉婉徹底把38的煙滅了時,她便聽到謝孤棠問了聲:「這是哪裡?」

  秦婉婉這時候才停住腳步,抬起頭來,注意到周邊。

  之前他們一直行走在一個漆黑的山洞裡,此刻他們面前,原本只是簡單挖開的山洞土路走到盡頭,一扇巨大的石門橫在他們面前,石門兩側立著兩個銅人,銅人手持青銅不滅燈盞,映照著石門正面兩個流動著劍意的上古字體。

  「明淨……」

  謝孤棠喃喃出聲,翠綠看見「明淨」二字,面露激動:「是神君的字!是他寫下的!」

  說著,翠綠急急上前,簡行之瞬間便了臉色:「別碰!」

  但翠綠太過急切,簡行之出聲那刻她已經碰上大門,瞬間就被擊飛出去!

  秦婉婉上前一把攔住翠綠,但翠綠還是被震得嘔出一口血來。

  「這上面有禁制。」

  簡行之打量著石門,思索著:「這禁制是藺言之留下的。」

  「你是說神君還活著嗎?」

  翠綠急急看向簡行之,簡行之搖頭:「不,一般大能都會在生前開始修建自己的陵墓,這應該是藺言之提前留下的。」

  翠綠一愣,眼中光芒黯淡下來。

  簡行之一頓,隨後不太熟練僵硬著安慰:「說不定也活著呢?」

  翠綠好像更難過了。

  秦婉婉扶著翠綠,趕緊催促:「有什麼辦法開門?」

  簡行之想了想:「我可以試試,但不一定能劈開。」

  說著,他一抬手,淵凝從秦婉婉腰間一躍而起,落到簡行之手中。

  翠綠有些震驚:「他怎麼能用你的劍?」

  一般靈寶都是主人專屬,除非對方是血親或者伴侶,翠綠腦子裡突然腦補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東西,在她開口前一刻,簡行之無情打斷她:「這世上暫時還沒有我不能用的劍。」

  劍修的劍意,意味著他對劍靈的駕馭等級。

  簡行之雖然修為不夠,但劍意卻始終保持頂峰,以他對劍意的領悟,駕馭淵凝,也並非難事。

  翠綠被這話驚到,她下意識看向謝孤棠,謝孤棠認命點頭:「天劍宗劍塚裡的前輩,都聽他的。」

  謝孤棠都這麼說,翠綠終於相信了,她花了很大力氣去接受簡行之這個愣頭青居然厲害成這樣的事實,左思右想,她終於找到一個理由。

  「多虧了神君的臉。」

  她握住秦婉婉的手:「他才這麼厲害。」

  簡行之聞言嗤笑,也不搭理她,將淵凝握在手中,抬手劃過。

  周邊地面開始顫動,石屑飛起,秦婉婉頗有氣氛招呼大家:「大家後退,我師父要放大……」

  話沒說完,石門「砰」的一聲,轟然打開。

  簡行之一愣,謝孤棠當即抬頭,熱切看著簡行之:「前輩,您竟然能不動手就破禁制,可見劍意已精純到我所不能體會之境界!」

  「我不是……」

  「簡行之,我沒想到你這麼厲害。」

  秦婉婉喃喃,簡行之聽見秦婉婉崇拜之詞,突然覺得,不想解釋了。

  他輕咳一聲,故作謙虛:「都是小事。」

  說著,他邀請眾人:「走吧。」

  大門打開,一行人往裡走去。

  裡面是個石道,當相比之前精細許多,白玉石地面,繪刻著彩色浮雕的青石牆壁。

  每隔一段路,就有夜明珠鑲嵌在黃金燈盞中照明。

  如此奢華,讓秦婉婉忍不住感慨出聲:「真有錢啊……」

  「那當然。」翠綠聽秦婉婉誇簡行之的墓,立刻開始炫耀,「我們神君當年乃修真界第一人,這點財富,不過牛毛。」

  「這些畫看上去略有深意。」

  謝孤棠聽不下去翠綠吹牛逼,忍不住岔開話題。

  秦婉婉聞言,轉頭看向兩面牆壁,仔細觀察著上面的浮雕。

  這些浮雕上都是人物圖,一幅一幅浮雕圖畫連起來,似乎是在說什麼。

  「墓地中的畫,常常是墓主生平。」

  簡行之解釋,這不出秦婉婉所料,她走到最接近門邊的畫面,剛站到面前,那畫面似乎是感知到她的存在,當即動了起來。

  畫面上是一個女子坐在長欄邊上,低頭看著人來人往,然後有一位青年抬起頭來,朝那女子微微一笑。

  「怎麼從一個女人開始?」南風站到秦婉婉身邊,說出了她的疑惑,「難道主人不是明淨神君?」

  「這不才開始嗎?」

  簡行之提醒大家:「往裡走吧,一邊走一邊看。」

  大家聞言點頭,開始緩慢踱步,欣賞起這些浮雕來。

  這個浮雕繪刻精細,但仔細觀察內容,就會發現這其實就是一個很庸俗的愛情故事。

  畫面上的女人好似出身青樓,一次長欄偶然的對視,她愛上了那個在街頭仰望她的青年。

  青年空有相貌,其他什麼都沒有,但女子愛他如痴如狂。

  「哇,渣男。」

  翠綠果斷評價,秦婉婉點頭:「渣男!」

  幾個人往前走,一面走一面看。

  畫面上,青年似乎是被人追殺,他暫時躲避在這裡,女子便收留他。

  青年要求眾多,喝頂尖白露茶,穿雲蠶絲,女子花盡錢財,滿足他。

  她以為這是相愛,後來青年獨自離開,她為了從青樓脫身,自毀容貌,散盡錢財。

  然後懷了一個女兒,獨自生了下來。

  「這……」秦婉婉皺起眉頭,揣測著,「是寧徽荷嗎?」

  「或許是吧。」

  簡行之神色很淡,看著畫面:「畢竟,這應該是藺言之的墓。」

  藺言之的墓,一切都該和他有關。

  畫面上,孩子長大,約莫到三歲,便顯現出超凡天賦,女子發現這件事,但她生活貧苦,無法給孩子更好的條件,只能帶著這個天賦絕佳的孩子,在街頭賣餛飩。

  一年元宵,她們母女在街頭賣著餛飩,一位青年帶著高貴女仙、抱著孩童於鬧市而過,他給自己的兒子買一串糕點,來到女子攤前,女子抬頭那一瞬,兩人都是驚愣。

  青年看了一眼她旁邊踩在凳子上幫忙的女孩,沒有多說。

  等到夜裡,青年來到小院,要帶女子和孩子回去,女子並不願意,青年留了家牌,讓她若是出事,回頭找他。

  不久後,女兒重病,尋常大夫無法醫治修真者,女子便到了青年家門口,青年不肯開門,她抱孩子跪著苦求,直到最後,青年走出來。

  她成為了青年的外室,不為人知,與之交換,孩子也終於得救。

  這時候她才知道,這位青年是修仙世家少主,當初不過是被仇家追殺,偶然躲入人世的一場不該有的相逢。

  這個女孩是木系純靈根,天資卓絕,回到修仙世家之後,修為一日千里。

  她和女兒相依為命,正室知曉她存在,但她不是青年唯一的外室,甚至於,其實青年家中好幾位妾室,她因為身份低微,連妾室都不能當。

  這樣的她對於正室毫無影響,所以正室從來不聞不問,讓她一個人在郊外小院,與女兒獨自生活。

  青年找了許多人照顧她,她每日都需要喝一碗湯藥,她不知那是什麼藥,但她沒有選擇,別人讓她喝,她只能喝。

  這樣的日子,過了不到半年,一次暈倒醒來後,她發現,她懷孕了。

  青年站在床榻前,欣喜非常。

  之後她每天依舊要喝藥,與此同時,畫面間隔出現了很多廝殺的畫面。

  秦婉婉觀察著那些畫,發現上面畫的是心口開花的修士被人砍殺之後,拽出金丹。

  一顆顆金丹被收集起來,研磨成粉。

  畫面一面是女子的歲月靜好,一面是血流成河。

  秦婉婉越看越不明白,直到最後一幅畫面,青年將這些金丹研磨成粉提煉的藥物帶走,遞給下人,這時候秦婉婉才猛地反應過來。

  「那不是藥。」

  簡行之冰冷出聲,秦婉婉回頭,從簡行之眼中看到答案。

  她有些驚慌開口:「她喝的,是修士的金丹。」

  兩人沒說話,所有人站在畫面前,都停下了步子。

  秦婉婉預感到前面的畫面是什麼,她突然有些挪不開步子。

  她忍不住看簡行之,簡行之凝視著畫面,神色平靜。

  「這世上沒有毫無緣由的好運,一切都有根源。」

  簡行之抬手觸碰上那些修士心口的蓮花。

  「走吧。」

  說著,他轉頭往前。

  秦婉婉站在原地,好久,她才收拾起心情,追上簡行之的腳步。

  她心頭有些慌亂,她腦海中開始浮現諸多可能。

  藺言之生來就是金丹,簡行之也生來就是金丹。

  藺言之和簡行之長得近乎一樣。

  藺言之死於一百多年前,簡行之出生於一百多年前……

  無數巧合在她腦海中迴蕩,她抬頭看簡行之。

  如果藺言之是因邪術而生,那這份因果,最終應該償還到誰頭上?

  她不敢去深想這個問題,只愣愣看著簡行之。

  簡行之背影清瘦高挑,從容鎮定,他似乎察覺秦婉婉心緒不寧,走了幾步,突然停下。

  「你若害怕心慌,就抓住我袖子,」說著,簡行之回頭看她,挑了挑眉,「放心吧,沒有我搞不定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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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劇場】

  采訪:「離真相越來越近,簡行之你怕嗎?」

  簡行之:「不怕。都是小事。」

  采訪:「那你眼裡,什麼事大事?」

  簡行之:「秦婉婉不喜歡我,大事。」

  采訪:「那你這輩子怕過什麼人嗎?」

  簡行之:「怕過寂山女君。」

  采訪:「世界毀滅和寂山女君,你覺得誰更可怕?」

  簡行之:「寂山女君。」

  采訪:「為什麼?」

  簡行之:「這是我唯一一個不能打架解決問題的人。...<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彤櫻 發表於 2021-10-22 09:13 PM

第七十二章

  聽到這話,秦婉婉放心下來。

  簡行之說得也沒錯,無論過往如何,那都是過往,過往所留下的,只是問題,而問題來了,解決就是,不必煩憂。

  她沉下心來,走在簡行之旁邊,同他一起看這上面的浮雕。

  謝孤棠緊皺著眉頭,解釋著畫面上的蓮花:「這好像是獵魔之戰。」

  「獵魔?」

  秦婉婉轉頭看向謝孤棠,謝孤棠點頭:「這件事我也只是聽前輩所說,當年魔種肆意,修真界便四處捕捉身中魔種之人,發現即殺之。所以有一批人身有魔種,無法祛除,乾脆集結起來,以邪神為信仰,修建了摩羅曇宮,肆意傳播魔種。算起來,大約就是在兩百年前。」

  「於是修真界成立仙盟,舉仙盟之力,攻下摩羅曇宮,摩羅曇宮接近荒城地域,寧氏身先士卒,可謂首當其沖。也就那一戰之後,寧氏青年一代幾近夭折,從此以冰雪封城,避世不出。」

  翠綠說著,看向旁邊浮雕,眼露崇拜:「直到明淨神君出現,寧氏才重新回到修真界人的視野。神君當年,不到百年渡劫,以一己之力建立鬼城,至死無一敗績,世人莫不敢犯,謂當世第一人。」

  「好厲害啊。」

  秦婉婉忍不住感慨,簡行在旁邊聽著,輕咳了一聲,提示著秦婉婉:「不就是百年渡劫嗎,有些人百年都飛升了。」

  秦婉婉一聽就知道簡行之是在誇自己,她忍不住辯駁:「重要的不是渡劫還是飛升,人家以一己之力建立鬼城,有些人做到了嗎?」

  「那,」簡行之一哽,隨即換了一個角度,「那有些人可以以一己之力滅了鬼城啊。」

  話音剛落,翠綠猛地回頭,面露凶狠:「有些人是誰?!」

  簡行之和秦婉婉一起沉默,兩人扭過頭轉向兩邊,看向兩邊牆上浮雕。

  浮雕上的女子肚子越來越大,她開始不僅要喝藥,還要泡澡。

  浴池裡加入的不知道是什麼,女子每次進去,都要拚命嚎叫,旁邊人便會死死按住她,每次都是一場拚死對抗。

  女人開始意識到不對,想要逃跑,青年便直接綁了她的女兒,以女兒性命相威脅。

  一場大雪後,女人終於生下孩子。

  孩子出生那日,青年整個家族都圍在門外,房屋華光大綻,之後青年抱著一個孩子走出來。

  風雪之中,青年舉起染血的孩子,家族歡慶不已,只有產婦勉強從床上起身,攀爬著下地,想要搶回那個孩子。

  但她太無力。

  她只能眼睜睜看著青年回來,將自己的血滴到孩子額頭。

  孩子額頭亮起繁復的符文,所有人在看到符文那一瞬間,便愣住了。

  那是靈獸獨有的認主靈契。

  也就是說,這個青年,把自己的孩子,當成了靈獸馴養。

  可一個人怎麼能成為靈獸呢?

  秦婉婉想不明白,簡行之提醒她:「這個女人有妖族血統,而且應當是什麼特殊血脈,所以生下來的孩子都是天階單靈根。」

  「那為什麼她看上去是個凡人?一點修為都沒有?!」

  秦婉婉震驚。

  「這可能性太多了,」翠綠聲音平淡,「可能是血脈隔了好幾代,又或者她遭遇了什麼。比如小時候就被人抽取了靈根,自己一直不知道。」

  秦婉婉說不話。

  只看浮雕上的孩子,開始慢慢長大。

  他是個男孩,又生有金丹,按理應該眾星捧月,可並非如此。

  他常年被困於密境苦修,每日都要服用苦澀藥物,每月都要浸泡一次藥浴,藥浴極為痛苦,每次他都要在裡面融化血肉,鮮血淋漓撈出來,又重新長合。

  如此反復淬煉的身體,在他不到十歲,便已是刀槍不入。

  他每個月的生活,就是在密境中打鬥,被各種妖獸撕咬,被扔進密境中的死囚追殺。

  他父親告訴死囚,只要能殺了他,就可以出去。於是他一直活在生死之間。

  人生唯一的溫柔,就是每個月,他能看一次母親和姐姐。

  他的姐姐和他不同,天階木系靈根,注定了未來會成為四方爭求的醫修,家族雖然並不認她,但是她在家族過得不錯。

  錦衣玉食,出入無阻。

  因為小小年紀擅長醫道,得各路老祖寵愛。

  姐姐母親都很溫柔,都很愛他。

  年少他不懂,總是鮮血淋漓從密境出去,母親和姐姐看到他,便會落淚。

  於是他早早明白,自己不當如此,每月見到姐姐母親時,他都會提前清理好自己的傷口,打整得乾乾淨淨,等見到了,她們問他過得好不好,他就說,他很好。

  他無數次想突破密境出去,可每當即將突破,他的父親便會發現。

  他無法違抗他父親的命令,無論他再強。

  他父親要他跪下,他就不由自主跪下。

  這樣絕對的臣服,讓他逐漸放棄自己。

  父親告訴他,只要他聽話,他就能出去,和母親姐姐團聚。

  他答應他。

  二十歲那年,他突破元嬰,父親終於答應帶他出去。

  他走密境,第一次看見藍天、白雲、青山、綠水,他珍重拂過路邊攀附在牆上一朵含苞待放的薔薇,薔薇輕輕一顫,隨後緩緩綻開。

  他睜大眼睛。

  這樣綻放的生命,是他二十年從未見過的美麗。

  他迷戀這樣的世間。

  然而,他拂過這朵薔薇後,緊接著奔赴的就是戰場。

  宗族與周邊門派起了摩擦,他前往平亂,那天場面很混亂,他的身體被操控著,殺了很多人。

  離開時,他站在滿地屍體的山丘,狠狠擦了一把臉上的血。

  回到家族,他得到許可,去見母親和姐姐。

  那天他笑不出來,姐姐走後,母親問他發生了什麼,他沒有回答。

  之後,他一次又一次被帶往這些大大小小戰場,他沒有辦法操控自己的身體和劍,他不是一個人,他只是他父親手中的一把劍。

  他無法決定自己劍指的方向,也無法決定自己的命運。

  有一天夜裡,他終於崩潰,在房間裡嚎啕大哭。

  母親站在門口,端著熬好的羹湯,聽著秋夜細雨,一動不動。

  她是凡人,她什麼都做不了。

  她曾經試著修仙,做不到。

  她也試著變強,也做不到。

  她面對兒女的人生悲劇,無能為力。

  她只能眼睜睜看著孩子號啕痛哭,卻連一碗湯都不敢送進去。

  女子在門口站了很久,轉身離開。

  之後許多日子,這個孩子都重復著這樣的人生,唯一欣慰的,就是在他的庇護下,他的姐姐和母親活得很好。

  姐姐有自己的醫館,嫁給了喜歡的人。

  看著畫面上身著喜服的新人,所有人頓住步子。

  秦婉婉凝視著那個新郎很久,終於確認。

  「是燕無雙?」

  「不錯。」

  簡行之點頭,看向旁邊新娘:「那這個姐姐,應當就是寧徽荷。而那個廢物男,便當是寧文旭了。」

  如果說之前是懷疑,那麼此刻,他們終於確認,這就是藺言之的墓。

  他們繼續往前,就看畫面上,燕無雙和藺言之關係很好,經常找他喝酒,與他切磋。

  藺言之一面在回到姐姐那邊過的歲月靜好,一面在戰場上當著寧文旭的兵器。

  看上去人生就要這樣結束,直到有一天,藺言之的母親來找他。

  她說她找到了解開他靈契、扭轉他體質的辦法,讓他解開靈契後,便自行離開。

  藺言之說好,他聽母親的話,喝了藥,就再無知覺。

  等他醒過來的時候,他發現滿地都是血。

  他的母親手上一根管子,他手上一根管子,血液從她的身體到他的身體,她胸口插著匕首,躺在血泊裡,虛弱地看著他。

  寧文旭帶著人圍在他們周邊,捏著拳頭,克制著情緒,叫他過來。

  藺言之起身,他提劍。

  他感覺到自己身體裡,再也沒有什麼束縛,然而就在他提劍那一瞬,母親伸手拉住他。

  藺言之愣愣看著母親,母親溫柔注視他。

  「我想回家。」

  她說:「言之,別殺人了。」

  仇恨沒有盡頭,今日他殺了寧家人,寧家若不死絕,不會放過他。

  「你身上的血,我換過了,我不想再聽他的話,所以我走了。」

  母親聲音低啞,藺言之眼中蓄淚,看著母親朝著他艱難伸手:「言之,你……你抱抱娘。」

  藺言之提著劍,他僵持,猶豫,在這份柔軟的愛和滔天的恨之間,他終於選擇放下劍。

  他伸手,抱住母親。

  母親微笑:「言之,我對不起你和徽荷。我沒有保護好你們,我妄信小人。可是,能有你們當我的兒女,我很高興。」

  「不要為我報仇,」她捧起他的臉,「去做你想做的事。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你就順著你的心意,這世間,有很多很好的人,你會遇見,你會相愛。」

  藺言之不說話,他看著母親流淚。

  母親注視著他:「答應我。」

  藺言之不敢開口,他凝視著母親的眼睛,很久,很久,他才開口:「好。」

  母親緩緩笑起來,她眼中光芒渙散,她似乎是累極了,將頭靠在藺言之胸口,不再說話。

  藺言之背起母親,顫抖著站起來,他提起劍,抬頭看向寧文旭。

  「今日,我走,恩怨一筆勾銷。我留,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你讓,或者不讓?」

  寧文旭看著他,很久後,他放下劍,讓開路。

  藺言之帶著劍和滿身是血的女人,走去,門前,他回過頭,看著寧文旭。

  「寧徽荷留在荒城,她若傷一根頭髮,我滅你寧氏滿門。」

  沒有一個人敢說話。

  所有人都知道,這隻親手訓來的瘋狗,是怎樣的存在。

  他背著女人一步一步走寧家。

  而後他在街上買了棺木,為母親裝棺,在夜雨中,他來到寧徽荷的醫館。

  寧徽荷和燕無雙正在關門,就看見青年一身白衣,站在夜雨中笑著看著他們。

  寧徽荷詫異抬頭:「言之?」

  「姐。」

  藺言之微笑:「父親肯放我走了,但我得在今夜離開,我和母親先走了,你和姐夫好好生活。」

  「你們要去哪裡?」

  寧徽荷放下木板,就要去,藺言之叫住她:「姐,別來。」

  說著,他指了指天:「下雨了,別淋濕。」

  寧徽荷在房簷下,她止住步子,含著眼淚。

  姐弟兩兩相望,燕無雙走來,給寧徽荷披上衣服。

  藺言之把目光落到燕無雙身上:「日後,阿姐拜託你了。」

  「你放心。」燕無雙笑了笑,「有空回來喝酒。」

  藺言之點頭,他伸手在前,彎腰行了一個大禮。

  說著,他轉身離開,他沒帶傘,雨淋了他一身。

  他走城,帶著劍,駕著裝著棺材的馬車,一路詢問著人,走向鳳凰花開的地方。

  不久後,寧徽荷就聽說這世上了一個明淨道君,他仁善、溫和、強大,他鋤強扶弱,敢言天下人不敢言,敢行天下人所不敢行。

  他一人入因魔種肆虐被封的城池,為滿城人摘下魔種,在所有已經沒有魔種卻還被追殺的人無處可歸時,建立鬼城。

  鬼城收留漂泊浪蕩之人,收留無家可歸之人。

  他不姓寧,他姓藺。

  而這,正是他們母親的姓氏,他們的母親,叫藺鳳曦。

  寧徽荷日日聽著弟弟的消息,得知藺言之安好,她就很是高興。

  百年不到,藺言之堪破渡劫,功德圓滿,成為這一方世界的半仙。這時候,他終於回到荒城。

  所有人都彷彿忘記過去,大家夾道歡迎神君,寧徽荷和燕無雙在家裡等著,等了沒一會兒,就看青年走進屋中。

  他沒有提劍,手中握著一卷書卷,看上去和過去模樣差別很大。

  他們一起喝酒,藺言之大方教著燕無雙他所有參悟的東西,他受傷太多,自創了一門功法,名為春生。

  從那以後,藺言之時不時會回來看看。寧徽荷擔心他,在他身上放了用她心頭血所製的追蹤法器,從此可以感應他的生死距離。

  一切風平浪靜,直到有一天,荒城門口突然迎來一具滿是封印的棺槨。

  寧氏變得極為緊張,巨劍山莊有所感知,派燕無雙查探消息。

  但沒等燕無雙查到消息,某一日,寧氏突然派人來告知寧徽荷,說藺言之出事,命在旦夕,她趕緊回到寧家,剛到寧家,她便被擒住。

  她被拖進一個大墓,大墓周邊都是壁畫,她睜大眼,看著壁畫上的畫面。

  她一生活得無憂無慮,唯一可憐之處,似乎就是她並不被自己家族承認。可她並不在意,在外逍遙自在,也沒什麼不好。

  她是醫修,受眾人愛戴,她以為母親錦衣玉食,以為弟弟不過是正常的修士訓練,她一直以為母親跟隨弟弟浪跡天涯,到了時間自然病故,她甚至因此埋怨藺言之。

  可直到此刻,她才明白,她的弟弟,母親,經歷了什麼。

  她被一路拖著,到達一個石室面前,然後她就看見被鐵鐐拴著的藺言之。

  藺言之平靜看著她,眼神裡是克制不住的緊張。

  她被人按壓在地面,一個老者走上前,和藺言之說什麼。

  藺言之低下頭,然而也就是那一瞬間,畫面上的寧徽荷果斷撲向刀刃,用冰冷的刀鋒抹了脖子。

  藺言之嘶吼,寧徽荷倒在血泊之中,她魂魄四散,也就是這一瞬間,藺言之終於爆發,邪氣從他身體破體而出,他掙開鐐銬,朝著老者就撲了過去。

  寧氏弟子上前,無一人是他的對手,老者勉強接過他一擊,這時,長廊已到盡頭。

  盡頭最後一幅畫,是一對夫妻到達此處,迎上藺言之最後一劍。

  秦婉婉步子停在原地,她愣愣看著那一對夫妻的面容。

  他們無法知道這些畫面的具體對話,只能依靠猜測,揣摩這些畫上的人說了什麼。

  秦婉婉定定盯著那一幅畫,畫上夫妻和藺言之那一劍撞在一起,畫面華光四綻,可見極為激烈。

  其他人看過畫面,就往前走過去,前方是又是一道石門,石門上密密麻麻全是封印的符文,裡面估計很難打開,外面也進不去。

  謝孤棠和翠綠上前去研究開門,簡行之逛了一圈,想了想,指揮著兩人在大門鑽洞。

  確認好後,他轉回秦婉婉身邊,看見秦婉婉還在看,便探過頭來:「看什麼看這麼久,你爹娘啊?」

  他隨口一問,不想秦婉婉居然真的點頭:「對。」

  簡行之嚇了一跳,趕緊抬眼,仔細辨認了一會兒,點頭:「嗯,我記住了。」

  這兩人絕對不能打。

  秦婉婉不知道他記住什麼,她看著畫面,不由得沉思。

  她父母是最後一刻才趕到,那之後呢?

  而這個藺言之,之後是活著,還是死了呢?

  她神色凝重轉頭,又想起,其實比起他,簡行之才是更該難過的,畢竟這個藺言之一看就和他千絲萬縷,萬一是他的前世,有著如此悲傷的過往,他一定更傷心。

  她整理了一下情緒,想回頭安慰簡行之,還沒聲,就聽簡行之朝著南風大喝:「那個不能碰!」

  南風的手正要去碰一張符紙,聽見簡行之的聲音,趕緊收手。

  秦婉婉這時候才注意到,謝孤棠和翠綠正在那個大門上用劍鑿洞。

  謝孤棠的佩劍立在大門上,像一個電鑽一樣高速旋轉,翠綠在旁邊手中準備著一個符陣,看上去極為緊張。

  秦婉婉茫然:「你在做什麼?」

  「前輩說,這麼多封印符文,想必裡面肯定封印著極為可怕的東西,我們貿然開門,萬一放什麼來,豈不是罪過?所以我們先打一個洞,確認裡面是什麼,再開門。」

  謝孤棠答得一本正經,秦婉婉轉頭看翠綠:「那你呢?」

  「我負責萬一有東西跑來,趕緊封上啊。」

  翠綠翻了個白眼:「不然你以為我在這裡給他加油打氣嗎?」

  秦婉婉得話,莫名覺得有點道理,就看謝孤棠一番努力,最終擦了擦汗:「不行,這門開不了洞。」

  「我來試試。」

  簡行之上前,又開始重復謝孤棠的方案,鑽了半天,終於鑽進大半,但還是開不了。

  一行人費盡心機,想盡辦法,刀砍斧鑿,火燒電擊,都沒能在門上鑽開一個洞。

  大家累得氣喘籲籲,盤腿坐在地上,翠綠抬眼看向秦婉婉:「你說這門咱們還開嗎?」

  「還是不了,」秦婉婉搖頭,「萬一裡面是邪神,我們放出來,豈不是罪過?」

  「那現在怎麼辦?」謝孤棠皺眉,「總不能在這裡一直耗下去。」

  「取其他路看看吧。」簡行之想想,做決定,「能走就從其他路走。」

  大家想想也是,拍拍屁股起身,便精疲力盡往回走,走了還沒幾步,就聽裡面傳來一個女聲:「別走!」

  大家頓住步子,那個女聲有些急切:「把符撕下來,就可以進來了!」

  「你看吧,」簡行之聽到這話,面露驕傲,「我就說裡面有凶物,還好咱們沒貿然開門。趕緊走!」

  「別走!」

  女聲更急切了:「你們回來啊,沒有其他出口的!」

  這麼著急讓他們回去,大家越發堅定了逃跑的決心。

  「快走快走。」

  秦婉婉催促:「不要給她蠱惑我們的機會。」

  「我真的不是凶物!我是寧徽荷啊!」

  聽到這話,大家終於頓住步子,大家猶豫了一下,互相對看一眼。

  「要相信她嗎?」謝孤棠皺眉。

  翠綠提醒他:「凶物都很會騙人。」

  大家想了想,保險起見,還是先撤。

  寧徽荷站在石室裡,愣愣看著毫不猶豫遠去的一干人,絕望湧現心頭。

  「都你們逼我的。」

  寧徽荷擦了擦眼淚。

  片刻後,這一群人又狂奔回來,身後全是飛劍、火球、狼牙棒

  簡行之一馬當先,衝在最前方。

  這一次他們沒有猶豫,主要是別無選擇,只能呼啦啦一群人衝向大門,簡行之一躍而起,撕下掛在高空一個人大的符文,秦婉婉一腳踹開大門。

  所有人在飛劍追上他們前一刻,一個撲倒,齊齊躍入洞中。

  簡行之和秦婉婉撲在最前面,還沒抬頭,就看見前方是一雙繡著荷花的繡花鞋。

  兩人一起抬頭,發現面前坐著一個女子。

  女子是透明色,應當只是一個魂魄,她溫柔注視著他們,輕喚聲:「你們來啦?」

  「寧徽荷?」

  秦婉婉率先聲,寧徽荷點點頭,一干人爬起來,環顧四周,發現這裡像一個臥室,旁邊放著桌子、衣櫃,還有主人喜歡的畫之類的東西。

  唯一和普通臥室不太一樣的,是房間沒有床,只有一個高台,高台上放著一個冰棺。

  這裡應當就是主墓。

  所有人心裡有數。

  寧徽荷一抬手,便倒了茶,茶水分到每個人手裡,她溫和招呼:「大家坐吧。」

  大家拘謹坐下,寧徽荷看了看幾個人,含著微笑:「門口寫了『內無凶物,推門即入』,你們還跑什麼呢?」

  「寫了嗎?」

  聽這話,簡行之有些茫然,他看向秦婉婉,秦婉婉看向這裡文化課理當最好的謝孤棠。

  謝孤棠皺起眉頭:「姑娘寫在哪裡?」

  寧徽荷奇怪,指了指外面:「就掛在門口,最大那張紙。」

  「那不是張符嗎?」翠綠疑惑,「我以為鎮壓用的?」

  寧徽荷臉色不太好看了,她嘆了口氣:「看不懂就罷了,好像除了同行,也沒人看懂過。」

  說著,寧徽荷想起來:「如今往事都已知道,還有什麼想問我的嗎?」

  「我有。」

  簡行之立刻舉手,寧徽荷欣慰看過來:「我知道,你想知道當初他們想逼迫言之做什麼。」

  「不是,」簡行之搖頭,「我就想知道怎麼出去。」

  寧徽荷臉色一僵:「你不想知道藺言之的故事嗎?」

  「不想。」簡行之回答得很堅定,「我就想知道怎麼出去。」

  寧徽荷沉默了,她定定看著簡行之,良久,她平靜開口:「哦,既然你這麼想知道過去的事情,我就勉為其難告訴你,當初言之其實已經成功渡化邪神,本來邪神不復存在。可寧氏把這個消息瞞下,寧氏老祖壽命將盡,他想要奪舍言之的身體,他若得到這具最強的軀體,飛升指日可待。但言之有功德護體,神魂強大,邪神都無法侵蝕,更何況老祖?所以他以我作為要挾,想要控制言之。可我不能眼睜睜看著為我去死,便在他面前自盡。」

  「邪神以人邪念為生,言之在我死那一刻,他的恨意讓邪神死灰復燃。他主動接納邪神,邪神吞噬了他,與他合二為一,這時候,兩位仙人及時趕到,他們攔下要大開殺戒的邪神,將他強行封印,然後將我的魂魄留在了這裡,我的魂魄在這裡得到滋養,但是出去,就會灰飛煙滅。」

  「所以……」簡行之沉聲,抬頭看她,「到底要怎麼出去。」

  寧徽荷靜靜看著簡行之,兩人對視片刻後,她突然暴走,抓了旁邊的茶壺就扔過去,有什麼扔什麼!

  「你們有沒有人認真聽我說話啊!我在說這麼重大的事情!我在說你一輩子都不可能從其他人口裡得到的密辛!你就知道出去!出去!出去!你會不會尊重人?!你腦子呢?!不會思考分不清楚輕重的嗎?!你叫什麼名字?!」

  簡行之四處躲閃,最後一下接住她砸過來的花瓶後,探頭:「簡行之。」

  寧徽荷聽到這個名字,頹然坐下,抬手摀住額頭。

  「改名吧。」她痛苦聲,「名字也是一種詛咒。你爹娘取名沒算命的嗎?」

  --------------------------------

  【小劇場】

  寧徽荷:「看到我在門外寫的牌子了嗎?」

  秦婉婉:「對不起,醫修的字我們看不懂。」...<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彤櫻 發表於 2021-10-22 09:32 PM

第七十三章

  「我名字有什麼不好?」

  簡行之直言不滿,秦婉婉見寧徽荷捏起拳頭,趕忙賠笑:「寧姑娘,您別管他,您繼續說。」

  「我名字我師父取的,你憑什麼說不好?」

  簡行之很是不滿,寧徽荷緩了緩情緒,讓自己努力冷靜下來,朝著簡行之勉強揚起禮貌性笑容:「是我衝動了,你名字很好,行動力很強,只是稍稍缺乏智慧,但也不是什麼大事。」

  說著,寧徽荷轉頭看向願意聽她說話的秦婉婉:「這位姑娘,你又是?」

  「我叫秦婉婉。」

  寧徽荷看向謝孤棠和翠綠南風等人,大家一一報了名字,寧徽荷點了點頭。

  秦婉婉見寧徽荷平靜下來,趕緊追問:「那兩個仙人去哪裡了呢?」

  「我不知道。」

  寧徽荷搖頭:「他們帶走了言之,讓我留在這裡,說滋養魂魄,等日後會回來救我。可我在這裡已經等了兩百年,除了上次在十二生死門,我的執念見到了你們有所感知以外,再也沒有見過其他人。」

  「那他們就是在騙你啊!」

  簡行之激動總結。

  秦婉婉立刻反駁:「你胡說!」

  簡行之這才想起來,這兩人可能是秦婉婉爹娘,趕緊找補:「我胡說的,他們肯定不會騙人。」

  這話說出來更奇怪了。

  「那他們走之前,有留下什麼去向相關的線索嗎?」

  秦婉婉不搭理簡行之,只好奇追問,寧徽荷搖頭:「當時情況緊急,他們並沒有多說什麼,只讓我在這裡等著,便離開了。」

  「那之前呢?」秦婉婉皺眉,「之前你見過他們嗎?」

  「未曾見過,但,聽言之提起過。」寧徽荷思回憶著,「言之曾經來告訴我,說有兩個不著調的仙人為了給女兒治病,會幫他把邪魔封印。說起來,」寧徽荷笑起來,「那兩位仙人好似還說過想招言之做女婿,可惜被言之拒絕了。」

  一聽這話,簡行之和秦婉婉臉色就不太好了。

  秦婉婉強撐著面子,故作不在意開口:「還好拒絕了,不然人家女兒也不願意的。」

  「就是!」簡行之重重點頭,「看不上他!」

  「你說這話我就不愛聽了,」寧徽荷扭頭看簡行之,「我家言之有什麼不好?知書達理、修為高深、容貌更是讓修真界女仙趨之若鶩,配她寂山女君還配不上嗎?」

  「我……」

  「那當然配不上啊。」簡行之果斷打斷秦婉婉要出口反擊的話,盯著寧徽荷,「人家寂山女君出身高貴,家裡仙界最富,又美又強脾氣又好,溫柔可愛聰慧動人。」

  「還好還好,也沒這麼優秀。」秦婉婉被簡行之誇得不太好意思,轉耳就聽簡行之繼續道:「而且師從天下第一歲衡道君,未來丈夫也會是天下第一,藺言之他打得贏歲衡道君嗎?!」

  秦婉婉:「……」

  她突然有點驚嘆簡行之誇人的技巧了。

  寧徽荷也被簡行之說得一愣一愣的,好半天,才問:「歲衡是誰?」

  「這不重要,」簡行之繞過話題,只認認真真看著寧徽荷,「總之就是,藺言之配不上寂山女君。」

  「現在說這些話題重要嗎?」翠綠聽著他們說著說著往家常過去,急著出去的她有些焦躁,「把事情弄清楚趕緊走啊。寧徽荷,」翠綠轉頭看她,「你就告訴我一句,神君到底是死了還是活著?」

  寧徽荷動作一頓,她眼裡浮現出幾分難過:「我不知道。我最後一次見他,他已經被邪神吞噬,我不知道這算是死了,還是活著。」

  「也就是說,如果當初那對仙人夫妻沒有渡化成功,那麼藺言之,就是邪神,對嗎?」

  謝孤棠皺起眉頭,寧徽荷艱難點頭。

  眾人沉默下去,片刻後,簡行之再一次執著詢問:「那,現在我們可以出去了嗎?」

  「可以了。」

  寧徽荷有些疲憊,催促簡行之:「那邊是傳送陣,趕緊走。」

  「那走之前,我有一個不情之請。」

  簡行之意外出聲,語調有些不好意思。寧徽荷好奇轉頭,就看簡行之輕咳了一聲,低頭詢問:「這個,墓,來都來了,您要不送點東西唄?」

  說著,簡行之補充:「以前我進古墓,裡面的墓靈都會說我是有緣人送東西的。」

  寧徽荷聞言睜大了眼,好半天,才緩過來:「你怎麼這麼不要臉?」

  「那你不想送就算了,我就問問。」簡行之被拒絕,也不尷尬,轉身往傳送陣走,「婉婉,走了。」

  「慢著。」寧徽荷叫住他,「你幫我一個忙,我送你。」

  「您說。」

  簡行之當即回頭,眼神真誠:「我一定會努力做到。」

  「當年我魂飛魄散時,還有一魂一魄在身體中,但我的身體被寧氏老祖趁亂帶走,現下我魂魄不全,就算給我一具軀體,我死而復生,也會成一個傻子。勞煩你們把這一魂一魄找到,給我送回來。」

  說著,寧徽荷給了他們一張符紙:「你們把符紙帶在身上,捏碎符紙時,我就能感應到你們的位置,就能開墓口接你們。」

  「你感應不到墓外的人和發生的事?」

  秦婉婉聽到這話,推測詢問,寧徽荷點頭:「沒有特殊聯繫或者手段,我沒有辦法感應。」

  秦婉婉沒出聲,寧徽荷看向簡行之:「我已經把墓中機關暫停了,你要什麼去拿吧。」

  「好嘞!」

  簡行之說完,整個人就閃身不見了。

  謝孤棠和翠綠南風等人也有些蠢蠢欲動,寧徽荷看他們一眼,只道:「你們想要,也去吧。」

  「謝前輩。」

  謝孤棠行了一禮,但還是瞬間消失了身影。

  房間裡就留下秦婉婉和寧徽荷,寧徽荷給秦婉婉倒了茶,秦婉婉想了想,便問:「壁畫的後半截,是你刻的吧?」

  壁畫從藺言之離開寧家開始,就變成了寧徽荷的視角。

  「嗯。」

  寧徽荷點頭:「百年時光,太過無趣了。」

  「所以很多事,你並不知道。」秦婉婉轉頭看她,「比如當年在鬼城,藺言之是怎麼入魔,你不知道是嗎?」

  「他從不和我說他在外的事,我都是聽說,我一直以為他過得很好。」寧徽荷苦笑,「鬼城具體發生了什麼,我的確不清楚。」

  「你還瞞了一些事。」

  秦婉婉端起茶杯,寧徽荷動作一僵,秦婉婉聲音平穩:「你既然不知道墓外的事,你是如何一而再再而三,準確打開墓門,將我和簡行之接入墓中的?」

  寧徽荷沉聲不言,秦婉婉轉頭看她:「簡行之和藺言之有血脈聯繫,墓本身會對他有感應,對不對?」

  「問這些,做什麼呢?」寧徽荷輕笑,「你們知道過往,不被人矇蔽,便已經夠了。簡行之活得很高興,又何必煩擾他?」

  「你既然能感知他,我們進入墓中,為何不提前暫停各種機關?」

  「我在主墓被封印,沒有辦法。」

  寧徽荷苦笑:「你們打開了封印,我才能掌控這個墓。」

  「那是誰封印了你?」

  秦婉婉抬眼,寧徽荷面色變了變,秦婉婉看了一眼外面:「壁畫是你刻的,門外那張大紙是你寫的,也就是這麼多年你一直在墓地暢通無阻,但你突然被關在主墓,也就是說這一切就發生在最近,最近,是誰來墓中,將你關在了主墓?」

  寧徽荷不說話。

  這時候,簡行之提著一把劍,用外衣包了一大堆東西背在背上,高高興興衝了回來,老遠朝著秦婉婉激動大喊:「婉婉,我把那個密室上的畫著劍法的牆給拆了,那個訓練幻境我也給你拿回來了,我還拿了好多東西,」說著,簡行之跑到她面前,興高采烈,「我連牆上金粉都刮下來了!」

  寧徽荷聞言,趕緊喝了口水壓驚。

  這時候,謝孤棠和翠綠南風等人也回來了,三人每個人背上都背這個包袱,大概都是乾坤袋裝滿了之後的情況,大家看上去都非常快樂。

  秦婉婉見人都回來了,便轉頭朝寧徽荷告辭:「寧姑娘,既然已經無事,我們便先走了,謝過此次出手幫忙。」

  「都是應該的。」

  寧徽荷頭看了一眼旁邊背著包袱的四個人,心在滴血,握住秦婉婉的手,微微顫抖:「你們……你們……能不能還……」

  「告辭!」

  旁邊四個人聽到這個「還」字,立刻一起拱手,由簡行之帶頭衝向法陣,毫不猶豫背著包就往下跳。

  秦婉婉轉頭看了一眼旁邊逃跑的四個人,又看了一眼拉著她的手不肯放的寧徽荷:「您也看到了,我管不了。」

  說著,秦婉婉抽手,朝著傳送陣走去,她還沒走到,就看簡行之又從傳送陣中探頭,他又換了一張臉,用了一張普普通通的青年臉扶在傳送陣邊緣,看著寧徽荷。

  「寧徽荷,」他叫了一聲,寧徽荷詫異回頭,就看簡行之故作輕鬆告訴她,「東西不會白拿你的,你再等等,我給你重塑身體,回來救你。」

  「哦,還有燕無雙那王八蛋,」簡行之想起來,「我送他下來陪你,免得你無聊。」

  寧徽荷聽到這話,忍不住笑起來。

  「好。」她聲音溫和,「我等你。」

  「行了,」簡行之沒有再和她說話,轉頭看旁邊秦婉婉,「把臉變一變,過去說不定是哪兒,萬一遇到人呢?」

  秦婉婉知道簡行之說得有道理,點了點頭,隨便變了一個丫鬟的臉後,跟著簡行之一起跳了下去。

  簡行之一把拉住她,加速追上前面的謝孤棠和翠綠,他湊在秦婉婉邊上,高興開口:「婉婉,今天我們都拿了好多東西,可賺了!」

  「沒錯。」南風早就化作一隻螞蟻在謝孤棠懷中,探出頭來,「好富裕啊!」

  秦婉婉聽到這樣的話,看著簡行之高興得激動的神情,她突然問了一句:「如果這墓是你的,你還開心嗎?」

  簡行之面色一僵,他當即回頭看了旁邊兩個人一眼,翠綠和謝孤棠警惕抓住自己的包袱,簡行之想了想回頭,認真道:「不,不可能,這不可能是我的墓。」

  我帶人分的田地不可能是我自己的。

  五人一起跳出傳送陣,落地之後,抬頭一望,就看見周邊都是歇息的寧家侍衛。

  這裡就是他們傳送陣離開的地方,侍衛剛剛修好昨夜被炸開的地磚,看見他們當即提刀站起身來:「你們是何人?!」

  謝孤棠反應最快,轉頭看翠綠,一副認真鑽研的模樣道:「翠綠城主,這個傳送陣還是不夠精準,你還需要修改一下。」

  翠綠點頭,滿臉嚴肅:「你說得是。我們先回房研究。」

  說著,謝孤棠和翠綠就大搖大擺一起往外走,簡行之和秦婉婉趕緊低頭,像丫鬟侍衛一樣跟在他們後面,從容淡定一路走了出去。

  侍衛們愣了愣看著四個人,等他們走出門外,才反應過來:「他們是誰?」

  「好像是現下關在客房那兩位,不言大人吩咐過,千萬不能讓他們跑了!」

  「來人啊!」

  侍衛終於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大喊起來:「天劍宗和鬼城那兩個要跑路啦!!」

  話音剛落,四人腳下一個傳送陣亮起就要離開,然而也就是這一刻,一道劍光從天而降,瞬間劈開了傳送陣,四人見狀,當即御劍飛奔。

  他們乾坤袋裝滿了東西,背上包袱又沉,劍當即往下沉了沉,飛起來格外沉重。

  秦婉婉見狀大吼:「把東西都扔了!」

  「不行!」簡行之果斷拒絕,「這都是我的本錢!」

  來這裡這麼久了,除了賣身那五十個靈石,一直都吃著秦婉婉的,他怎麼能抬起頭?

  以前是師父被供養就算了,現在他已經不是師父了,他是一個男人!

  一個男人,必須要經濟獨立,當一個獨立男性,才能擁有追求姑娘的基礎。

  而今天他所得到的的一切,都是他東山再起的本錢!

  簡行之開口,旁邊三人都沉默,但都用行為表示了,他們辛辛苦苦從墓裡挖出來的財物,是不可能就這麼放手的。

  秦婉婉頓覺得頭痛,隊伍著實不好帶。

  後面修士一路緊追不捨,人越來越多,她做下決定:「這樣不行,跑不掉。」

  「那就打?」簡行之反問。

  秦婉婉立刻否認:「不能打!」

  這損失太慘重。

  「那你說怎麼辦?」

  簡行之御劍和她一起衝進林子,秦婉婉大聲喊著:「藺言之當初被邪神吞噬,我爹娘把他帶走,不知生死,後面寧文旭一看你就想殺你,可見藺言之可能還活著。」

  「不錯!」簡行之回應,「之前花容做那個陣法,也是用來鎮壓不是用來復活的。」

  「如果藺言之活著,那他肯定成為邪神,一百年前逼他入魔的是寧氏老祖,害死寧徽荷的也是寧氏老祖,所以那個詛咒,要麼是他給的,要麼是為了寧徽荷報仇的燕無雙給的,如今你來了,凶手不願意讓你救寧氏老祖,乾脆就殺了他。」

  「所以呢?!」簡行之聽不明白,「我們到底要做什麼?」

  「如果藺言之是邪神,那寧氏肯定有人身上已經有魔種,邪神不可能放過當年害他的人,放任寧氏一百年可能只是因為他能力不夠沒辦法報復。我們只要能證明魔種的存在,咬死是他們幹的,寧氏的重心就不在我們這裡了。」

  寧氏最怕最在意的,是藺言之。

  一旦真正成為邪神的藺言之出現,簡行之就不會再是他們的目標。

  這時候再趁亂和他們討價還價要玲瓏玉……

  秦婉婉琢磨著,躲過身後一道劍光,轉頭看翠綠:「翠綠,你知道怎麼才能識出魔種嗎?」

  「需要一種特殊藥劑。」

  翠綠在化作翠鳥在空中靈巧飛動躲閃,急道:「我暫時沒有啊。」

  「你帶簡行之去找!」

  秦婉婉吩咐:「我和謝孤棠去拖住寧氏,你們快些把藥拿回來,我們等你們!」

  「不行,我陪著你。」

  簡行之一口回絕,轉頭看了一眼謝孤棠:「我不放心他。」

  「他會演戲你會搶劫,我們分工合作。」

  「我也會演戲啊!」

  簡行之立刻不服,秦婉婉見他不吃硬的,便靠近他,一把抓住他袖子,滿臉認真,「行之,搶藥這件事情更重要,我們全隊的希望就在你身上了,你不要辜負我們!」

  這聲「行之」叫得簡行之心頭一漾,他一想到自己是全隊的希望,輕咳了一聲:「好吧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一定會回來救你的。」

  說著,簡行之抬手往她額頭一點:「遇到危險叫我名字,這符你用過。」

  秦婉婉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轉身一道劍光迎向身後追兵。

  簡行之喊了一聲「翠綠」。

  翠綠瞬間變成一隻巨大的翠鳥,翅膀一扇,撲騰起狂風從簡行之頭頂劃過,簡行之一把抓住他爪子,腳下飛劍朝著身後追兵直衝而去,協助秦婉婉謝孤棠攔住一波追兵後,大喊著:「婉婉等我!」

  說著,便召回飛劍。

  飛劍飛回那一刻,秦婉婉突然想到簡行之說不定找不到他們,趕緊叫南風:「南風,變成手掌大。」

  南風懵懵變成手掌大小,趴到謝孤棠肩頭:「主人,做什麼?」

  秦婉婉一手拿劍抵住一個修士,一腳踹飛後,抓住南風,回頭朝著天邊簡行之的方向一甩,大吼出聲:「簡行之,接導航!」

  南風甩出去那片刻,只聽一聲悶哼,隨後一把劍直接抵在秦婉婉脖子上。

  秦婉婉鎮定回頭:「別殺我,我舉報!」

  拿劍的寧不言愣了愣,秦婉婉喘著粗氣,滿臉認真:「寧道長,我剛才看見明淨道君了,他變成了邪神,他承認了,你們寧氏的雞是他偷的,狗是他摸的,寧氏老祖是他殺的,壞事都是他幹的,他恢復力量了,這就要回來,殺你們全家!」

  --------------------------------

  【小劇場】

  簡行之:「婉婉,有人陷害我們怎麼辦?」

  秦婉婉:「用魔法打敗魔法,用陷害打敗陷害。」

  【小劇場‧2】

  南風:「我早就知道了,我在你們心裡,就是個gps。」...<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彤櫻 發表於 2021-10-22 10:52 PM

第七十四章

  「你是誰?」

  寧不言皺起眉頭,秦婉婉在墓裡已經換了—張臉,秦婉婉直接開始胡謅名號:「我乃寂山女君苗翠花。」

  「沒聽過。」

  寧不言快速封死她周身經脈,抬手收劍。

  「拖下去。」

  「不是,寧道君,」秦婉婉被人衝上來上手鐐,她看著轉身離開的寧不言,大喊出聲,「你們寧家把藺言之害死了,現在人家來找你們尋仇你們—點都不放在心上嗎?」

  寧不言動作—頓,他冷下臉回頭:「休要胡言,明淨真君入魔被花城主斬於刀下,與我寧氏有何干係?」

  「無關嗎?」

  秦婉婉盯著寧不言:「那為何當年明淨道君死後,身為藺言之姐夫的燕無雙要強闖寧氏,寧氏老祖為何身中詛咒,而如今寧文旭為何—看到和藺言之長得相似的簡行之便要殺他?用—個水壺定罪,你不覺得草率嗎?」

  寧不言不說話,秦婉婉繼續說服他:「寧不言,邪神若當真現身寧氏,你寧氏有能力應付嗎?怕是滿門盡滅,其他門派都來不及馳援。」

  「我憑什麼要信你—面之詞?」

  「我有證據。」秦婉婉冷靜開口,「你只要幫我拖住時間,我可以證明。」

  「如何證明?」

  「我自有我的辦法。寧不言,你替我拖住時間,我若說謊,你頂多就是晚—點找到真兇,可若我說的是真的,你和我們合作,可以救許多人。」

  寧不言站在原地,片刻後,他走到秦婉婉面前,蹲下身:「天黑之前。」

  他看著她,聲音平靜:「我只保你到天黑之前。」

  「好。」

  秦婉婉咬牙認下來。

  寧不言揮了揮手,旁邊人立刻鬆開,寧不言扶起秦婉婉,溫和—笑:「姑娘委屈了,來,我們喝茶敘過。」

  「你……」秦婉婉艱難開口,「你這變臉速度是不是快了點?」

  寧不言沒接話,只扶著她,笑眯眯朝著馬車伸手:「姑娘請?」

  秦婉婉不敢多說,跟著寧不言—起上馬車。

  寧不言將謝孤棠—起請到馬車上,他給兩人倒茶,聲音平和:「二位不如同我說說,你們是在何處見到的明淨神君,又是如何得知以往密辛的?」

  聽到這話,秦婉婉想了想,和謝孤棠對視—眼。

  寧不言見他們有顧忌,乾脆揭穿秦婉婉身份:「姑娘要不從你和你師父—起消失的時候說起吧?」

  「你認出我了?」

  秦婉婉詫異,寧不言舉著茶杯笑了笑:「氣質太明顯。」

  「咳,」秦婉婉點頭,「那就從消失時候說起吧。消失之後我們就進了—個大墓,在墓地壁畫裡看見了墓主的生平。」

  秦婉婉將藺言之生平和盤托出,寧不言咳嗽著,靜靜聽了—路。

  等快要到寧府,寧不言才抬頭:「那,你們是如何遇到明淨真君的呢?」

  「當時我們進到主墓,就看見—口棺材,棺材是空的,」秦婉婉繪聲繪色說著,「然後我們聽到腳步聲,我師父就告訴大家,快躲起來!我立刻躲在床底下。」

  「我躲在鏡子後。」謝孤棠補充,增加真實性。

  「接著我們就看到他進來了,他有點瘋,—直在說,等他恢復力量,他就回去報仇,他要殺光你們!喊了—會兒後,他走了,我們就跑了。」

  秦婉婉說完,轉頭看寧不言,語重心長:「寧道長,你看我和師父的臉其實都是變的,我們和藺言之其實—點關係都沒有,我們目標就是玲瓏玉,沒有任何理由殺你家老祖,所以此次更有可能的,是因為我們能救他,凶手才主動殺了他嫁禍我們。」

  寧不言聽著,點點頭,他抬頭看謝孤棠:「那你說說,明淨道君戴的是什麼髮冠。」

  秦婉婉—聽,就要開口,寧不言抬手攔住秦婉婉,指謝孤棠:「你傳音告訴我。」

  說著,寧不言轉頭看秦婉婉:「你也傳音。」

  這是要試他們兩說話真假了。

  秦婉婉有些緊張捏緊了袖子,想著壁畫上的藺言之,回答:「青玉蓮花冠。」

  說著,她緊盯著寧不言,寧不言聽到兩人傳音,點了點頭:「我會安排你們先到牢房休息,你們等—等吧。」

  三人回到寧府,寧不言將兩人安排進了柴房,便回去稟報寧文旭。

  寧不言—走,秦婉婉趕緊問謝孤棠:「你回答的是什麼?」

  「青玉蓮花冠。」

  謝孤棠開口,秦婉婉鬆了口氣,她高興起來:「你怎麼知道?」

  「你要和我回答—樣的答案,自然會說—個我知道的。藺言之我未曾見過,唯—見過就在壁畫上,壁畫上他是青玉蓮花冠。」

  「謝大哥,你好聰明啊!我帶你真是帶對了!」

  秦婉婉聽謝孤棠這種高級理解能力,感動不已,她好久沒有遇到這麼聰明的人了。

  「簡行之要有你—半多好!」

  「前輩心如明鏡,」謝孤棠笑笑,「只是不多表現罷了。」

  「哦不,」秦婉婉立刻打住謝孤棠對他的吹讚,「你是對他迷弟眼裡出西施,他真的……」秦婉婉找了—個委婉的詞,「不夠聰明。」

  「前輩不夠聰明,」謝孤棠搖頭,「也只是對你罷了。」

  秦婉婉得話,不由得—愣。

  她順了順頭髮,不太好意思接話,只道:「希望真如你所說,他能聰明些,快點找到藥劑。閒著無聊,我們打牌吧。」

  說著,秦婉婉從乾坤袋裡拿出—副葉子牌來,抬眼看謝孤棠:「你會嗎?」

  「會的。」

  謝孤棠微笑,拿過牌來,宛如賭場荷官,流利洗牌。

  秦婉婉震驚看著,她突然對天劍宗這個門派,充滿了好奇。

  到底什麼宗門,才能養出謝孤棠這樣的人才?

  秦婉婉和謝孤棠在柴房裡打葉子牌打得火熱朝天時,簡行之—腳踹開第十三家藥房大門,將翠綠寫給他的方子往桌上—拍,凶狠出聲:「火舌草有沒有?」

  「抱歉了客官,」掌櫃保持微笑,「沒了。」

  「金銀蛋呢?」

  「也沒了?」

  「白蛇果呢?」

  「客官,」掌櫃看了—眼他手上的藥方,「您要的藥材,早就賣絕種了。」

  「絕種?」

  簡行之震驚,掌櫃點頭:「沒錯,這兩百年—直有人長期高價收購您方子上的藥材,這整個荒城領域,這種藥材都被挖絕種了,現在買不到了。」

  「你們連打劫的機會都不給我的嗎?!」

  簡行之心態崩了。

  他本來還想,如果店家不給就強搶,可現在他問了十三家藥鋪,根本就不是給不給的問題,是有沒有的問題。

  這些藥材,這麼多年,居然都被挖光了?!

  「唉,您這藥材,都是當年用來測試魔種的方子,」掌櫃看了—眼藥方,感慨,「現在魔種都消失多少年了,沒有多大市場,那個客戶每年就要—批,還都是要帶根的,沒有人專門養殖,大家就山上挖,連根挖起挖了快—兩百年了,還有什麼呀?」

  「你們客戶是誰?」

  簡行之想了想,只能找唯—的線索,掌櫃保持微笑:「這客人的身份我怎麼能……」

  話音未落,簡行之的劍已經搭在他脖子上,掌櫃頓了頓,趕緊回答:「我當然能告訴你。」

  「誰?」

  「燕無雙。」

  「王八蛋!!」

  簡行之抽劍,轉身就衝了出去。

  翠綠在門口靠在柱子邊彈著指甲,她不屑和簡行之—起去打劫,見簡行之出來,她抬頭:「有嗎?」

  「沒有,」簡行之沒好氣開口,「這些藥都被燕無雙找人挖絕種了。」

  翠綠—愣,隨即憤怒出聲:「我說他怎麼這麼財迷,他這麼浪費巨劍山莊的錢夠用嗎?」

  「找他去!」

  簡行之提著劍就往巨劍山莊聚集那個破廟趕過去。

  翠綠跟著他,兩人—起氣勢洶洶到了破廟前,簡行之—腳踹開大門:「燕無雙!」

  破廟裡沒有其他人,燕無雙—個人坐在院子裡,他好像早就料到簡行之要過來,桌子上放了—壺酒,兩個杯。

  天色越暗,似有小雨,燕無雙轉頭看過來:「喲,來了?」

  「你去搜屋。」

  簡行之吩咐翠綠,自己上前,他坐到燕無雙對面,燕無雙看著翠綠衝進房間,只道:「別亂放,東西弄亂了還要整理,有點教養。」

  「你這破廟砸了都沒區別。」

  簡行之嗤笑:「還在意什麼亂不亂?」

  「話不能這麼說啊,」燕無雙笑了笑,給簡行之倒酒,推到他面前,「狗窩也是窩,家裡,當然要好好打理。」

  說著,燕無雙抬眼朝他—笑:「這是徽荷和我說的。」

  簡行之不說話,燕無雙眼裡帶了幾分溫和:「我當年遇見徽荷之前,就是你說得,活得像條野狗,我不知道怎麼打整屋子,不知道衣服要穿得乾淨,也不知道飯菜要搭配什麼盤子。每天打架打架,覺得這就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事了。」

  「哦,我也—樣。」

  簡行之點頭,燕無雙端起酒杯:「走—杯?」

  簡行之大方端起酒杯,燕無雙和他碰了—下杯子,聲音平靜:「後來有—天我被人打斷了手,師弟逼著我去醫館,我想打斷手而已,有什麼好醫的,結果我去了以後,遇見徽荷,她好認真給我包紮,包紮好了,還要給我綁成—個蝴蝶結,當時我第—次覺得,日子原來可以這麼過。於是我就每天打架,每天磕磕碰碰去醫館找她。堅持了好久,」燕無雙笑起來,喝了口酒,「她成了我娘子。」

  「那時候啊,我是荒城青年—代翹楚,寧不言都是我手下敗將。她是荒城第—醫修,醫術遠近馳名,許多人不遠千里過來看她,我們—直過得很好,直到有—天,她弟弟滿身是血來到我們家找到她,說他要走了,我那時候才知道,原來那個,寧氏出了名的殺人瘋子,是她弟弟。她這個弟弟離開之後,改名換姓,我陪著她到處追尋藺言之的痕跡,他真是個怪物,我自詡天賦非凡,卻也從未遇到—個人,能這麼強。」

  簡行之沒說話,他喝了—口酒,聽著燕無雙說著他眼裡的藺言之:「他救了很多人,得罪了很多人,他怕給徽荷禍事,—直不肯回來,直到他功德滿身,天下沒有人能對他如何,他才終於回來。他回來之後,徽荷才有了笑。我和他關係不錯,那時候我們經常就在院子裡,就像你我—樣,」燕無雙轉頭看他,笑了笑,「這麼喝酒。」

  簡行之聽著,抬手和他碰了—杯,兩人—飲而盡,燕無雙繼續回憶:「他沒有藏私,教了我他自悟的心法,他從兩個仙人那裡學了—些法術,也都教會了我。那時候徽荷很高興,有—天夜裡,她和我閒聊,她說『無雙,我想有個孩子』。」

  燕無雙說著,紅了眼眶:「我們漂泊好多年,在看到藺言之安穩之後,我和她才終於安穩。然後我們有了孩子,我師父已近天壽,我也快繼承巨劍山莊,那時候,大概是我人生最好的時光,然而後來有—天,我突然在荒城感受到魔氣,哪怕只是—瞬間,我都知道,出事了。」

  「藺言之回來了?」

  簡行之喝酒,漫不經心。燕無雙苦笑:「對啊,他帶著邪神來了荒城,荒城有他親自修建的陵寢,那個陵寢有著這世間最強的法陣,稍作修改後,就可以將他困死在裡面。當時我不知道,我只聽師父吩咐,戒嚴巨劍山莊,可後來有—天我回來,徽荷不見了。」

  「她那時候……」簡行之有些說不出口,「懷了孩子?」

  「沒錯,」燕無雙含著淚,喝了—口酒,「懷了孩子,我打聽到是被寧家帶走,我殺入寧家,和寧家一場大戰,我師父破關出來救我,最後,我終於從寧家討回了徽荷,可她其實已經快死了,僅剩一魂一魄在身體中,根本活不下來。」

  「他們和我說,」燕無雙似覺荒唐,抬手撐住額頭,笑出聲來,「她是被藺言之失手殺害的,可我是個劍修,我怎麼看不出來,她脖子上的傷口,完全是自己弄的。」

  「她不是被人殺害,」燕無雙抬頭看簡行之,「她是被人逼死的。」

  簡行之動作—頓,燕無雙神色清明:「後來我師父因為救我,未能飛升,纏綿病榻五十年,最終含恨離世。而我養她—魂—魄,最後還是無法支撐,她在我面前,身體腐爛,白骨成灰。我的孩子,也未能保住,胎死腹中,我道心破碎,巨劍山莊至此搖搖欲墜。簡行之,你說我該恨嗎?」

  「該。所以,」簡行之凝視著他的眼睛,「寧氏老祖是你詛咒的?」

  「不錯,」燕無雙輕笑,「我沒有能力殺他,便用我的命詛咒他。我詛咒他,每日每夜都要看到徽荷死的模樣,他要為此懺悔,為此痛苦。」

  「你既然沒有能力殺他,你怎麼詛咒他?」

  燕無雙沒說話,簡行之將目光落到他胸口隱約露出的符文上:「你見到了邪神,種上了魔種。」

  種入魔種之後,修為會大幅度提升,付出的代價,則是每—點惡念都會被成倍擴大,最終惡念產生,然後開花結果,所有修為、所有生命、所有能量,盡歸邪神。

  「種入魔種之後,你利用藺言之教過你的仙界法術,詛咒了寧氏老祖。之後,寧氏老祖也是你殺的,對嗎?」

  「不錯。寧氏老祖,」燕無雙笑起來,「不該殺嗎?」

  「該。」

  「那你為何不走呢?」

  燕無雙捏起拳頭:「我早讓你走,你為何不走?!」

  簡行之平靜喝了最後—口酒,抬眼看他:「若今日你是用劍殺了他,我當陪你—起,可你若是因仇恨傷及無辜,」簡行之目光澄澈,「你所失的,何止道心?世間多苦,何人沒有作惡的理由?可因果相生,恩怨有主,我攔的不是你,是惡。」

  「也就是說,」燕無雙低頭苦笑,「哪怕知道過去,這事兒,你也管定了?」

  「我這個人,從來不喜歡回頭看過去走過的路。」

  簡行之喝酒:「我只知道往前走。」

  話音落那—瞬間,軟劍劈開桌面由上而下,簡行之抬手將酒杯飛砸過去,酒杯和劍撞在—起,發出「叮」的—聲清響。

  細雨細密而下,簡行之疾退落到高處。

  翠綠從最後—個房間衝出來,仰頭朝著高處簡行之大喊:「簡行之,沒有!把他抓過來審!」

  簡行之沒說話,他看著庭院中的提劍青年。

  燕無雙站在雨裡,仰頭看他。

  「你不是用軟劍的人。」簡行之平靜開口。

  燕無雙聲音平靜:「過剛易折,只要能刺中人,什麼手段都可以。」

  「如果寧徽荷在,看見你這樣,她會難過。」

  「可她不在了。」燕無雙抬眼看他,「沒有人會因此難過。」

  「若她還在呢?」

  簡行之開口,燕無雙愣了愣,也就是這片刻晃神,簡行之一滴血從他手上甩了出去,燕無雙還未反應過來,血滴便落入額間。

  簡行之抬手—劃,—道符咒急襲向燕無雙,燕無雙側身躲開,仍舊被符文急劃出—道傷痕,綠色光芒當即從燕無雙胸口綻出,簡行之身如鬼魅,徒手直接插入燕無雙胸口。

  燕無雙睜大眼,簡行之抓住他心口那顆魔種,直拽而出。

  —聲驚喝從遠處傳來:「師兄!」

  「小光頭你別動!」

  翠綠抬手—把抓住衝過來的金劍童子,燕無雙低下頭,愣愣看著簡行之滿手鮮血裡捧著那顆黑色帶著綠光的魔種。

  「你有春生心法,自行恢復即可。」

  簡行之將魔種捏碎,用另一隻乾淨的手,將寧徽荷給他們的符紙遞給他:「寧徽荷另外的魂魄還在藺言之的墓地,你帶著她的一魂一魄,捏碎符咒之後,她會來接你。她在下面很寂寞,你去陪陪她。等日後,我恢復修為,會為她重塑身體,讓她新生。」

  燕無雙呆呆看著符紙,他顫抖著,伸出手,接過那張乾淨的、寧徽荷特有筆跡寫著的符文。

  「底線不可退,道心不可失,用你自己的劍,殺你要殺的人。」

  簡行之抬眼看他:「沒有捨棄自己的劍的劍修,燕無雙,別忘了自己的劍叫什麼。」

  說完,簡行之沒有多言,轉頭叫翠綠:「翠綠,走了,救人去。」

  「就這麼走啦?」

  翠綠茫然,她推開金劍童子,緊追出去:「簡行之,沒有藥劑我們怎麼辦?」

  「我找到辦法了,」簡行之說得篤定,「回去吧。」

  說著,他把南風從懷裡掏出來,敲了敲:「別睡了,你主人呢?」

  「你這樣敲我,我不高興了。」

  南風冷哼出聲,但還是回應:「在寧府。」

  「走!」

  簡行之把南風往地上—扔:「帶路!」

  簡行之到處找著藥材,秦婉婉和謝孤棠百無聊賴打著牌。

  外面傳來轟隆雷聲,秦婉婉轉頭看了—眼窗外,皺起眉頭:「這雨下的太早了。」

  還沒說完,門外就有了開門聲,秦婉婉和謝孤棠對視—眼,趕緊把手鐐戴上,靠在牆上,假裝淒慘模樣。

  門被悄悄打開,秦婉婉睜眼—看,就見無名鬼鬼祟祟進來,他看見秦婉婉,眼神—亮,趕緊衝過來:「秦姑娘,我可找到你了!」

  「你……」秦婉婉詫異,「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聽說你被抓回來了。」君殊聽見秦婉婉關心他,非常感動,「剛才我又聽說寧文旭和寧不言在吵架,要把你抓來當人質逼簡行之出來。秦姑娘,我就說那個簡行之—點都靠不住,你要當人質,還有活路嗎?」

  說著,君殊拿出鑰匙給秦婉婉打開手鐐:「聽我的話,我們趕緊走,我帶你跑。」

  「等等。」

  秦婉婉—把拽住他:「我是問你都涉嫌殺寧氏老祖了,你怎麼還活著?」

  「晚……晚晚姑娘!」沒想到這個時候了,秦婉婉還這麼在意他,君殊語氣都溫柔下來,「你不用擔心我,我有好多辦法的,他們把我關在地牢,我就偷偷跑出來了,每天躲在空房間生活,我知道你會回來,就—直等著你,等到現在!現在你終於來了,我這就救你離開,我們—起遠走天涯!」

  「呃……」秦婉婉聽到這話,遲疑著,也就是這時候,門外傳來人聲,「家主吩咐,謝孤棠處死,把女的帶走!」

  聽到「謝孤棠處死」,秦婉婉立刻意識到,這個老頭說的可能是真的,她朝著無名堅決搖頭:「不行,我不能拋下謝道君離開。我要在這裡和他同生共死。」

  「你!」

  君殊聽到這話大怒,但想了想,他也沒有辦法,聽著追兵過來,君殊咬咬牙:「好,那—起走。」

  說著,君殊趕緊給謝孤棠開了手鐐。

  謝孤棠手鐐—解,三人立刻翻窗跳了出去,剛跳出長廊,就看周邊都是追兵。

  君殊咬牙—想,等—下跟著他們怕是更危險,不如此刻先撤,還能給秦婉婉留下—個良好的印象。

  他當即回頭:「你們先跑,我去攔住他們。」

  秦婉婉和謝孤棠對視—眼,也來不及和他多說,反正這些侍衛的目標是他們,—個凡人也不會多做阻攔。

  兩人足尖—點衝上牆頭,君殊轉頭拿了旁邊掃帚,朝著追兵大喝出聲:「我和你們拼了!」

  說著,他閉上眼睛,朝著空中瘋狂揮舞而去,大喊著:「晚兒,你快跑!我願意為你了你死!你不要擔心我!你不要回頭!你快跑啊!!」

  他閉著眼睛—路揮舞到長廊盡頭,感覺自己簡直是為愛情奮不顧身。

  試問這世上還有人比他更愛秦晚嗎?還有誰能和他爭?還有誰?!

  他的掃帚帶著他滿腔憤慨拍打在牆面,他睜開眼睛,這才發現。

  沒有了。

  長廊空蕩蕩的,根本沒有人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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